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Blue

作品:《蝴蝶悖论

    应粟开车飚到‘蓝爆’的时候,周璨已经清理完现场。


    此刻店里一片冷清,只剩下几个打扫卫生的员工。


    见她进来,恭敬地喊了声‘应姐’,便低下头去,暗自交换八卦的眼神。


    周璨警告了他们一眼,阔步走过来,指引着应粟往东南方向卡座走,“席则好像喝多了。”


    应粟面沉如水,高跟鞋踩在岩石地板上,发出沉闷尖锐的声响。


    所过之处,众人皆噤若寒蝉。


    周璨也被她的低气压逼出了冷汗。


    应粟大多时候都很随性恣意,轻易不动怒,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她跟在傅斯礼身边多年,言行举止早已深受熏染,身上的气场也不谋而合。


    周璨很早就发现了,无形间,傅斯礼把应粟养成了第二个他。


    以情人的名义,却给了她无上的宠爱,给了她立世的资本,给了她永远高高在上的底气。


    但他们之所以没有走到最后,可能就是因为,他给了她所有,唯独没有……爱。


    周璨遗憾地叹口气,小心观察着她神色,却恍然发现除了愠怒外,她更多的是焦急。


    她是在为席则担忧吗?


    “我们酒吧从来不用员工去陪酒。”应粟冷淡出声,“周璨,这是你的失职。”


    周璨瞬间回神,这还是第一次应粟因为工作之事指责她。


    她垂头沉默几秒,闷声解释:“不是我没保护他们。是席则自愿的。”


    “自愿?”应粟脚步一顿。


    周璨说:“他好像很缺钱,那几个富婆给的小费很可观。”


    应粟站在原地,一时又气又想笑,更想转头就走。


    原来是他自作自受,为了钱心甘情愿陪酒,沦为别人的玩物。


    可看他相貌气质,还有那副拽到没边的混样子,根本不像能低头干这事的人。


    难道……他真的缺钱到这地步吗?


    “他家里是做什么的?”应粟问。


    周璨:“不知道,他父母信息一栏全部空白。”


    一个隐约的猜测浮上心头,应粟声音都轻了几分:“他难道是孤儿?”


    周璨不敢断言,问:“需要我去查一下吗?”


    “不用,那是他的隐私。”


    应粟抬头间,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正窝在沙发上的少年。


    他侧躺着,一条长腿无处安放地踩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个酒瓶,里面的蓝色酒液洒湿了他的深黑色衣领,顺着少年冷白凹致的锁骨朝下流淌,隐隐约约勾勒出清晰分明的肌肉线条。


    他安静阖着眼,本就异常白皙的皮肤透出明显的酡红,额角和颧骨处泛着几块淤青,碎发遮住了他高挺的眉骨,却遮不住湿红的眼角,薄薄的眼尾处挂着未干的泪,一副颓弱却靡艳的样子。


    应粟终于明白,刚才一路走来,为什么店里的小女孩都会满脸红晕。


    比起席则清醒时张扬耀目的魅力,他眼下这副似是受过凌/虐的病态破碎感,对人的杀伤性更大。


    一种无言却致命的诱惑。


    连应粟呼吸都不由一轻。


    她沉默地看了他几秒,视线从他脸上的伤痕一点点滑过,心里的郁气越积越浓,还夹杂着从未有过的自责。


    也许是她错了。


    席则在她面前表现得再早熟再混不吝,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也只是一个18岁的孩子。


    还没走出校园的象牙塔,还没见识过社会的丑陋。


    他也会受伤,会受欺负,会委屈时蜷缩起来哭。


    她不该用对付成年人的那一套,拿来对付他。


    应粟轻叹了一口气,微微弯下腰,不自知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他的伤口,但男孩似有察觉,她的手刚要触到他脸蛋的时候,他就警惕地睁开眼,眸底的厌恶直刺人心。


    应粟手一僵,刚要起身撤开。


    席则下一秒看清是她,眸底的厌恶顷刻化为浓浓的殷切,他猛地攥住她手腕,整个人从沙发上踉跄坐起,一把搂住她的腰,将脸深深埋在她腹间,声音破碎又委屈,还带着颤抖的哭腔——


    “姐姐,你终于来了。”


    “……”


    应粟心脏好像被什么猛然撞击了下。


    脑海中有一根弦用力绷紧,提醒着她有什么似乎在脱离她的掌控。


    为什么只是萍水相逢,为什么他明知自己对他都是利用,却还是对她产生了这样深的依赖。


    受委屈时第一个想起她,神志不清时只允许她靠近,抱住她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只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吗?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推开他,及时悬崖勒马,不要再误导他对自己产生更强烈的感情。


    可是,当席则从她怀里仰起头,用那双蓄满泪水的桃花眼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时,理智被碾压粉碎。


