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恭喜《乐队狂欢节》的年度总冠军——不言人乐队！”


    许书乔眼前的灯光暗下，旁边的不言人乐队的成员们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没有想象中的失落和难过，许书乔看向傅抒以和李稚择，同样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释然和开心。


    他们亚军！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


    结果公布的时候，网上有很多人为不言人的夺冠欢呼雀跃，也有很多人为Heartbeat乐队的三票之差而遗憾惋惜。


    结果刚出没多久，网络上就有不少乐评人发言为Heartbeat说话，称他们为无冕之王。


    那些关于Heartbeat“皇族”、“走后门”、“做票”等一些列的言论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地是扑面而来的称赞与认可。


    当晚的热搜上，Heartbeat的风头甚至一度盖过了冠军不言人乐队，成为最受瞩目的亚军。


    当三人一起捧起亚军奖杯的时候，金色的彩带再次飘下。


    青春嘛，总是要有一些遗憾的。


    更何况，这个冠军对于他们而言根本就没那么重要。


    他们还年轻，他们的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纷飞的彩带下，少年们的笑容比一切都要耀眼。


    ……


    直播终于结束了。


    只是每天泡在训练室被各种镜头包围着的日子过惯了，猛然这么一结束还真有些不适应。


    庆功宴的时候，导演拉着他们聊了好久，很多在节目里交的乐手朋友们也都纷纷回来道喜祝贺。


    许书乔如愿地再一次加上了秦玥的微信，甚至还被偶像邀了歌。


    李稚择不知道又被谁拉走了，好不容易才闲下来许书乔坐在酒席的座位上，下意识开始在房间里搜寻傅抒以的身影。


    不在。


    许书乔微微蹙眉，站起身就要出去找人。


    不远的走廊拐角处，傅抒以背对着她，他的对面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眉眼间的气质看起来有些眼熟。


    “书乔！”


    徐漫忽然从角落里蹦了出来。


    傅抒以对面的中年男女闻言瞬间看了过来。


    许书乔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笑着打了个招呼。


    傅抒以似乎没想到许书乔会过来，愣了一下后侧开身子给许书乔让出了位置。


    “这就是书乔吧，我们刚刚在台下看了你们的演出，特别棒！”


    魏忆舒两眼放光，但面上还是尽量地克制住了自己。


    傅抒以轻咳两声，鬓角的发丝遮住了发红的耳尖。


    “这是我父母，来……看表演的。”


    “奥，叔叔阿姨好，你们在台下站你们久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室坐一会儿。”


    “不用不用。”


    魏忆舒笑着摆了摆手，目光在许书乔和傅抒以身上扫了两眼，悄悄伸出胳膊捣了捣旁边的傅振宣。


    “我们一会儿还有事呢，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了。”


    傅振宣连忙跟着应声，看得傅抒以一阵无语。


    这两个人，又演上了。


    “对了，书乔，阿姨特别喜欢你们的表演。那个什么……粉丝！对，我是你的粉丝。”


    “谢谢阿姨。”


    魏忆舒眼珠一转，拿出手机上前一步，但还没等她开口，傅抒以就开口拦住了她。


    “咳咳，妈，你们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傅抒以站在许书乔的身前，许书乔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对面的魏忆舒却悄悄朝儿子撇了撇嘴，最后也只好退后一步，恋恋不舍地和许书乔说了几句话后才离开。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徐漫这才终于笑出了声，她揶揄地看了一眼傅抒以，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来还任重而道远啊……加油，我先走了。”


    徐漫给傅抒以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又朝着许书乔眨了眨眼，挥了挥手机。


    “呼……”


    不知道为什么，许书乔有种考试终于结束了的放松感。


    “不好意思，我妈她……比较热情。”


    “没事，阿姨很可爱。”


    “那……我们回去吧。”


    “好。”


    ……


    当天晚上，节目组的一大群人一直聊到深夜才一批一批地离开。


    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大家多少都有了感情。


    回到宿舍的时候，许书乔他们旁边的那栋用来训练的楼已经开始拆了。


    明天，就连他们也要离开了这个好像已经呆了很久的地方，再次回到以前的生活中。


    不真实。


    来到这里，站上了一个一个大舞台不真实，如今要离开这里也很不真实。


    虽然比赛结束之后也有公司找上他们表示愿意签约他们乐队，但许书乔几人一商量，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些机会。


