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这一个月，兄弟群里时不时有聚会，他没什么兴致，但拗不过周延甫软磨硬泡，来了他新投资的会所。


    “还不错吧，现在是试营业，过段时日你再来可得是会员。”


    周延甫揽着他的肩膀，语气得意。


    会所几个发小都有股份，当初有拉他入伙，不过他没兴趣，左右不过就是个玩乐的地方。


    商池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周延甫留的包厢在三楼，三人乘电梯上楼，到了包厢门口，他突然烟瘾犯，指了指左侧的露台，“我去抽支烟。”


    商池推开包厢门，转头和他说：“今儿纯男士局，没女生，不碍事。”


    韩司南收起烟，准备进包厢。


    但还没转身，对面包厢门开了，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熟悉的人影跳进他的视线里。


    人有时候很奇怪，明明就是一普通的女孩儿，他从未放在心上，但哪怕只是一眼，一个背影，她的模样又重现在他的脑子里。


    就像是被自己封存在心里很久的一块印记般，一经触碰，就开始在他心尖上蹦跶。


    女孩儿不知和人争执什么，声音听着有些气愤，他就站在包厢外看着，想着是不是该进去帮小姑娘，总不能真让人欺负了她。


    一旁的商池催他：“嘛呢？”


    他眼神看向包厢里那熟悉的背影，声音淡淡：“今儿有空，想管管闲事。”


    商池笑，看着他目光盯着的人儿，打趣：“小女朋友？”


    “就一小姑娘。”


    “嗯，知道你不是人。”


    韩司南没打算理他，包厢里的小姑娘很气愤，转身出门。


    他迎上去，脸上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他想这次她总该不会再忘了他。


    小姑娘目光对上他，许是他主动靠近，她目光看向他时有喜色，还有他还没来得及细品的‘小心思’。


    “受委屈了？”


    他主动搭话。


    小姑娘点头，眼眶红红的，一脸倔强不服输的模样。


    他低头思索，想着该怎样安慰她。


    可眼前的小姑娘只是吸了吸鼻子，下一秒便伸手抱住了他，接着踮脚尖。


    嘴唇上是猝不及防的柔软，他的思绪就这样被她打乱。


    周遭一片哄闹声，女孩松开他的唇，死死挽住他的胳膊，冲着包厢里的人喊道：“我男朋友比你帅多了，谁稀罕啊！”


    一直到被她拉到楼下去，他才缓过来。


    不知怎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原先被她硬拽着的手臂，也改成了由他牵着她。


    小姑娘很安静，头埋得低低的，一直没说话。


    “送你回去？”在会所门口时，他停住了脚步，问她意见。


    林落抬头看他，眼眶依旧泛红，但看着没了之前的气愤，拉拢着脸，好像……还有些害羞。


    “不了，刚才……谢谢你。”


    她双手紧张地搓着，除了害羞，似乎还有点儿怕他。


    许是这会儿她也反应过来刚自己亲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看着手足无措的女孩，他笑了：“刚不是还挺大胆。”


    他比她高不少，身高上的优势，以及身上的气势，压迫感十足。


    “刚才谢谢你，可我爸爸说了，不能随便上陌生男人的车。”


    韩司南嘴角轻扬，突然存了逗她的心思，“那你爸爸有没有和你说，乱亲别人是要负责的？”


    果然，她一听这话，吓得立马退后了两步，嘴边吱吱呀呀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韩司南还是没送她回去，给她叫了辆车。


    ——


    季云突然变得关心他的感情生活，今儿又找借口让他回老宅吃饭。


    “我昨天音乐会见着沈阿姨家的妹妹了，别说女大十八变，现在妥妥大美女一枚。”


    饭桌上，季云看着韩司南突然开口。


    “妈，我没兴趣。”他没迂回，直接拒绝。


    季云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将筷子拍在桌上，“韩司南，你不能给我个面子！”


    “不给面子今儿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他咽下嘴里的菜，语音漫不经心。


    “那你说，你到底喜欢怎样的？总不能我介绍给你的，你一个都看不上吧？好歹你也去见人一面，妈也好有个交代。”


    “或者你给一个大概的范围，我照着找。”


    “可爱，古灵精怪，模样不能太差，身高166以上，比我小差不多五六岁，和我合得来。”对了，他又加上了一句“最好是高知家庭。”


    韩司南说这话时没有任何迟疑。


    “臭小子，要求还不少。”


    季云笑骂，大脑已经在思索哪些世交家的小姑娘符合。


    韩司南有了一段时间的清静，这日季云又打电话过来，和他商量：“儿子，要不咱放宽点条件，你这卡得太死了。”


    韩司南转着手中的钢笔，摁了摁眉心，他已经提示这么明显了。


    那头见他没说话，也没敢再追问，语气放软：“算了，妈再看看，今晚要不要回老宅吃饭？”


    韩司南：“不了，今晚我得去林老师家。”


    季云：“哪位林老师？”


    韩司南：“我大一时的导师，也是你的同事，林建东。”


