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庆祝会还在进行，作为东道主的梁清玫不能离开太久，走到停车场入口傅斯决便让她回去，梁清玫听话停住脚步，直到傅斯决身影消失在她视线内才转身离开。


    傅斯决目光不动声色从停车场入口的凸面镜收回。


    进入停车场，没走几步，傅斯决视线落在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车上，驾驶座车窗半开，坐着一位穿黑色卫衣，戴着黑色棒球帽和口罩的男人。


    齐晟察觉傅斯决没动，回头，不确定询问：“傅总？”


    “去车上等我。”


    齐晟不问为什么，点头说好，小跑着离开。


    傅斯决朝那辆黑色车走去，驾驶座的男人听到脚步声，抬头，措不及防与傅斯决对视。


    傅斯决居高临下地看向驾驶座的男人，狭长深邃的眼眸中情绪冷漠森寒，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看得施宥诚心中一紧。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和傅斯决面对面站着，两人身量相当，面孔隐匿在昏暗的停车场内，仿佛被入侵领地的雄狮和猎豹在无声对峙。


    “傅总，我是不是该这么称呼你一声。”


    施宥诚最先开口，声音低沉。


    “我以为，用清玫的丈夫来称呼我会更合适。”


    施宥诚冷笑，眼底情绪阴郁，丝毫没有在梁清玫面前的柔情与留恋：“你不过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你以为你对玫玫的感情有多深。”


    试图用金钱购买的爱情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只有傅斯决知道。


    傅斯决眉头微沉，嗓音泠泠，“是吗？施先生，我没空和你探讨感情深度这种无聊的问题，对过家家的把戏也完全没有兴趣，我过来只是想警告你一句，不要对别人的老婆抱有不轨之心。”


    施宥诚咬紧后槽牙，神情扭曲：“感情里没什么不轨之心，只有先来后到，只要我愿意等，只要她愿意给我机会，谁是失败者还说不定。”


    施宥诚的话语实在没有底气，像是蛛网上的猎物，拼死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不可否认施宥诚和梁清玫有过一段感情，无论是从调查结果还是梁清玫本人亲口诉说，都表明这段感情不会再继续。梁清玫为什么执意选择与施宥诚分手，难道仅仅是因为施宥诚的私生子身份又或是施宥诚母亲故意为难的考验吗？


    归根结底，施宥诚没把梁清玫当一个独立的人，自作主张地以爱为名考验，只会将她推得更远。而施宥诚本人似乎不明白，固执地想要从梁清玫那里问出一个为什么，多么荒唐可笑。


    傅斯决慢条斯理收回目光，低头整理着袖口，“你知道失败者最擅长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等施宥诚回答，傅斯决淡漠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失败者最擅长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和寻找借口。”


    “另外，你送的那些花篮，比起摆在门口，更适合待在垃圾桶。”


    说完这句，傅斯决抬头，毫不意外看到施宥诚黑青的脸色。


    他没有再多停留，迈步离开。


    还在工作室忙碌的梁清玫自然不知道停车场发生的事情，开业仪式结束后梁清玫几乎一整天都留在工作室，同有需求的客户交流，顺带接听客户的咨询电话，忙碌到傍晚七点多才结束。


    梁清玫瘫坐在老板椅上，完全没了上午的精神气。


    向依合起写满的笔记本，起身给梁清玫倒了杯水，梁清玫接过，猛地灌了一口，“爽！谢谢向依！”


    “不客气。”


    喝了半杯水，梁清玫嗓子总算回春，想起傅斯决说的话，问向依，“对了，你今天来得早，有看到门口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没有啊，”向依皱了皱眉，有些担心：“我昨天离开时还检查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我就问一句，没看到就好。”


    估摸着是傅斯决看错了。


    梁清玫拿出手机，对向依道，“今天辛苦你了，晚餐我请客，你收拾收拾东西，等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向依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今天忙碌了一整天，但大多数人都处在观望态度，真正想要签订合同的没有几个，向依受之有愧。


    梁清玫不在意，低头给应可可发消息。


    “工作结束就该犒劳自己，否则哪里来的动力，你工作态度我都看在眼里，一顿饭而已，放心，吃不穷你老板。”


    于是，向依就这么稀里糊涂上了梁清玫的车，半小时后两人抵达餐厅，和应可可碰面。


    她定的是一家江景音乐餐厅，进门就能看见穿着西装拉大提琴的男生以及一旁演奏钢琴的女生，两人配合默契，琴声低沉悠扬，让人顿觉宁静祥和。


    进了预定的包厢，应可可问侍者要来三份菜单，递给梁清玫和向依。


    吃饭过程中梁清玫和应可可有意无意照顾着向依，让向依原本紧绷的心不自觉放松下来。


    吃到一半，应可可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黑着张脸，好像跟谁吵了一架似的。


    向依刚好去上厕所不在，梁清玫问应可可：“怎么了，耷拉着漂亮的小脸蛋干嘛呢？”


