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痴痴地笑了几声，说起自己与小金乌的恩怨。


    她是天河化灵，在三十三重天之上已经孤独万年。


    她向很多人倾诉过自己的寂寞，但很多时候只能看到他们葬身天河，不复存在。


    孤身承受这一切的痛苦，让她喜怒无常，伤害了很多亲近她的人。因此，她被前天帝帝俊下令远离任何人，不得无故兴起风浪。


    她初见小金乌之时，他还是一只绒毛未褪的小乌鸦，跟只小鸡崽似的，正一摇一摆地跟在九个哥哥身后，双翅张开，却飞也飞不起来。


    羲和带着他们在汤谷沐浴后，正要将他们带回扶桑木休息。


    小金乌瞧见天河，以为还要再洗一次澡，逐渐脱离队伍，差点就要往天河里跳。


    羲和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将他捞过来：“你这样会给天河弱水带来麻烦的。”


    弱水从天河里现身，望着这群活蹦乱跳的金乌，她并不觉得烦躁，只是看着他们笑道：“不会有什么麻烦，他们很活泼，让人十分喜欢。”


    羲和闻言，放手让小金乌去接近她。


    银纱般的水帘从天河里升起，托举着小金乌。


    小金乌意兴高昂，将水帘当成了滑梯，乐此不疲地跳跃、联系飞行的技能。


    “好清凉！”小金乌往常都是泡着温热的汤谷温泉，还没接触过冰水，觉得十分新奇。


    弱水见状，水帘四周的水像细密的罗网卷了起来，向上开出无数枝杈，还模拟起扶桑木的树叶姿态，轻轻摇动，宛如高大的水晶树。


    于是，不仅小金乌，其他九只金乌都被水晶树吸引，飞到水晶树上歇息。


    她度过了很愉快的一天。


    “谢谢你，羲和。”弱水听着金乌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无歆羡道：“他们时刻相伴，声声皆有回应，无论如何都不会感到寂寞了吧。”


    “这只是他们开心的时候，如果发生了争吵，就很不美妙了，为了减少他们调皮时惹的祸，这段时间我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们。”羲和无奈地笑了笑：“如果能将他们全部禁足就好了，可是那也不太忍心。”


    刚说完，就有两只金乌相互之间开始打架，叫喊声一声比一声高，身体碰撞在一起，默契地往对方头上狠狠叮啄。


    鸦羽掉了不少，浮不起来，全部沉入天河之中了。


    羲和呵斥还装作没听见，直到被她抓住才老实巴交地低头认错。


    “抱歉，让你见笑了，他们就是这样，还缺乏管教。”羲和轻咳几声，不好意思地向弱水道歉。


    弱水专门为他们搭建起的水晶树，全让他们撞坏了。


    虽然弱水不介意，重新搭建水晶树不过是一两个念头之间的事，羲和还是罚金乌们站成一排，教训了几句。


    将要离去之时，羲和察觉到弱水落寞的眼神，又转过头：“人多，也并不意味着热闹。现在孤身一人，也不意味着永远不会遇见知音。”


    “但愿吧，弱水会一直等待。”弱水惊讶地抬头看她，她最需要的是一位知心朋友：“改天若是金乌还想过来，弱水随时欢迎。”


    “好。”羲和点点头，转身离去。


    在这之后，羲和带着金乌们时不时会来到弱水边，与她闲聊。


    再后来，金乌们长大了一些，玩乐的范围就广阔了，她很久都没有等到他们。


    就连羲和，也只是在急匆匆路过天河时会听她发几句牢骚。


    弱水望着云里雾里，白茫茫一片的天庭，心情十分不悦，路过的仙鹤被她的湍急的水流声吓到，就会下意识地往回飞，她又变得十分地孤寂。


    她只能在水中变幻不同的模样，弄出千万种不同的水声，自娱自乐。


    直到有一天，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你是在弹奏琴音吗？可不可以教教我？”


    她被吓了一跳，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任何人。


    “教教我，好不好？”就在她以为自己幻听之时，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照了照河面上自己的影子，展现不同的神态，最后欢快地伸手拨开水面。


