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俊眼皮猛跳,望着面前大汉,虽颇为面善,身上气势却好似能直刺人心。


    他心脏不由猛跳,连带着呼吸都加重了几分,急忙作揖回礼。


    “王公客气,有王公替在下为陛下执刑部,在下便心安了!”


    他当即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又转向秦阳跪下,脸上满是感动,沾着几滴泪水道:


    “谢陛下体恤老臣,允臣乞骨还乡,臣祝我大秦万世昌隆!”


    秦阳脸面不变,似是看不见一般,缓缓端起面前案板之上的茶饮下。


    “世道多变,朕不管万世,只顾眼前。”


    廉俊眼见秦阳不吃他这套。索性也收了演技,跪在地上再拜后,尴尬的笑了笑。


    秦阳抬眸,瞥向王猛,“王卿,大战在即,容不得差错,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王猛转身拱手,稳重开口:"陛下,乱世,当用重典。"


    秦阳颔首,“去吧,悬镜司,刑部,州郡守备,随你调用,寻常贪污不打紧的无所谓。”


    说着,他眼神一厉,“若是通敌,倒卖物资的,该杀则杀,我大秦,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王猛点头,平静回言:“陛下放心,臣知分寸。”


    廉俊闻言,面色一阵抽搐。


    这二人言语虽颇为平静  ,可他却从中听出了藏在话语下无尽的杀机。


    怕是今日过后,这位新任刑部尚书出马,大秦官场上,又得掉几百颗大号人头.....


    想到至此,他又暗松了一口气,还好陛下抹了他的差事,如若不然,得罪的人多了,自己这老命,怕是没法善终了。


    又吩咐些许事宜后,秦阳便屏退了二人。


    “还有三次抽奖机会,不如再抽一发。”


    秦阳心中暗思过后,黑色卡牌旋转。


    【恭喜宿主,获得战将,枭猛水将,张定边!】


    秦阳眼神一亮,当真是瞌睡了来枕头,这位可是差点生擒朱元璋的猛人啊!


    ..................


    乾朝,凤极殿。


    “陛下,如今罗网已织成,各路大军均已抵达指定位置,陛下圣令一至,我天朝大军便可吞灭秦之虎狼,成一统中原之势!”


    兵部尚书信誓旦旦,话锋颇为凌厉。


    殿上,南乾女帝抬起眸子,看不出喜怒,冷言开口:


    “禁军一同出发,攻灭太平妖道,还我荆州子民安宁。”


    “陛下英明!”


    殿下,不少大臣侧身而出。


    “臣等恭贺陛下,如今大秦陷于沙域,又与四大汗国持久抗衡,国内必然空虚。”


    “此战,我大乾必胜!”


    朝堂之内,响起一阵附和的笑声。


    “是啊,大秦那个蠢笨小儿,真是狂妄到头了,竟敢同时与四大汗国万里开战,就算他大秦有再多铁骑,非十年不可平!”


    “这明显是没把我大乾放在眼里,也该当让这南北一统,尊陛下为主了!”


    此话一出,女帝脸上也难掩笑意。


    果然,人是不能太顺的。


    如今大秦之主,顺的过头,  便以为自己是天下傲才,无人可挡,难免做如此荒谬的决定。


    这种人,她见的太多了。


    汗国使者传令来不过月余,  大秦绝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一统四大汗国。


    万里草原,加之自己的王师,就是这小子的坟墓!


    “大秦不是还有使者在吗,今日便宣上来,让他把朕向他北秦宣战的消息带回去。”


    说着,女帝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容,“朕正统之朝,自是要堂堂正正一统天下!”


    殿下,南乾臣子们相视而笑,心领神会。


    前些时日大秦派使者来,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自然是北部战事不利,知晓汗国使者求援消息已经传来,想来商谈合宜之事,以求南部安宁。


    “陛下,北秦来此,无非割地赔款,然我大军已至,此次定能一战定乾坤,最少也可夺北秦半边天下!”


    “是啊陛下,切不可为小利,给其喘息之机啊!”


    南乾臣子们目光炙热,南乾整合三朝不过几十年,女帝培养了大批新兴贵族。


    这些贵族想要成为世家的根本,就是土地。


    然而,南乾已经没有多余分割给他们的土地,如今若是夺下大秦,依照战功获得土地,便可成为盘根百年不惧风雨的世家。


    这也是为什么,眼下南乾的臣子们,如此支持这场大战的原因。


    南乾女帝扫视殿下,面色不变,看不出心中所想。


    一旁太监心领神会,向前几步,扯着嗓子嘶哑道:


    “宣北秦使者觐见!”


    伴随着大臣们汇聚的目光,孔子大步而入。


    看着孔子宽壮身影掩盖了大片阳光,殿内文臣顿惊,武官亦是满脸忌惮。


    孔子面不改色,正视而入,站定后,手也不拱,默然开口:


    “大秦礼部尚书孔丘在此。”


    女帝蹙眉,殿下文臣们闻言,脸上原本的惊慌更甚,又夹杂了几分崇拜。


    原来这位,便是当今儒家第一人!


    南乾朝堂,多数亦是儒家子弟,自是知晓孔子当初入敦煌郡,辩赢了三圣,如今乃是儒家至圣。


    故而眼下众人虽觉得孔子既不跪,语言又十分不妥,却无一人出言呵斥。


    毕竟,说不得百年以后,这位就是儒家的老祖宗。


    谁敢出言,那就是遗臭万年。


    女帝脸上闪过一抹狠戾,又转瞬即逝。


    这些个废物,只顾自己利益,  毫无半点担当,若是有害无利,断然是无人敢出身的。


    她冷眸微抬,只好自己出言质问:


    “大乾天朝上国,尔既不跪,又不称颂,合乎你出身儒家之礼乎?”


    孔子面色不变,“女帝此言差矣,我大秦为北部之主,与南乾隔海相望,遵礼之道,纵有霸道之力,仍愿与南乾互称平等。”


    “可今日,在下入朝,女帝身旁那腌臜货,却言宣我觐见,我国之力远盛南乾,何来觐见之说。”


    “你我之间,谁不从礼,三岁小儿亦可辩明。”


    女帝闻言,心中怒意顿升,脸面之上倒是无甚变化。


    这老儿果然牙尖嘴利,似乎是忘了,自己因何而来!


    她嘴角勾着一丝怒,指着太监笑道:


    “哦,这倒是朕的唐突,要不要朕把他杀了,为你赔罪?”


    孔子拱手,理所当然道:


    “合该如此。”


    “好,好,好!”


    女帝再难言怒意,收起了原本戏弄他的心思,气极笑道:


    “早就听闻你秦人狂傲,于朕大乾朝堂,肆言不说,还要朕因一句话杀人?”


    “既如此,孔尚书即刻收拾东西,抓紧回程吧,大乾绝不会和你北秦有半分和谈之意!”


    “朕要同秦开战,不死不休!”


    孔子一怔,摇了摇头。


    “想必陛下是误会了。”


    说着,他眼神中升起战意,“本使前来,同样是替我家陛下,下战书的。”


    “大秦,向南乾及下属二十国,即刻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