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七大行省的去年的卷宗，其他卷宗在库藏之中。”江珣轻声说道。


    他知晓颜子苒的真正目的，接着说道：“京畿要案的卷宗都在柳大人的衙署里，我可以随时过去调阅。”


    “哦！”颜子苒轻轻点头，虽然可以去调阅，但也只有这两年的卷宗，绝无十几年前的旧案。


    要想查旧案，那就只能去库藏。


    但库藏里一般都有人看守着，若是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根本就调阅不了。


    她知晓，江珣如今刚刚上任，还有许多事情都没处理完，此时不是让他领着去翻阅旧案的时候。


    江珣看了她一眼，而后轻声说道：“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会儿！”


    他给颜子苒端了一碟点心，又给颜子苒倒了一杯热茶，压低声音道：“那些卷宗，还不能直接触碰，都被加锁了。”


    颜子苒点点头，毕竟是一件涉及到景帝帝位的案子，在大理寺中深受重视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又捏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你不用管我，自个儿去忙，我就在这看看其他卷宗。”


    她本就是个喜欢研究案情的人，这里有全天底下的案情卷宗，她都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了。


    “好吧！”江珣有些无可奈何地说着，又给颜子苒捏了一块糕点，“先休息一会，不急于一时。”


    颜子苒含糊地应着，接过他递来的糕点就放进嘴里，三两口吃完。


    喝过茶水之后，她便去取案宗翻阅。


    这一看，她就看入迷了，跟江珣两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时不时就会有人进入署衙内，向江珣汇报一些情况，亦有一些新的案卷送来，或是有刑部或是提刑司的人过来请求调阅以往的案卷。


    忙碌了一天，直到黄昏时分，江珣下值了，这才叫醒了颜子苒。


    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案卷的海洋之中，时不时就会发出几声赞叹。


    这些案卷，都是江珣已经看过的，所以颜子苒并未发现有什么漏洞的地方，都是判处得合理合法，证据确凿的铁案。


    要不是江珣将她叫醒，她可以完全留在这里过夜。


    “明天我还能来吗？”颜子苒一脸不舍地看着江珣的署衙。


    江珣笑着说道：“你想来就来，明日我带你一块过来。只是，寨柳姑娘还在府邸之中……”


    经他这么一提醒，颜子苒顿时收回了迷恋的目光。


    当初寨柳叶在苗族里，曾经带着他们游玩了苗族各地。


    如今寨柳叶来到大祯，她们不能不尽一尽地主之谊。


    江珣要在大理寺中当值，所以，这事便落在了颜子苒身上。


    “这些日子都是瑶瑶和茯苓在陪着寨柳姑娘，我一心准备着这仵作考核之事，倒是疏忽了她。”


    颜子苒有些自责地说了一句：“只是，这京城里，其实有很多地方我也不熟悉，到头来也只是个作伴的，只能让瑶瑶再受累些，带着我们游玩。”


    “她这哪是受累？她高兴都来不及！”江珣笑着，“回头我去跟她说说，顶多是给她一些好处费，你就不用开这个口了。”


    但凡是江珣自己能够做的事，他就不愿意让颜子苒去操这个心。


    颜子苒笑着点了下头，两人走出了署衙，看到正欲上车的柳成铁。


    江珣原本带着颜子苒打算直接上马回去的，结果那柳成铁却看了过来。


    “江珣，替我向你母亲带个好！”他又看了颜子苒一眼，“怎么到现在还没回？”


    “苒儿在我那边看些卷宗。”江珣霸气地护住颜子苒。


    他已经听过今日的考核之事了，对柳成铁有些不悦。


    柳成铁闻言，打量了他一阵，而后冷笑道：“你也就早生了几年！”


    说完，他甩下车帘，让车夫赶车离去。


    江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柳家远去的车马，望向颜子苒问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颜子苒也是一头雾水，摇摇头：“不知晓，他不是比江伯父小不了几岁吗？”


    江珣思索了片刻，不得要领，牵着马带着颜子苒回了江府。


    一回到江府，白浅竹就上前来询问颜子苒有关考核之类的事情。


    就连刚刚下值回来的江政，也是竖起耳朵，倾听着刚刚进入二院的颜子苒的说辞。


    颜子苒把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白浅竹连连应好。


    “那柳大人跟你伯父也是相知一场，想来也不会为难你。既然他已经透露了这话，想必就是定下了，让你当大理寺的特招仵作。”


    白浅竹笑着，又看向了江政：“这特招仵作是什么意思？”


    江政眯了眯眼，放下茶盏，回道：“就是比较特殊的仵作，不用整日待命。衙门有事来寻你，若是你愿意去，那你便去。若是不便去，那衙门便去寻别的仵作。”


    “这类仵作，主要是身份比较特殊，大多数是郎中和稳婆。月俸会少一些，但胜在自在，最是适合颜姑娘不过。”


    江政的解释，让白浅竹十分满意，笑着说道：“难怪你会跟柳大人特地提到让苒儿当个特招仵作！这个好，苒儿也不至于两头忙！”


    江政点着头，只是望向颜子苒的目光变得温和许多：“柳成铁那家伙没有为难你吧？”


    颜子苒想了想，还是如实把自己考核时的情形说了一遍。


    原本她都遮挡去那些不必要的说辞，就是不想让白浅竹等人担心。


    而今在江政面前，她不敢有所隐瞒，因为江政只要随意去打听一下就能知晓真相。


    “这个小铁子，居然还敢跟你摆脸色？”白浅竹怒了，看向江政，“老爷，你说什么也得给苒儿出口气！”


    江政却是笑了几声：“他也是煞费苦心，想让颜姑娘得到大理寺诸官员的认可，特地为难颜姑娘，让颜姑娘一展才华，折服那些男子的。”


    “若是没有真本事，那颜姑娘以后跟在珣儿身边，难免受人质疑。而今日这一遭过后，谁还敢说颜姑娘是靠着我们江家的关系进了大理寺的？”


    江政很快就想明白了这点，安抚着白浅竹说道。


    白浅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柳大人临走前，还提了一句‘我不过早生了几年’，孩儿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知父亲可能解惑？”江珣趁机询问道，因为江政对柳成铁再熟悉不过，或许知晓此话是何意。


    谁知江政听了，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去，口中怒骂一声：“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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