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当一个影卫杀了他的主上

    “不曾。”他的声音像一把刷子,挠得人心里些许痒痒。


    他的唇丰满厚实得性感,沾着些微水渍,尝起来给人一种很安心的错觉,舌也很柔软,滑腻的感觉挑弄起来也相当有趣。


    舌与舌之间的交互暧昧敏感,在分离之间拉出绵长的银丝,滚热的情感满溢胸口,让人有一种想再贴近一点,最好融为一体的冲动。


    她不讨厌这种冲动,相反,这让她有一种陌生的,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人类的欢愉感。


    这很好。


    在这个一个瞬间,她感觉到他同样带着这种情感,只是压抑着无法诉之于口。


    “要试试看吗?”


    鬼使神差地,她说出这句话。


    他明显愣了,她顺势伸手抚过他的唇:“人类的构造或许有些不同,既然你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片刻之后。


    “…可以吗?”他低声,虽些微沙哑,但口音问题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


    触须紧紧帖服着皮肤,她感觉这些腕粗的丝条几乎将自己裹成一个茧,他的手臂在颤抖,似乎有一瞬联想到某样东西,而不可遏制地畏惧疼痛起来。


    [真的,可以吗?]


    那个声音难过卑微,他好像在质疑自己,也像在拼命挽回本就脆弱不堪的意志。


    “会…疼,伤着您…不好。”


    他的语句又变成最开始说不清话的模样,只是反反复复的,像是再告诫自己,又像人格分裂一样神经质。


    [不对的,这是不对的,你怎么敢,你还怎么敢?]


    “不好…不好……”


    “乖啊。”她对个人生活向来随性,捧着他的脸,莫名用上了哄自己过去养大德牧的口吻,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听得他的呼吸一下加重,像在呜咽。


    已经很难分清楚到底是谁先动的手,是谁先抛去理性尝试前所未有的本能,还是谁放下忍耐拥抱习以为常的疯狂。


    呼吸愈发滚烫,仿佛每一个举动均如深陷粘稠的沼泽,每一次动作都带着几近溺毙的潮湿感。


    在泥沼之中,泥沼里的藤蔓肆意蔓延在瓷白皮肤,在她身后长出细软的花,将她紧锁裹挟在其中。


    “我的。”


    藤蔓之间,一遍又一遍,沼泽在哭泣。


    “不会走的。”


    [主上。]


    藤蔓上的花吐出如胶水状的的液体,滴洒在灵魂之上,使之颤抖,她伸手在叹息声中接住了其中一捧。


    他身上有太多碎裂的,残缺的,遗失的部分,现在,她在用这些胶水,把它们一点一点捡回来,再一点一点重新粘好,终于再一次拼成了青年的模样。


    “没必要叫主上。”迷离间她嗤了一声,“这对现代的生活而言太怪异显眼了。你可以叫我的姓。”


    […乔乔。]


    青年颤栗着伏在她的颈窝间,湿热的液体落在脖颈,双手环在她身后,起伏的胸口之间,他紧紧拥着失去多年的心脏,力道却是近乎癫狂,这样的动作无关风雅愉快,似乎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失控和藏起的绝望。


    “我的。”


    [是我的罪。]


    [是我卑劣不堪]


    悔恨痛苦的声音响在她耳畔。


    [但是,可以的。]


    [我可以留在您身边的。]


    [只要不去回想,我就会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了。]


    [都过去了……对吧。]


    .


    后半夜相对和平,至少对于乔知遥来说,她睡得很舒心。


    梦境似乎又一次回到最初的起点,但这一次,她似乎能够看清来龙去脉。


    那是一个晴天,席面大摆,华美的宫殿坐满身份殊荣的贵客,她在前台与他们百无聊赖地迎合,视线却一直留在角落里一个空荡荡的位置。


    来客不少,推杯换盏间,匆匆忙忙,那种应酬虚伪的烦闷感缭绕胸口,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群臣散去,屋外天色衰退,羲和残阳如血,在归去的路上,忽地又有另外者替她祝酒。


    “殿下。”


    那是一个气息高雅,穿着格格不入的道袍的术士,看起来很年轻,身边跟着一男一女两个童子,皮肤苍白皆低头不语,忽地她却在心中莫名的有一种维和的不安。


    “殿下身具大命格,是万年无一的超脱世俗,变迭大道之相。若殿下有意,愿同贫道回五道山修行,当成白日飞仙,踏碎虚空,寿与天同,指日可待。”


    “说笑了。”她显然没有将道人的一面之词当回事,弯起眼角与对方客套,“本宫无意于此道,人生数十载,过好这些日子,才方为道之所在,您说是吗?沈国师。”


    ……


    虽然是为当事人,但是她还是难得分出几缕思绪跑偏到别处。


    她和沈姓人士还真是有孽缘。


    道人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方才在宴上见殿下心神不宁,可是在等人?”


    她冷笑一声,眯起眼睛:“看起来国师很好奇本宫的私事。”


    “在下不敢,只是昨日为殿下夜卜,心中有所疑虑,特来诉诸殿下。”


    “何种疑虑?”


    “殿下命格贵不可严,且仙缘浩渺非常人所能及,奈何十神着身,身边易犯小人,生生折煞了这难得的仙缘三分。”他叹息一声,“殿下当小心身边人…尤其是,枕边人。”


    “够了!!”


    且听一声怒斥,她拂袖一挥,显然怒极。


    “怪力乱神,何故多辞!本宫如何行事,不容他人置喙,今日沈道人的一番话本宫可作不曾听闻,若有下次,绝不轻饶!”


