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测试……”陆佳芸最先反应过来，“可关于什么的？极寒生存？”


    “这里有保鲜膜，还有报纸。”


    教室后头传来聂城的声音，他已经成功打开一个大箱子，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手脚利落地将报纸撕开揉成一个个纸团，斗篷用保鲜膜拧成绳当做腰带系成风衣后，将纸团塞到夹层里。


    “报纸塞到衣服里可以用来御寒，穿衣服不用包裹太紧，会影响血液流动阻碍身体产生热量，同时宽松而有层次的穿衣更利于保温。”他边做边说。


    下一刻，还是那道机械音——


    “聂城同学作答正确，本场测试+1分。”


    很好，还真是极寒天气生存小常识测试。


    在场众人都是知道末日预言的，也都或多或少为预言里即将来临的大降温做了准备，反应过来后都开始努力将自己那点知识储备往外倒。


    比如，颈部、手腕、脚踝等部位属于身体脂肪较少处，一但受凉更容易消耗身体热量，是需要做好保暖的部位。


    又比如，适当的运动和抖动有利于维持身体热度，然而也会带来疲倦导致更容易失温，并且严寒天气要谨防出汗，汗水蒸发会消耗身体热量，潮湿的衣服是寒冷天气的大敌等等。


    几人将教室里能找到的物资都利用起来，窗帘扯成布条，报纸互相分一分，保鲜膜可以裹住手脚腕等处并且当绳子用，先前还为他们热情服务过的魔法靠枕也惨遭摧残，棉花扯出来增加衣物保暖度，枕套做成小配件，坐垫塞到胸前加强腹部保温。


    还有鞋底塞了拆开的纸箱壳，从脚底隔绝冷意。


    期间一直独处警惕着众人的叶涵，在看到其他人并没有靠近自己的意思后，情绪却更焦躁了。


    实际上，她并不是因为害怕他们和自己抢保暖物资才这么警惕。


    她只是害怕和人接触。


    但她说不出口。


    见到其他人默契地互相配合，她又有种自己被孤立的感觉，这让她手足无措。


    是自己的错吧？


    她这样想着，很想帮上忙。


    见到宁昭将另外一片窗帘也撕成布条分给他人后，她咬咬牙将自己裹着的窗帘又重新扯开，打算也撕扯成片分给大家。


    “等一下！”


    就在这时，看到她动作的宁昭慌忙叫停：“你那个留一留，别都撕了。”


    说完，宁昭又将剩下的保鲜膜都丢给她：“手脚都裹一裹，和我一起再找找有没有别的东西。”


    她的行动干脆利落，话语里既没有指责也没有安慰，却很好地安抚了叶涵的情绪，小姑娘颤抖着将自己全身武装好，和她分头翻起柜子。


    教室门旁，两个男人也都做好了防护，开始喊着口号一起撞门。


    几次过后，铁门纹丝不动。


    就算是测试，可通过条件是什么呢？是要达到一定的分数吗？目前所有人加起来拿到了7分，除了不怎么愿意开口的叶涵外，每个人都有分数进账，宁昭和陆佳芸两个女生还都是两分。


    穆卓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冷过。


    他身体不住发颤，手脚几乎失去知觉，头也一阵阵发晕。


    他不由将手伸向门把手，想再次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却被一旁的郁燃眼疾手快拉住。


    “别直接碰金属。”郁燃指了指他包裹的不算很严实的手，“皮肤如果接触寒冷的金属，尤其是铁，会很容易冻伤，因为铁的导热性很好，会很快带走热量导致结冰，于是产生皮肤粘连。”


    机械音适时响起——


    “郁燃同学作答正确，本场测试+1分。”


    穆卓：……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全场学霸，就他是学渣的感觉。他的脑子都快转不动了，郁燃还能再得个分。


    “帮忙搬一下桌子。”


    这时，宁昭的声音响起：“把座椅搬到角落里围成一个小空间暂时取取暖吧。”


    她此时正站在桌上，去摘头顶的黄铜灯，有灯泡的那种。


    “把灯打开后就能有点热量了。”


    于是三名男性按她的指挥行动起来，六套座椅很快在教室角落围出一个三角地带，报纸和保鲜膜将座椅外部裹一裹，阻隔空气流动，灯用多余的窗帘布简单包起来减少刺眼的感觉后，挂在顶上。


    没多久，小小的空间真的暖和了起来。


    只是，这个空间比较狭窄，六个人都进去的话难免要挤在一起。


    宁昭先一把将陆佳芸推进去，然后是叶涵，接着自己钻了进去，和两个女生肩并肩挤在一块儿坐下后，冲着三位男士招手。


    “进来一起挤一挤吧，我们不介意的。”


    话音未落，似乎是冻狠了的聂城率先进入。


    郁燃推了穆卓一把，帮住僵硬的他钻入空间里，最后自己灵活矮腰，坐到了靠入口的位置。


    望着外面已经结出冰霜的教室，在狭小的空间互相依偎的六个新同学，竟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患难之情。