    已经确信了，这并不是自己分裂出来的另一个自己在说话，确实有另一个人在陪她！


    “这并不是琴音，只是我流淌之时发出的声音，这和石砾、风力、我流淌的速度都有关系。”弱水试着回应那道声音。


    “我可以再听听吗？”那道声音被回复了，十分开心：“天河里也有小石头吗？这里的风好像都很大，你流淌起来好快，我都跟不上。”


    “当然可以。”弱水闻言，点点头，然后按照她平时的习惯往东西两向漂流，模拟着琴音，发出不同的声调。


    “我知道了。”那道声音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喊着她：“你可不可以停下，先听听——”


    随着那道声音落下，弱水寂静下来，等着对方继续说话。


    对方没有说话，传过来的却是一曲琴音，正与她先前发出的声音相同，不过有些滞涩，像是刚学琴的新手。


    “你带了琴过来？”弱水惊讶地问道。


    “没有啊。”那道声音却像是没听到想听的答案，有些挫败：“我是模拟你的声音，流淌出来的？”


    “流淌？”天河的水面上泛起一道道涟漪：“你是哪里是河流？”


    听到她问了这话，那道声音更加失落了：“姐姐，我是你的支流啊，我出现在这里很久了，隔着云雾，你一直没看到我。”


    “你叫我姐姐？你是我的支流？”弱水心头微微触动，慢慢流淌起来，细看河流两岸，急切地问道：“那你就是我的妹妹？你在哪里？”


    她想到金乌们欢聚一堂的喜气洋洋，不管这道支流是怎么出现的，直接认下了这位妹妹。


    她无输次想着，若是没有朋友也好，有一位弟弟或妹妹也可以。


    只不过，她是天生地养，天地中的阴气与阳气交汇，不知不觉，她就那么存在了。


    尽管如此，她仍旧每天渴望着，并不期待天道自然会厚爱她一次，没想到真的让自己盼到了。


    “在接近头顶的位置。”妹妹期待地说道，催着她赶紧来找自己。


    弱水一路回溯，终于在自己上游的位置找到了一条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细小河流。


    对比起来，她的本体像是一片森林，而新生的这条河，只是一片飘扬而出的树叶，渺小、脆弱、惹人怜惜。


    她好奇地打量着这条小支流：“你有名字吗？”


    “还没有，姐姐要帮我起一个吗？”成功让弱水找到自己，小支流很高兴，但又因为没有名字而不知所措。


    弱水思索片刻，说道：“我名叫弱水，乃是水流湍急之意，你是我妹妹，便叫做争渡吧。”


    争渡争渡，迎难而上，永不留步。


    意思是比她还要湍急，还要激流猛进。


    她与争渡为伴，孤单的日子里有了念想。


    很多时候，她不再无故掀起高浪，只一心养着妹妹争渡。


    争渡如她所愿，在长久的时间里，变得越来越宽阔。


    逐渐地，弱水仍旧像是一片森林，而争渡则由一片树叶扩展成为半片青森。


    这期间天庭出了很大变故，她与争渡偏安一隅，千百年的纠纷里，她们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直到玉帝建立新天庭，看到弱水和争渡越发展越壮阔，几乎占据半块天庭。


    很多新任免上来的神仙稍不注意，掉到弱水或者争渡当中，而任凭他们飞得再高，法力再强劲，掉了下来法力就失了控。


    湍急的漩涡形成无法拒绝的引力，像是被阴冷的蟒蛇缠绕住，不断绞着他们的身体和丹田，他们奋力挣扎，却再也无法被人拉上去。


    于是在玉帝眼里，她们两姐妹就碍眼起来，要将她们拆开。


    为了尽量和平地解决此事，玉帝许下了不少好地盘，但她们不愿被分开，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大灾难。