    应可可泄气，用叉子戳着餐盘的肉，声音有气无力。


    “能有什么，还不是相亲的事，应甫声打电话提醒我这周末有相亲，让我把时间空出来，还骂我相亲态度不端正，问我为什么相亲八个黄八个，可他也不想想，给我找的全是歪瓜裂枣，居然还指望我有态度，我没把水泼到那些人脸上都是最大程度的懂礼貌了！”


    向依刚好回来，只听到最后一句，疑惑：“咦，什么歪瓜裂枣？”


    梁清玫简单解释：“哦，你可可姐的相亲对象。”


    向依眨眨眼，不理解：“可可姐这么好看也需要相亲吗？”


    应可可双眼无神，摆摆手：“别提了，母单二十六年，暗恋无数个人，从未成功，我想过了，我要是直到去世都没有恋爱，我就把这句话刻到我的墓志铭上，争取当鬼的时候能谈上恋爱。”


    梁清玫鄙夷：“什么破墓志铭，我要是写墓志铭，我就写‘身高腿长大美女，地狱工作室在线营业，有需要请拨打8008008626’。”


    6月26是梁清玫的生日。


    向依被逗笑，应可可也没方才低落，和梁清玫怼起来。


    应可可：“你这墓志铭才俗气呢，做鬼了还要夸自己是美女，那我换个墓志铭好了，我写：‘这个人很漂亮，什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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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三人哈哈大大笑，一顿饭吃得热闹欢乐。


    应可可是开车来的，吃完饭，由梁清玫将向依送到家，回程路上，梁清玫给应可可打了个电话。


    “可可，你到家了吗？”


    “到啦，刚进门你电话就打过来了，真准。”


    “嗯，掐着点给你打的，我是想问你相亲的事情，你要是不愿意说，我给应眭说行吗？”


    上回负责SelfModa发布会，梁清玫和应眭交换过联系方式。


    “不要！”应可可想都没想，坚定拒绝，“你去说和我去说有什么区别吗？我还在和他冷战呢，我才不要先低头。”


    应可可声音低了些，“不要低头，皇冠会掉，坏人会笑。”


    “谁敢笑你？应眭？我一拳给他打飞。”梁清玫语气故作凶狠。


    应可可被逗笑，“好啦，玫玫，我没事，我和那位相亲对象约了下周相亲，到时候我要是处理不了我就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


    应可可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靠在厨房岛台边，拿着手机，翻到她和应眭的聊天记录。


    聊天时间停留在十七天前。


    她让应眭别忘了公寓门口的快递，那是她寄到他家的东西。


    因为偶尔会在应眭公寓留宿，应可可买了不少东西放在应眭家，将应眭原本冰冷无情的家变得稍微有了那么一点人气。


    对此，应可可自觉相当有成就感，应眭只淡淡说不要将他家装成情趣酒店就行。


    应可可当场就怒了：有这么粉粉嫩嫩可可爱爱的情趣酒店吗？


    然而说归说，应眭也没真的扔掉她那些东西，还会让打扫的阿姨吸尘时顺带给她那几个娃娃也清洗一遍。


    应可可每次看到床边洗得干净香香又蓬松的娃娃时总会忍不住感慨应眭很会‘养娃’，至少比起她自己公寓里那些被随意用来垫屁股和腰，最终被压得软塌塌的娃娃要好看得多。


    现在，两人聊天框空荡荡的，没有一条消息。


    应可可不知道应眭是发了消息被拉黑操作拦截了还是压根儿没发。


    虽然，她总觉得后者可能性更高。


    应可可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直到眼睛变得干涩发红，才动动高贵的手指，将应眭从黑名单里拖出来，顺带将上午工作室开业拍到的照片发给梁清玫。


    梁清玫没来得及看手机，她这会儿正待在厨房，看姜姨给kiki做猫饭。


    姜姨驾轻就熟地从冰箱冷冻层里取出一份预处理过的生肉，撕开包装，将其放入蒸烤箱，设定好时间，开始清洗蔬菜、水果。


    包装内的肉种类有些多，梁清玫大致看出来是三文鱼，鸡肉和不知名动物的肝脏。


    见梁清玫有兴趣，姜姨主动解说：“kiki吃的猫饭食谱都是我上网搜的，就和人一样，肉蛋菜奶都吃，其实猫吃生骨肉更有利于生长，但kiki体质不适合吃生骨肉，我就买专门的宠物生骨粉，再加点鱼油，有油滋养，毛发才会柔顺发亮。”


    梁清玫认可点点头。


    这大概就是她摸过kiki猫身无数次，仍旧爱不释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