    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推开他。


    内疚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因为他此刻的样子像极了自己18岁时的影子。


    曾经,她也这样紧紧地抱住一个人,泪眼汪汪地祈求他……不要丢下自己。


    放弃所有自尊和骄傲,用眼泪当武器,试图留在那人身边。


    后来……她如愿以偿了。


    如今,席则也该如愿以偿。


    于是,应粟抬起手,轻轻抱住他,仿佛抱住了九年前那个卑微无助的自己。


    很多年后应粟再回想。


    她和席则之间的命运,似乎就是从这个最简单不过的拥抱开始纠缠起来的,就如共生的藤蔓一样,在往后朝夕里,越缠越紧,直至扎根彼此血肉里,再也无法分割。


    可此时此刻的她又如何能预料。


    她的一时心软,她向他伸出的这一次手,会成为之后引发飓风的蝴蝶振翅呢。


    -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应粟低下头,嗓音轻柔。


    “我……没家,”席则眼底划过一抹痛楚,很快又被委屈覆盖,赌气似地说,“那不是我的家。”


    应粟大概猜到了。


    他可能是和家人闹别扭,离家出走了。


    男孩子都有叛逆期。


    至少不是真的无家可归的孤儿,这让她放心不少。


    “那我送你回学校,好不好?”


    “不好,学校已经关门了。”


    应粟想了想,再次提议:“那我去附近酒店给你开一间房。”


    “不要。”席则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腰上蹭了蹭,像一个撒娇黏人的大型犬,“我一个人住酒店害怕。”


    “……”


    应粟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又把他带回了家。


    走出酒吧门口的时候,周璨隐晦地提醒了她一句,对男人心软是大忌。


    她知道,也一眼就看出了席则这点小伎俩,只是愧疚感在作祟,让她没法放任他不管。


    客厅灯还亮着,她踢掉高跟鞋,费力将烂醉如泥的席则搀扶到沙发上。


    他在车上睡了一觉,此刻晕晕乎乎的,应粟起身从厨房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端过来,轻拍拍他的脸,“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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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席则艰难地撑开眼皮,醉成这样还不忘卖乖讨好,“你喂我。”


    应粟懒得和醉鬼计较,她半跪在地毯上,直起身,托起他的脑袋,将水杯递到他嘴边。


    席则眼睛弯成月牙,像讨到糖吃的小孩般开心,就着她的手,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


    “你先别睡,我去拿医药箱,你脸上的伤要清理一下。”应粟将水杯搁在茶几上。


    席则眷恋地看着她,乖觉点头,“好。”


    应粟很快就将医药箱拿了回来,她从里面取出碘伏和棉签,浸湿后凑近席则的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额头和颧骨处的淤青,边擦边轻轻吹气。


    席则全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眼神炙热的似乎能烫化她。


    她尽量让自己忽视他的眼神,动作不由加快,等终于擦完后,又谨慎地问:“身上有没有受伤?”


    席则不说话,只一个劲地盯着她。


    应粟将棉签折断扔到旁边的垃圾桶,回头看他的时候,腰间一紧,随后她整个人都被席则抱到了身上。


    双肩相抵,身体相贴,两人的呼吸声重叠,加速,放大。


    应粟手臂撑了一下他的胸膛想离开,却被少年更用力地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更令她头皮一麻的是,她明显感受到自己大腿根正被什么坚硬滚烫的东西顶着,蠢蠢欲动。


    她差点破口大骂。


    她心无旁骛、百般怜惜地给他上药时,这破小孩在想怎么操她吗?!


    她抬头,怒目瞪了过去。


    刚要张嘴开骂,脑袋被压过去,一个强势疯狂的吻堵住她所有呼吸。


    席则掐住她的下巴,舌尖用力抵开她唇齿,沾满酒味的舌头肆意搅进来,朝着她喉咙直捣深入,带着明显的掠夺性,像是恨不得把她吞入口中,与他融为一体。


    应粟没接过这么要命的吻,氧气耗干,舌根发麻,喉咙又痛又痒。


    尤其是身下,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越胀越大,急不可耐地隔着衣料剐蹭她的腿根。


    肆无忌惮地向她展示,他对她的欲望。


    也引诱着她,和他一起沉沦在这场欲海里。


    应粟真是被折磨的要疯。


    难道喝醉的人都这么顶。


    趁自己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应粟一口咬在他翻搅的舌头上。


    席则吃痛,舌头退出来,顶了下口腔,而后懒懒掀起眼皮看她,声音沙哑却又带着笑意:“姐姐,你真爱咬人。”


    “清醒了没?”应粟瞪他。


    席则眼眸黯了一分,手向她身下摸去,应粟以为他又要耍浑,一把拍掉他的手,“老实点。”


    席则却突然问:“还疼吗?”


    “……什么?”应粟是嘴巴疼,可他往下乱摸什么。


    在她恼羞成怒的眼神威胁下,席则又问:“脚踝,还疼吗?”


    “……”


    应粟怒气像泄掉的气球,转而有什么别的情绪在空气中猝然炸开。


    她别扭地移开视线,“早不疼了。”


    她又试探地推了推他胸膛,只推到一片结实的肌肉,无奈道:“你先放开我。”


    席则无视她的话,指尖温柔地撩开她垂落在脸颊的凌乱发丝,声音附到她耳边,“姐姐,你今晚不该来找我。”


    应粟刚想说,不是你这混蛋非要我来的吗?!


    结果,下一秒,席则咬上她耳垂,缱绻低语,似情人呢喃,又似披着纯白外衣的小恶魔,向她露出了利齿。


    “但你来了,我就再也不可能放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