1. 追杀

作品:《病娇王爷靠我躺平了

    江城。


    街道集市,热闹非凡,店铺林立。


    林画穿越到林家的第一天,遭遇灭门,侥幸逃生,身无分文,天崩开局,只有靠着摆摊卖漆画盲盒谋生计。


    一张桌,一块布,一块招牌,还有几束精心挑选的花。


    生意火爆,她很是满意,收钱都来不及,自然也没看到混迹百姓中的俊朗公子悄悄地躲进了放漆画的背篓里。


    收摊回去之时,惊觉背篓已然不见,就连别于腰间的银两袋子也不翼而飞,正对着自己的是将背篓顶在头上鬼鬼祟祟,步伐偷感极重的男人。


    “站住!”


    没想到她一喊,对方的脚步便加快。


    “小贼,我让你站住!”


    说罢,大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对方衣襟,将背篓从他头上掀开了。


    只见小偷站直身子,身材挺拔修长,容颜俊逸。身着一袭看似普通却难掩华贵气质的素色衣裳,衣角随着暮色的风轻轻摇曳。


    真帅。


    林画看得有些愣怔,奈何自己没文化,一句真帅走天下。这张脸放21世纪,可以360度吊打各类小鲜肉。


    她清了清嗓子,帅归帅,偷东西不行,偷她的东西更不行。于是步步逼近:“你偷我东西?”


    “没有!”


    “人赃并获,这是我的背篓,你还狡辩!”


    “我只是好奇你这背篓,看看罢了。”清越的声音入耳,隐约带着些虚弱之感。


    这种苍白的狡辩,林画不禁嗤笑:“罩在头上看?”


    “那是为了便于观察。”


    听言,她直接上手伸手在男人身上东摸西摸,找到自己的钱袋子:“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男人浑身上下被摸了个光,整个人也被推在地上半躺着,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你这流氓登徒子!”


    林画看着他虚弱无骨的模样,涨红了脸,又难掩病娇脆弱之态,不禁笑出了声,生了些许逗弄之意:“若是不承认,我便把你衣服扒光,游街示众!”


    “你这姑娘好生粗鲁!即便我借了你的东西,你也不至于羞辱我!”小贼又急又气,涨红了脸。


    姑娘?


    林画一愣:“你……怎么看出我是姑娘?”


    “你脸上的黄色脂粉都化开了,耳垂有耳洞,还有你这身板,这姿态,怎么瞧都是个女人!”


    ……


    “况且这装扮太恶心了……如此乔装打扮是完全是你对男人的偏见。”


    对男人的偏见?


    林画抿唇,有什么偏见?面黑牙黄浑身臭不是天下男人的标配?


    再说了,不是古代人女扮男装都很容易的嘛?电视剧里的那些明星扎个丸子头都能一站到底,为什么自己不行。


    现在倒好,东西被偷,乔装还被拆穿了,她心里气不过,上前将人猛然一拽,故作凶狠:“既然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那我便更要把你衣服扒光……”


    “姑娘,冷静冷静……”


    话还未说完,一阵急促狠厉的声音打断二人对峙。


    “在那儿!”


    一群夹刀带剑的蒙面黑衣人从街角奔来,还未来得及做任何思考,地上的人猛然起身一把拉过她便开始狂奔。


    “别跑!”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们是谁?”


    “坏人。”


    “杀你的?”


    “对。”


    对?对你个头!东西是你偷的,黑衣人是你的引来的,你合着是一点愧疚之情都没有啊!还有,你不是体弱,不是身娇体软易推倒吗?现在跑得这么快做什么?


    显你腿长?


    “你这个蠢蛋!杀你的,你拉着我跑作甚!”林画撇开他的手,又气又累,“我的摊位还在那儿!”


    “摊位死不了,方才你与我说话,他们以为我俩一伙儿,现在你回去必死无疑。”还未跑多久,林画便听见对方喘气声比她还大。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她偏头一看,得,摊位被大卸八块,阵亡了。


    方才!是谁说!摊位!死不了的!


    林画咬紧牙帮,若不是逃命,非要将眼前男人也大卸八块,以祭摊位之灵。


    自己是什么衰神附体吗?


    前些日子亲眼目睹林家灭门,无数尸体躺在血泊。为求生计摆个摊儿钱被偷了,桌子被砍,莫名其妙惹来杀身之祸!


    还能比现在更倒霉的吗?


    当然有。


    此刻蒙面人已经追上了二人,将他俩一团团围住。


    “跑啊,怎么不跑了?”


    “诶诶诶,你们要杀的是他,与我无关,不如放我走?”强大的求生欲让林画很快地出卖了小贼。


    “与你无关那你跑什么?”


    “大哥!你们突然拿刀冲过来,正常人也会害怕啊。”她欲哭无泪,拼命跟小贼使眼色,“你说句话啊,你找来的仇家别连累我啊。”


    然而对方丝毫不接招,反而咳嗽着躲在她身后:“我无意与你主子争什么何必苦苦追杀我?”


    ……


    合着我来保护你了是吧?


    林画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见过蹚浑水的,没见过被硬逼着蹚浑水的。


    “废话少说,拿命来!”


    说罢,刀冲着二人劈来,林画只觉被人一带,堪堪躲了过去。接着又是一阵漫无目的的逃亡与奔逃。


    “哎,大概我这样的,在电视里大概活不过第二集。”她自嘲着加快了速度。


    “你说什么?”