    “他啊，那你去吧，正好最近他老婆带着孩子去旅游了，留他一人在家，你正好去和他唠唠嗑。”


    三天后，季云的电话再次打来，让他晚上务必回家吃饭。


    到家后，刚换下鞋，季云就朝他招手，一脸神秘。


    “司南，别说妈不用心，这次真的是按照你的要求去找，你可不能再推脱。”


    季云拿出手机，难得在儿子面前露出一副邀功的表情。


    韩司南笑：“看看。”


    季云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出一张女孩的照片，递给他看。


    “对这女孩儿还有没有印象？”


    韩司南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蹙眉，好似在思考。


    季云也不指望他能想起，拍了拍他的手，表情很是喜悦：“你林老师家的女儿。”


    “你看，模样多标致，这双眼睛一看就古灵精怪，正好比你小6岁，你说这不是赶巧了。”


    “你林老师家虽说家底不如咱家厚，但好歹是书香门第，要我说，还是咱家高攀了，还有，你小时候还带过她玩儿，想必性格跟你也合得来。”


    原本她还觉得韩司南条件卡得太死，这么一看，这女孩真是条件顶好。


    只是……看自家儿子这副模样，她总担心之前他说的这些条件是随便诓她的，为了躲过相亲。


    “怎么样？你给句话啊！”


    韩司南推了推眼镜，表情依旧没变。


    季云怕他再推脱，直接下了命令：“我不管，这次你说什么都得去见人姑娘一面，你妈我辛辛苦苦为了你张罗这些我容易吗我，再说了……”


    “我答应你”


    韩司南出声打断她，眸中得逞的喜色一闪而过。


    见面的地方是林落选的，韩司南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出门前，季云还特意交代他记得带见面礼。


    他也不知道女孩儿喜欢什么，就选了一款包。


    事实证明，他选得没错，女孩看到包时两眼发光。


    “让你破费了，这顿我请吧。”她看着韩司南，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我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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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请。”


    他缺这顿饭钱吗？


    但几分钟后，他就发现，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和他客气而已，脑子里打着小算盘。


    他招手让服务员上菜，她双眼直直地盯着他，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见她欲言又止，他主动问：“怎么了？”


    林落看着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吞吞吐吐道：“要不……这顿还是我付款好了。”


    “嗯？”韩司南不语，挑眉看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就是我刚好有这家餐厅的代金券，我付款了，你……把钱转给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听着很没有底气。


    韩司南：“.......”


    他用了一分钟时间，才消化了她说的内容，最后点头。


    确实算得上‘古灵精怪’。


    菜上，两人开始正式进入相亲模式，他也不指望她还能记起他，从一旁拿了一份文件递过去。


    林落满脸疑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韩司南将文件重新放回桌上，推过去，语气淡淡：“我的资料，你看看。”


    他没这么无聊专门准备资料，这是季云想的招数，防止他相亲时不愿意多说话，怕人姑娘不了解他的情况。


    林落翻开，资料很详细，像面试简历一样，在左上角还贴了他的一寸照片，她看了眼照片，又看他。


    本人还是帅一点。


    接下来是生日，联系方式，身高体重。


    身高188，她抬眼看了下他，没有怀疑，这个身高她很满意，她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个弧度。


    这个相亲对象也太优质了吧。


    她手指点着资料上的文字，一项一项地看。


    腹肌……上面写着八块。


    她抬头看他，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接，韩司南看她视线一再往下移，最后停留在他的腹部上。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目光太过直白，韩司南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拿过手边的杯子，喝水。


    “怎么了，对资料存疑？”他问。


    女孩笑了笑，摇头，声音糯糯的：“没有，我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条件这么好，还出来相亲。”


    “你条件不也挺好？”他反问。


    女孩再次笑了，眉眼弯弯：“也是。”


    “我也需要准备一份资料吗？”


    女孩看完，拿过一旁的冰激凌，用勺子勺了一口，问道。


    “我问，你答就好。”


    就这样，主动权掌握在了他这边，接下来就好似面试一样，他问她答。


    “谈过恋爱没？”


    “没有。”


    嗯，很好，总算听话，没有早恋。


    “有过暗恋对象？”


    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女孩犹豫了三秒，才说没有。


    韩司南轻叩了一下桌子，声线不自觉地放低：“不许说假话。”


    “没有说假话，暗恋未遂而已。”


    韩司南点头，没再深究。


    就这样，经过韩司南接近半小时的‘盘问’她已经没了之前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样。


    一直到付款后，韩司南将钱转给她，她才重新换出那张笑脸。


    到家后，韩司南显然心情很好，季云一看，面露喜色，端着水果走过来问他情况。


    “落落挺好的吧。”


    韩司南点头，“不错。”


    “那你可得加把劲，多约她出来吃饭，落落长这么漂亮，你再晚点儿，保不准被人抢走了。”


    韩司南扯了扯领带，唇角轻扯：“不用这么麻烦，我俩直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