    她挥袖转身离去,径直向自己的宫殿,也因此并未瞧见身后国师含笑却冰冷的眼眸。


    “可惜,可叹。如此命格,如此天赋,却不自知自重,无知小儿以金为石,负宝玉却掷水渠。”他转身去看身后残阳,摇了摇头,“若能为用,若能为用……”


    推开门时,屋外的夜色已经彻底黑下,群星点翠玄青绸缎,隔着一纸萱纱窗,月下银河斑驳夺目,天穹摇摇欲坠。


    宫女们关好窗户,知她常有失眠梦魇,便点了司天监的安神熏香,一切都那样平淡,仿佛今日不过时万千日子里无比寻常的一日。


    忽地,她看到了纱窗上一闪而过的熟悉而乌黑的影,于是闷闷笑了一声。


    “回来了?阿诺。”


    隔着窗与屏风,对方道:“……是。”


    她感觉自己抽动了唇角,似乎在笑,招了招手,遣散了不必要且碍事的宫女,最终示意他进屋。


    门被打开,青年捧着一只点缀着瑟瑟珠石匣子,缓步走进来低头跪下,双手奉上。


    “路上可还顺利?可有受伤?”


    “乌合之众,不难处理。”


    她这才似松了口气,将视线移到他手中的匣子:“哪里来的匣子?哦——”


    蓦地,她拖长音。


    “原来阿诺还记得今日是本宫喜日,可是叫我好生好等。”


    “……主上,说笑。”他低头,耳畔似染了粉霞,“阿诺…不敢忘。”


    殿内传来她的笑声,满含快乐欣喜,在打开之前,她先伸手敲了敲匣子:“瑟瑟,金镶玉,这掐丝的手法可不简单。哪来的?”


    “卑职寻人去打的。”仅限于此,若不是她继续问下去,她甚至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匣子,就要花去他这许多年的血泪。


    “银子?”


    “从前在黑雀,任务有些酬劳,闲时也会接些私活。这些年没做那些,但有俸禄,就攒起来了。”


    她轻微地,失礼地啧声:“下次别弄得这样贵重,心意弥足珍贵,本宫不缺这些。”


    轻轻叹了一声,她终于敲开匣子,里面赫然是一只漂亮文雅的短刀匕首,乌黑的刃说明了寒铁的材质,素净的纹路利落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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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最好的护主的刃,见之珍贵不凡,见者心生喜欢。


    可就在看到它形状的那一瞬间,下意识的,她腾升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如置高空时的窒息感。


    是的,就是这柄匕首。


    就是这柄匕首!


    这二十年来,一次又一次,重复在她无尽的梦魇里,而每一次的结局都毫无例外地,在今日……


    刺穿了她的胸口。


    .


    乔知遥陡然从梦中惊醒。


    近了,她离当年的事情又近了。


    不知何时,梦境里将她和泰昌公主隔绝为两个人的那堵墙壁变得薄弱,她甚至能体会到梦中人的些微情感。


    现在,凶器已经被找到,凶手依然不知。


    那柄短刀是阿诺送的?


    为什么?他知道那柄刀会杀死她吗?


    还是说……


    ……


    那个最不可能的,也最不愿意相信的结果在她心中游离。


    不,应该不会。


    他不会做那种事情,不然何苦到现在日夜煎熬,宁愿自己死上千遍万遍,也不愿意自己再损一根毫毛。


    她些微喘息一声,下意识看向身边,那边已经空无一人,他似乎出去了一趟。


    总算从死亡的窒息绝望感中冷静下来。


    ……身体很干净,伸出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被人放了一盏依然温热的白水。


    被褥也被人掖得很好,小心翼翼地生怕她着凉。


    ……


    或许后面还有别的事情呢?


    就算凶器是他的,万一不是他动的手呢?


    或许当时还有别的人在场。


    也或许是……


    可能性太多了。


    阿诺端着早点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乔知遥坐在床边,很难得地在走神,于是他很轻地将早点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明明竭力将语速沉稳下来,却捺不那一点不受控制的雀跃和欢喜,拿还是些许生硬的现代语:“早膳,买回来了。”


    他似乎有些患得患失,因为简单的早餐他几乎拿各类精致的小食填满了茶几。


    ……


    ……


    很久没得到回答,未散的欢愉中这才升起一点直觉的惧色,为了弥盖不安,他磕磕绊绊的,用不熟练的现代语说着不敬之词。


    “乔……乔乔?”


    这是他第一次唤着她的昵称,尾巴们纷纷从影子里冒出来,左右小幅度快乐而紧张的摇摆,偷偷观察她的反应,有很惶恐,忧心会不会生气他的不恭。


    却听她……


    “匕首是你的吗?”


    她的声音冷静。


    “什…什么?”


    触手们好像在一瞬间卡住了,僵在原地,连本体一起硬成一块快石头。


    她在问什么啊?


    “李知遥死于一只寒铁的匕首。”


    ……


    记忆一闪而过一些细碎的图片。


    血液倒流,凝固,所有的喜悦被钉死在玻璃窗上,大脑开始战栗,开始作痛,早已停止的心脏开始抽痛,就还像新生的结痂血肉突然被人撕下来一块沉疴。


    意识开始分散,渐渐攀爬而来的混乱里,他甚至有些听不清她的声音。


    他逃不掉的。


    逃不掉的。


    不……


    不……


    “掐丝工艺,很精致。”


    不……不……不……


    他该死的。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他不该活着!


    不要问那个问题!


    ……他为什么还活着!


    “是你的吗?”


    …………


    ……


    隐约有什么碎开的声音。


    像是好不容易拼好的东西,忽然间从虚构的云端落下,重重砸在了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