    新上任的玉帝没了耐心，直接下令让小金乌出面解决。


    此时的小金乌，经历了十日共出、后羿射日、夸父逐日、帝俊陨落、羲和陨落等一系列事件，心里没有半分温情，面冷心硬，更不记得小时候与弱水交好，爽快地接下旨意。


    他是前任天帝之子，需要辅助新任天帝，延续自己以往在天庭的地位。而玉帝新上任，急需一股强大地能震慑旧天界的势力帮着自己稳固地位。


    于是，小金乌和玉帝就那么一拍即合了。


    小金乌被封为太阳星君，看到水面辽阔的弱水和争渡相连，盘踞着大片好地方，也不怎么高兴。


    于是他在与弱水、争渡交涉无果后，深刻地反省过后，决定向精卫学习，从泰山搬来大块大块的石头，由河岸不断往里填埋。


    小金乌搬来的泰山之时坚固而沉重，河岸线不断被往里挤缩。


    弱水、争渡只是不想被分开，见状，她们也心甘情愿接受，主动配合河宽的缩小。


    然而，精卫填海的石头只是一般的小石子，小金乌只顾着挑选最好的泰山之石，没注意到这些石头是用来分隔阴阳两界的。


    后土神祇开辟了冥界后，定下以泰山作为阴阳两界的交汇点，世间的所有亡魂，都要飘到泰山，从阴阳交汇之门进入冥界。


    而小金乌所搬动的泰山之石，正巧有几块就是当年后土神祇用神土炼制而成，封锁阴阳交汇之处的。


    这些石头一旦被破坏，外面的亡魂找不到泰山所在，里面的亡魂还会伺机从冥界逃出来，危害人间。


    小金乌很快知晓自己不小心酿就的灾祸，想将那几块特殊的泰山之石搬回去。


    那几块特殊的泰山之石正巧都被填在争渡之中，奈何争渡之水就如同弱水之水，泰山之石沉了下去，就算争渡有心，也挖不出来了。


    小金乌和争渡在一起试了很多办法，均以失败告终。


    小金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将争渡之水晒干。


    争渡和弱水听信了小金乌的说辞，予以配合。


    争渡被晒到一半，弱水察觉不对劲，他居然用一块结界将她与争渡分隔起来，她不但看不到争渡，任凭弱水如何呼喊，争渡都没办法听到。


    甚至他们一脉相连，她突然感知不到争渡了。


    想象着着被温水煮青蛙，完全不知道要反抗，逐渐被晒得昏迷的争渡，弱水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


    她又急又气，不断哀求：“太阳星君，够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小金乌信誓旦旦道。


    但是这坚固的结界依旧在，弱水依旧感知不到争渡，不可能再相信他。


    “太阳星君，我后悔了！如果再来一次，我愿意让争渡留在天庭，我独自离开，绝不会再起风浪，伤害无辜之人！”


    弱水在结界之外，不断呼唤着，愿意做出所有的让步。


    争渡与弱水相连，小金乌要向做这件事，完全瞒不住弱水。他只能看她一眼，低声道：“对不起，为了下界安宁，我只能舍弃她。”


    这话说完，结界被撤去，但是弱水再也看不到争渡。


    听完弱水的故事，杨戬和哪吒也有些动容，结合之前弱水所说的天河水与冥河水相交汇，杨戬不由推测道：“最终冥界之门得以恢复，而争渡成为了冥河？”


    弱水点点头，得见冥界之中的光景，她却并不开心：“可是争渡确实回不来了，她残留的一眼泉眼被带到冥界，在阴气的侵袭下，她的尸身膨胀，就成为了冥河。”


    如此，也难怪弱水感应到天河水与冥河水合流之后会如此崩溃。


    时隔千年之久，她与争渡再次相见，却是如此残忍的画面。


    昔者，她与争渡痴迷与各种各样的声音，听着相互流淌的节奏，她们便知对方在想些什么，即是姐妹，也是知音。


    天河水与冥河水交汇发出的鬼哭狼嚎，是她们再度合奏，响起的凄厉弦音。


    “这也不是小金乌一个人的过错……”杨戬为她所说的故事而悲戚，但是蜀地之民经历的也是深切的苦难，这两件事应当分别而论。


    于是他有所动容，却依旧理性地想劝她。


    可是弱水忽而大笑起来，告诉他：“小金乌不仅是杀死我妹妹争渡之人，也是把你娘抓上天庭，杀死你父亲和兄弟之人。”