    商业化所带来不只有名气、利益，还有束缚。


    “哎呀，看我干什么。我无条件支持你们的决定。而且，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写写歌、发发歌、唱唱歌，现在我们有了人气，说不定以后还能自己开个小演唱会，签不签约公司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李稚择的眼神真挚，看起来不像在说谎。


    “嗯，我也这么想。”


    傅抒以一向支持她的所有决定，自然也没有异议。


    “那好。再等等吧。等我们再多享受几年这样自由的日子吧。”


    许书乔忽然站了起来，语气中莫名有几分热血的味道。


    他们还可以继续成长的。


    他们会走上那条最正确的道路的。


    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好像也不错。


    乐队会议结束后的当天晚上，许书乔不出意外的失眠了。


    第二天踏上回学校的高铁的时候，许书乔也在傅抒以和李稚择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遭遇。


    “哈哈哈哈——”


    几个人对视几眼，默契地笑出了声。


    比赛结束以后，许书乔的生活看似回到了正轨，但其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Heartbeat的社交账号粉丝数量直达百万，人气和知名度不断攀升，一时间成为圈内最炙手可热的乐坛新星。


    各种音乐节和综艺通告邀约纷至沓来，许书乔不得不拉上另外两个人分担工作，整天不是在回消息就是在回消息的路上。


    Heartbeat火了，许书乔他们也忙了起来。


    最直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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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就是无论是走在校园里还是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他们都能从周围收获到无数目光，还有不少人当场叫出了他们的名字，然后大着胆子上前来要签名和合照。


    学校的一有演出就会有人来找他们，可许书乔几个人已经忙得应接不暇了。


    这几天几个人好不容易抽出来了一点时间出去吃个饭，却转头遇见了一个不想遇见的人。


    “怎么又是你？”


    不同意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光鲜亮丽的吴开益，现在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个人多少显得有些狼狈了。


    蓝色的牛仔外套上沾满灰尘，吴开益的脸色有些苍白，满眼都是疲惫与绝望，和之前的那个野心勃勃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吴开益明显感觉到了李稚择语气里的嫌恶，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很快就咽了回去。


    他的目光扫过李稚择旁边的两个人，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良久，等到李稚择都有些不耐烦地说要走之后，吴开益才终于开了口。


    “等一下。我、我想单独和你聊两句。”


    吴开益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缺水了很久的人。


    李稚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却没有丝毫放缓。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


    要是放在往常，吴开益一定会开口嘲讽他几句，然后轻哼一声潇洒离去。


    可他没有。


    吴开益低下了头，再抬起时，面色中带了几分近乎祈求的意思。


    “就几句话，看在我们以前关系还不错的面子上。”


    吴开益不自然地瞥了许书乔和傅抒以一眼，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李稚择。


    李稚择承认，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但他最讨厌背叛。


    见李稚择仍然无动于衷，吴开益一再放下身段，用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求你了。”


    这下倒是让李稚择有些惊讶。


    他大概还算了解吴开益。


    这个人是从不来不服输的，更不会有这么低下头来求人的时候。


    发生什么了？


    “我们在面馆等你。”


    许书乔适时地开口解围，拉着傅抒以走远。


    两个人到了面馆之后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匆匆赶来的李稚择。


    他刚一坐下，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分享八卦。


    “你们都不知道，吴开益他找我竟然是要借钱！”


    “借钱？”


    “对啊。我也很惊讶。吴开益家里条件其实还不错，我本来也纳闷他为什么会找我借钱呢。”


    李稚择赶紧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才继续说道：“你们还记得之前吴开益说他签了个公司吧？”


    “记得。”


    许书乔点点头，一听到八卦就凑了过去。


    “他被公司给坑了！”


    李稚择一边有些义愤填膺地吐槽着，一边语气里又有些庆灾乐祸的味道。


    “说起来也是他自己活该。我后来才知道，他当初签那个公司也是坑了一把自己的队友才签上的。现在这样，也算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了。”


    “然后呢？那你借给他了吗？”


    许书乔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