    恩，挤在一起取暖果然舒服，如果有火炉就更好了。


    “整理一下思路吧。”宁昭说，“目前已经翻遍了教室，没有找到其他可利用物品了。此外，窗户和门都打不开。你们觉得，这场测试要怎么结束？”


    几人都陷入思索。


    陆佳芸率先开口：“那个倒计时，会不会是结束倒计时？就像有些小说里写的，我们需要存活过倒计时的时间？”


    你听起来像个无限流小说爱好者啊姑娘。


    “为什么那不是我们的死亡倒计时？”


    宁昭身旁的聂城突然开口，青年长长的睫毛半垂，神色很平静：“如果在倒计时结束前没有找到出口，所有人都会死。”


    ……我们真的只是一所正常的学园，不搞邪教那种谢谢。


    “呃，既然说是测试，不会不合格就死吧。”郁燃挠挠头，“不如想想这个测试的目的是什么。”


    穆卓接话：“不是测试极寒求生的常识吗？”


    可是这样，话题好像又绕回来了，难不成真要存活过倒计时？


    最后，宁昭看向了挤在自己和陆佳芸身边，一言不发的叶涵。


    “叶涵，你有什么想法吗？”


    女孩转过头，似乎对于自己会被问到有些茫然。


    “随便说，错了也不怕。”宁昭望着她，“你好像从之前就一直在思考什么，有想法了吗？”


    叶涵很不自在，她很久没和别人靠的这么近。


    可是，这种感觉是温暖的。


    “会不会……是魔法？”她在几人期待的眼神中，迟疑着开口，“你们还记得那节公开课吗？老师说过——寒冰莲能帮我们在极寒天灾里活下来。”


    “如果这是一场极寒天灾的模拟测试。我们需要找到的，会不会是寒冰莲？”


    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徘徊许久了，迟迟未说出口的原因除了不爱说话，还有他们根本没找到这魔法植物的影子。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弄错了。


    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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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械音适时响起——


    “叶涵同学找到解题思路，+2分！”


    “卷面已出，请大家制作出需要的魔法植物吧！”


    几人怔了片刻，然后陆佳芸一把搂住叶涵：“妹妹，还是你聪明！太棒了！”


    她聪明吗？


    叶涵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夸奖了。


    “我只是将那场直播课的回放，看了很多次而已。”叶涵实话实说。


    她很喜欢那朵像是在风暴中诞生的蓝色花朵。


    “我也看了很多次，但还真没反应过来。”陆佳芸忍不住摸了摸叶涵的脑袋，“现在，我们明白该做什么了。”


    讲台边的木架子上多了许多盆植物。


    几人哆嗦着从取暖小隔间出来，围住植物还有那个直播课里见过的玻璃缸。


    玻璃缸里已经放好了水。


    但一个不好的消息是——水在缓慢地结冰。


    “移到取暖处，不能让水结冰。”宁昭果断道。


    郁燃抱起玻璃缸就往角落里跑。


    “记得配方吗？”宁昭问。


    叶涵快速回答：“蓝色蕴魔花瓣x2，白色蕴魔花瓣x2，蕴魔叶片x4以及任意一株未蕴魔的开花植物。”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谁来制作？”


    虽然因为架子上都是植物，看起来材料应该充足，但水只有制作一次的份量。


    直播课上老师的说法是——制作是有可能失败的。


    一但失败，他们的这场考试可能也就结束了。


    其他几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穆卓。


    穆卓有点懵。


    他指着自己，不确定问：“我？”


    “你植物亲和，天赋A+，你来成功率最高吧。”陆佳芸说出了大家的想法。


    “但是我没做过……”


    “巧了，大家都没。”陆佳芸叹口气，“放心，不管是否成功，都不怪你。”


    剩下几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穆卓有点紧张，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我试试。”


    于是，众人再次分工。


    穆卓回忆起直播课上老师的操作步骤，郁燃看着水缸，其他人纷纷在植物上寻找需要的材料。


    片刻后，穆卓和材料们一起再次进入温暖的小隔间。


    其他人都在外面，哆嗦着靠在一起。


    空间有限，怕影响他发挥，只能在外面给他打气了。


    宁昭：“没关系，你能行。”


    陆佳芸：“测试而已，大不了不合格呗。”


    聂城：“随便吧。”


    郁燃：“兄弟，相信自己！”


    叶涵默默举起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穆卓深吸一口气，低下头。


    扔材料。


    搅拌。


    感知魔力流动。


    停下，将花丢进去。


    很奇怪的，他的头脑似乎前所未有的清醒，每一个步骤都做的很稳，复刻了他见过的画面。


    水流组成的龙卷风带着水缸激烈晃动，木桌椅连带着震动起来，外面的几人眼疾手快去搀扶。


    绝对、绝对不能让外界的任何事物打扰他。


    水流落下，水缸恢复平静。


    一朵蓝色的魔法植物静静出现在缸底。


    机械音响起——


    “穆卓同学完成寒冰莲制作，+3分。”


    “恭喜《植物魔法》A班全体通过入学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