    她目光深沉地看着杨戬，残忍一笑：“杨戬！不仅是我，他更与你不共戴天！你还要帮着他吗？”


    出乎她的意料，杨戬摇了摇头：“不管杨戬与他有什么仇怨，与现在杨戬做的事，没有半分干系！”


    弱水震惊地抬头，以为他只是以为杨天佑和杨蛟没死，才出此言。


    “杨戬，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父亲和大哥确确实实已经死透了。在你家的那些人，你根本不认识她们，她们只是想利用你、麻痹你。而你沉醉在这么家庭美满的美梦中，根本不知道你的母亲还被压在桃山之下受罪！”弱水声音嘶哑，一下子将他家人圆满的梦境撕裂开。


    杨戬恍惚一瞬，摇摇头：“你在胡说！”


    他确信，他的母亲是玉帝的亲妹妹，他是玉帝的亲外甥，他的母亲能耐巨大，庇护着他们，摆平了一切……嗯，他的母亲是这么告诉他的。


    他摇摇脑袋，拒绝自己因为外人而对母亲起的疑心。


    “你还真是相信她，你宁愿相信她，也不愿面对你母亲正在受苦的事实吗？而且你把你的妹妹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实际上，她从没出现，她还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杨戬！你怎么能忘记？”弱水眼睛里泛着红血丝，脑子里十分疯狂。


    他的母亲正在被压在桃山之下受罪吗？


    他的妹妹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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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当时天神下凡将母亲带走，将父亲和大哥杀害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淡化了，像是被蒙上一层纱布？


    为什么此刻他的心里如此失落？


    他不是说要去找回他的妹妹和母亲吗？


    他的妹妹在哪里呢？


    他的母亲在桃山吗？


    杨戬是脑海中一片混乱，丹田之中的法力散去，变得混沌一片。


    怎么办，他好像完全乱了？


    哪吒刚听完弱水与争渡的故事，还未从唏嘘感叹中回过神来，又听到自己好朋友的消息，他连忙来到他身旁，稳住他的法力：“杨大哥，你别担心，我之前还见过你父母和你哥哥妹妹呢，他们都好的很。弱水这么说，只是为了扰乱你的心绪，你一怀疑自己，就上当了。”


    杨戬声音颤抖：“要是她们都是假的，那我该怎么办？”


    哪吒愣了一下，因为李靖对他不好，他总觉得自己在李靖的因为之下，是不受宠的孩子，自己的童年过的很差。


    见过杨大哥的父母和哥哥妹妹之后，他总是忍不住偷偷羡慕他，他居然有那么坚韧的母亲，那么温和开明的父亲，甚至还有一位看上去十分强大的天尊在带他，过得实在太幸福了。


    此刻见到他脆弱，不断自我否定的模样，哪吒也忍不住想到，如果弱水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杨大哥岂不是比他还惨？


    不过，安慰人就要有安慰人的样子，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能增添他的困扰。


    哪吒闭了闭眼睛，清理一边思绪，自己先稳住心神，坚定地告诉他：“杨大哥别担心，就算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但是你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能感受得到，你的家人对你的心意都是真诚的。”


    “杨大哥，请你相信你的内心！”


    经过哪吒这一顿强力输出，杨戬总算稳定下来，丹田中的法力，也逐渐恢复正常运转。


    他下意识地运转识海中是混沌封神诀，周身之气浑然一清。


    混沌封神决像是一股温暖的泉流，在他的全身流淌，让他心境舒展。


    哪吒说的没错，他为父亲和大哥而悲痛当前心情是真的，想要救母亲和寻找妹妹的心情也是真的。


    他从未放弃过他的母亲和妹妹。


    至于在华阳府中的那些人，他的父母看上去仍是那么相爱，他的哥哥依旧是像以前那般，稳重而有责任感，他的妹妹善良、勤学奋进，大家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如果他们都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杨戬闭了闭眼睛，感受到混沌封神诀滋养着他全身，识海中的阴阳双鱼和谐地交汇在一起，有条不紊地游动。