    “我说……遇到你真倒霉!”终于跑到了熟悉的岔路口,她指着回家的方向说道,“这边。”


    二人逃难来到城郊的茅屋,林家被灭,林府自是不能回。


    这茅屋是林画偶然发现的,住在这儿一来清净,二来正好松节油与漆器味道浓郁,方便自己作画。


    没有房贷,也不交物业费,更没有烦人的邻居因为漆器味道投诉自己,对此她很满意。


    只是自己才在这儿住了几日,竟带着素未谋面的男人回家,果然人一穿越脑子也变得有些不正常。


    “你住这儿?”


    四周弥漫着松节油与天然漆器交织的味道,男人捂着鼻子表情带着嫌弃。


    “你这个做贼的倒是还嫌弃上了?”林画神色不悦,这儿虽然简陋,但自己美学知识丰厚,也是好好收拾装扮了一番的。


    “抱歉姑娘,在下不是这意思。”


    他一脸尴尬,再次四下看了看周围,脸上倒是多了几分欣赏:“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我叫林画,你既然跟我来了这儿,至少得让我知道你的底细。”


    “在下琅月。”


    “瞧着你一身华贵,并非作奸犯科之人,为何会一边偷东西,一边引来那些人追杀你。”


    “我是因为被他们追杀,才来借东西。”对方不肯承认自己偷盗的事实,“借你背篓是为了遮脸,借你钱袋是因为我与家中保镖走散了,没盘缠赶路。”


    说罢,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传开,林画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去厨房拿了两块干硬的馒头递给他。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他们坏”


    “万一是你坏呢?”


    “凡事不可非争好坏对错,人站在自己利益角度,为了欲望总是会做出超乎常理的事。我与他们的事乃族中纠葛,生死不休。”


    族中纠葛?


    林画愣了愣,见他说得认真不像作假。


    只是叹息,这真是法纪不全的年代,为了一己私欲竟可随时随地杀人。


    “不过你这走两步喘三口的模样,也威胁到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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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死人才不会威胁到别人。”


    琅月啃了口馒头,语气淡淡。转头林画已经去了工作台拿起砂纸打磨木板了,动作娴熟利落。


    工作台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工具和材料,从精选的生漆到细腻的金粉,极为专业。


    “你靠漆画谋生?”


    “我与漆画互相成就。”


    林画顿了顿,其实在21世纪,自己也是漆画传承人,现代社会跟古代一样,漆画工艺传承并不赚钱,大漆制作复杂不说漆画板成本造价高。美院名校毕业,一边致力于传承漆画,一边还做一些漆画小物件,除开衣食住行,日子过得不算好。


    她抿唇,没有任何一项艺术传承可以谋生。


    “你是林家人?”


    林画动作未停,并不看他:“你想问什么?”


    “林家人世代传承漆画,前几日因所做漆画冒犯皇家,满门覆灭。你叫林画,也姓林。”


    琅月盯着她,目光如炬,用极为平淡的语气叙述。


    感受到对方打量的目光,她放下手中砂纸扔在光滑如镜的板子上,语气嘲讽:“古往今来,但凡技艺传承多是亏本买卖,林家世代将此作为己任,醉心漆画。这样的一个家族会大不敬冒犯皇家?”


    “近年来朝堂为了加强兵防,重武轻文。少了学识支撑,人心涣散难免想多,最近被灭门的世家不少。”


    “什么人心涣散难免多想,就是矫情而已。”


    说罢,她拿起一旁的毛刷,小心翼翼地蘸取生漆,均匀地涂抹在木板上。


    “你这手白净纤细倒不像是做惯了漆画工艺的手。”琅月问道,“可是见你动作,却熟练得很。”


    “林府林画天生废物不善漆画,茅屋林画确是做漆画一把好手。”


    她认真解释,说出似是而非的答案。


    琅月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拢起袖口:“闲来无事,我来助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摊位没了得重新做一个,木桌会做吗?”


    “不会。”


    “招牌呢?”


    “不会?”


    “那你会做什么?”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百无一用是书生。


    她打量眼前的人,并非书生模样,十句话里九句都在跟自己粉饰太平。


    林画抿唇,指着一旁各式各样的笔刷,递给他几把绢扇,几颗石头,让他随意挑选。


    “生漆在这儿,你想画什么便画什么便是。”


    “还能在扇子石头上作画?”


    “漆画能作于木板,绢布。还可以用于屏风,壁画等各种生活用品上。”林画解释,“以前林府只知在漆画板上作画,那漆画板造价高,不易搬动展览,闭门造车思维固化,技艺传承自然举步维艰。”


    “绢扇石头太小,明日盲盒你如何定价?”


    “明日不开盲盒,我们套圈儿。”


    “套圈儿?”


    “盲盒的乐趣在于用极少的成本勾起他们的好胜博弈之心,若是我日日卖盲盒,他们悉知套路,时日一长自然不买账。如今目的达到我便停两日,此乃欲擒故纵。套圈成本更低,石头绢扇小孩儿喜欢,收益亦不小。”


    “狡猾。”


    “实话告诉你,如今我一介孤女无依无靠,得生存就必须要挣钱。”


    说罢,林画动笔,茅屋周围极静,只剩下几盏昏暗的烛光摇曳。


    制画过程中,两人时常停笔,凝视着自己的作品。


    费时费力,但她依旧耐心勾勒,利用专业美学去镶嵌、堆塑,数日精心雕琢。最终,二人合力,一幅幅精美的漆画摆在工作台上。


    琅月转头看林画的脸,额间冒着薄汗,混色黄色的脂粉往下脱落,露出白净的肌肤。她专注且虔诚的看着工作台上的作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