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火焰化成细密火舌结成一张燃烧的大网,鹿初晨紧抓着网结,奋力挥臂向火焰弹的方向掷去。 可是太晚了。 咻咻咻! 侥幸逃过火网包围的部分火焰弹结结实实地打在傅行琛身上,肩膀、腹部、大腿都中了几发,鲜血涌出,染红了他的隔离内衣和外套。 噗! 傅行琛猛地吐出一口血,捂住腹部流血不止的伤口。 此时,背上的重压瞬间消失,他浑身痛得发抖,却单膝跪地,倔强地用最后的理智和力气撑着身体,不肯倒下。 鹿初晨虽然难以置信,但他只是瞥了眼情况不妙的傅行琛,视线便被终于现身的时淮吸引。 时淮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傅行琛,嘴角挂着欣喜若狂的笑容。 现在的傅行琛没有还手之力,只要他手起刀落,傅行琛便会人头落地,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时淮高举手臂时,鹿初晨耐心告罄,他再度挥起火网。 刚被他回收的几十枚火焰弹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时淮飞去。 前方是近在咫尺的地下城城主人头,侧面却是破空而来取他性命的火焰。 时淮只犹豫了一秒,便做出了选择。 噗呲! 是子弹射进身体的声音。 时淮灵活的移动躲过大半火焰弹,即便中了两发,他还是忍着血肉被灼烧的痛感,向弯腰不起的傅行琛挥刃。 铛! 气刃撞击金属发出刺耳声响,时淮信心满满的嘴角瞬间僵硬。 傅行琛扭动手腕,腕间锁链般的金属手镯抵住时淮气刃,随着转动摩擦,硬生生将化出实体的气刃一分为二。 鹿初晨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松了口气,但目光触及那枚手镯,他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意。 那枚手镯他可熟悉得很。 毕竟慕盛一直将其作为保命符般带在身上,就没见他摘下来过。 一开始还疑惑怎么没看见慕盛人影,现在想来也是情有可原。 保命的家伙都送给了别人,慕盛那种贪生怕死的人自然不会冲在流血的第一线。 时淮完全没想到傅行琛还有能力抵抗,一时间心绪不稳,身上又猝不及防中了三发火焰弹。 与傅行琛所中的火焰弹不同,嵌入时淮血肉间的子弹仍旧保留了鹿初晨的火异能,中弹的麻痹痛感远不及火焰灼烧脏腑和肌肉皮肤带来的疼痛大。 时淮嘴角流血却疼得没劲擦,眼睁睁看着傅行琛冲他张扬一笑,他怒火中烧,甚至起了炸掉中心城的心思。 直到被属下用空间异能转移离开,傅行琛那张勾唇的丑脸还在他脑海和眼前挥之不去。 重伤的时淮凭空消失,傅行琛放松下来又吐了口血,双眼一闭,直直栽倒在沙地里,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 鹿初晨也没了对时淮赶尽杀绝的心情,他伸出食指探了下傅行琛的呼吸。 虽然微弱但起码还有,人怎样活着他不管,只要不死就行。 光室。 邵乐言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因为待在过于舒适安全的环境里,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观念。 直到昏迷不醒的慕锦笙被两个人抬进光室,邵乐言才终于反应过来。 在千里之外的城门口,她的丈夫和娇娇的哥哥还在为了她去战斗。 慕娇娇看到慕锦笙的第一时间就扑到他身上,小手抚摸着慕锦笙的脸,眼泪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哥哥,我哥哥是怎么了?” “小姐不要担心,少爷是异能耗尽晕过去了,在光室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慕娇娇悬着的心还是没落地,又问:“那我爸爸呢?他还好吗?” 两个属下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诚实的回答:“我们没有看见城主,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什么?” 慕娇娇双腿一软,“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邵乐言急忙扶起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别担心,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说不定城主和行琛他们在一起呢?” “傅城主在城门口抵抗时淮受了重伤,现在已经被送到冰珊姐那里接受治疗了。城主没有和他一起,准确地说,城主根本没有出城。” 这会儿,轮到邵乐言崩溃了。 中心城医院,五楼。 冰珊任由自己左臂上深可见骨地割伤流血,忍住全身冷意,右手飞快地调配疗愈舱各项数据。 她额头冷汗直冒,牙齿打颤,发紫的嘴唇冻得直哆嗦,说话时含糊不清,但能让人依稀听出来几个字。 “先……不用……管我,救傅行琛要紧。” 鹿初晨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言提醒。 “你先处理自己的伤口吧,一会儿手臂废了反倒更麻烦。” 在一旁协助的符月也开口劝:“是啊,我不会用中心城的仪器,还是要靠你来救城主,如果你要是出事,我没法跟城主夫人交代。” 冰珊瞄了眼符月准确又迅速地操作,视线移向符月操作台对应的疗愈舱里昏迷不醒的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看你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是只想救傅行晏一个人吧?” 符月撇过头去,没有回答。 鹿初晨探头,好奇地看了一眼,随即也跟着笑。 “算了,冰珊,傅行晏的情况起码比他哥好点,就算交给符月也不一定保险,还是你来吧!” “知道了。” 话音刚落,疗愈室门口传来急切的门铃声。 鹿初晨打开门外监控,邵乐言焦急不安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他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 “她怎么来了?” 冰珊:“让她进来吧,她有知情权。” 智能门自动打开,邵乐言跑进控制室,对三个人投来的目光置若罔闻,直到透过玻璃看到疗愈舱里闭眼休息的傅行琛,她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怎么样了?” 冰珊:“你别担心,他不会死。” 邵乐言心里一半担忧一半恐惧,折磨得她心脏绞痛。 如果傅行琛真的出事,她好不容易努力得到的幸福生活又灰飞烟灭了。 她该怎么办? 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她不敢再想。 “为什么他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邵乐言目光不善地看向面无表情的鹿初晨,“你不是也在场吗?为什么你没事,他却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