    他想起来，这混沌封神诀是金雪柳、梅志奇与他一起进入红枫林中，认识了梅山兄弟和鬼朦胧鬼晨母子之后，他经过后羿的考验，最终获得的。


    当时后羿让他解决三个难题，那三个难题各有各的为难之处，他最终未能解决。


    但是人生在世，并不是单单为了寻找某一个答案，更重要的是互相理解，把握当下所拥有的。


    弱水所说的是真是假，他回去见到他们，一问便知。


    而他救母亲和妹妹和心意从未改变，得到答案，他只管去坚持自己的选择就好了，不必为了这几句话而陷入魔障之中。


    想通了之后，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识海中的阴阳双鱼快速游动，交织出耀眼的金光。


    修习了混沌封神诀数月之久，他终于成功进入第二层境界。


    被后羿封印住的神兽之眸，就此解开。


    他抬眸睁眼，眉目中流过一丝丝金光，额间隐约出现一只竖眸。


    感受到杨戬身上的气场大变，哪吒不由睁大眼睛，面露惊讶。


    “杨大哥……你想通了？”哪吒试探着问道。


    杨戬点点头，看向弱水，坚定道：“杨戬身上有仇要报，这蜀地的百姓，杨戬也要救。不管小金乌之前有什么作为，今日他愿救下蜀地百姓，我便敬他一分。个人恩怨，我自然要以报父母之恩为先，与小金乌之仇，要计较，也是等救回我的母和妹妹之后。”


    弱水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心性，惊愣片刻，失神后退一步，深紫色衣服的女子连忙赶来扶住她。


    “弱水，就只为了那个封神榜，你还要在这里水淹蜀地吗？你若是还想来，那么我便在这里奉陪到底。”杨戬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地问道。


    “你知道封神榜？”弱水震惊地看着他。


    “没错，我的母亲曾说起封神榜一事。”杨戬沉静地说道：“周西伯听闻蜀地一事，连忙召集我……那位母亲，我和哪吒跟随而去。她就算是假的，可是她救人之心是真的。我们接下任务，不会半途而废。”


    哪吒在一旁点点头。


    弱水闻言，咬紧牙关，她还是不甘心！


    她运起法力，又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狠厉地向着杨戬袭去。


    她身旁的深紫色衣服女子紧跟在她身后。


    哪吒与杨戬再次联手，抵挡住弱水的攻击。


    但是此时的弱水怒气上涨，心怀着对争渡的执念，怨恨化作无边的潮水，死死地将他们勒住。


    蜀地百姓仍旧后怕地待在大白龟的龟背上，向着太阳祈祷，忽而感受到又刮起一阵大风，纷纷开始紧张起来。


    他们不知道天上的状况，有人忽然喊一句：“天上的壮士！你还在吗？保护好自己！如果还有需要，我们也愿意拼死一搏！”


    此话一出，梅山兄弟立马应和，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朝着空中呐喊。


    是的，他们不仅拥有他们信仰着的太阳神灵，更有愿意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人。


    他们不认识那是谁，但是至少，支持也是一种态度。


    一股蓬勃的信仰之力，从他们身上发出，冲上天际，挡在杨戬和哪吒身前。


    弱水被这股力量冲击，绞住杨戬和哪吒的水流突然断流。


    她心里头一空，失神落寞。


    蜀地人们的声音，她听到了，冥河水与天河水交汇而发出的哭泣声仍旧萦绕在耳旁，她心中一片混沌。


    挣扎良久，她忽而转身离开，消失在空中。


    深紫色衣服的女子望着她离开是方向，又看了看杨戬和哪吒，听着下界众人的呐喊，她的心中似乎也在震动着。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朝着他们拱拱手，便也离开了。


    杨戬和哪吒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


    哪吒微微张开口，纠结着想说些什么，杨戬便道：“先向下界的人报下平安吧。”


    看到杨戬和哪吒平安回来，蜀地人们知晓此劫难已解，才敢从大白龟上下来。


    大白龟也逐渐缩小，恢复人身。


    杨戬与梅山兄弟相互认出，得知毕灵居然起死回生，心中忍不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