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和我一起干不？”接通电话，对方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干什么？”


    “你给我打电话还能是为什么？来吧，让那个什么魔法学园给个交代。”


    “你真觉得天灾是魔法学园带来的？”


    谁知，电话那头对方却笑了：“是或者不是很重要吗？”


    一哥沉默了，半晌后他推测：“那你是为了学魔法？”


    “我没测出有魔法资质，你也没吧？”


    一哥一梗，若不是当初他压根没能激活别人说的幻象，他干嘛兴致冲冲去打假呢？这几天里，他一边养伤，一边不止一次地焦虑，为什么他没有天赋？


    一哥这些天虽然一直在为魔法学园说话，羡慕那六个幸运儿，可心中更多的是空落落的感觉。


    “十分之一的概率，也就是说，大多数人以后都会是二等公民。凭什么呀，大家都是人，怎么他们可以学习魔法，我们就不能了？”


    熟人语气轻描淡写的，有种冷漠感。


    “不趁着他们还没做大，没有那么多人成为‘魔法师’之前团结起来，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吗？”


    “清醒点吧，接下来可是末日，还能有秩序给你讨论这些的时间可不多了。”


    一哥听出来了，这位熟人压根不是和曾经的他一样因为无知而无畏，恰恰相反，熟人是因为看清了魔法学园的价值，才咄咄相逼。


    “你就不怕惹怒学园？”那可是真会魔法啊！


    “十分之九的人进不了学园，剩下的十分之一目前也没几个能入学园的，我怕个什么？而且这学园本身就在打着应对天灾的旗号招生，他们真敢无视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你……”一哥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往下劝。


    为什么要劝呢？


    实际上仔细想想就知道，对方这么做不仅对自己没坏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代表了他们这些无天赋者的利益的。


    都末世了，少一点天真吧。何况他过去，也不是什么真有公平正义之类善良信念的人。


    “我帮不了你，不合适。”最终一哥只能这么说，“唉，你自己多斟酌吧。”


    “先别挂，你最近有没有做过梦？”


    一哥准备挂电话的手顿住，疑惑问：“什么梦？”


    “关于末世的，你有没有梦到过那个预言贴里的场景？”


    “啊？”一哥仔细回想了下，“没有，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没什么，那我挂了。”


    熟人说完，倒是先行结束了通话。他坐在电脑前，一边看着屏幕里密密麻麻的“工作群”，一边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间，回想起那些偶然在自己脑海中闪过的片段。


    极寒下的暴风雪，可怕的巨浪，无处可躲的高温……他压根不是做什么“梦”，而是在看到冰雹雨的时候，有些莫名的记忆突然出现，很像是被称为“即视感”的错觉。


    可这绝对不是即视感可以解释的。


    他甚至有种，自己死了很多次的感觉，就死在这些可怕的灾难里。


    而且……


    他想起预言贴的后半段，一句被很多人忽视掉的话。


    【……我看到了怪物。】


    不知道为何，前面那么多关于天灾的描述他没有感到多么沉重可怕，可偏偏这一句，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或许，也曾见到过“怪物”？


    一支烟抽完，他将脑海里这些纷杂的思绪抛开，继续指挥着“手下”带节奏，继续建群，将更多和他一样有着阴暗想法，或者只是单纯想讨个说法的人拉进来。


    他要尽快建立一个，可以和魔法学园公平对话的组织，而舆论是他最好的武器。


    这样做很危险吗？确实是有风险的，但一哥还是太天真了。


    他并不是真的想和魔法学园对着干。


    他想要的，是类似某些“业主委员会”那样，表面代表一部分人的利益，实际上两头吃。


    只要魔法学园愿意给他提供足够好处，他可以立马调转枪头，帮忙安抚闹腾的这群人，成为学园的狗。


    他这样的普通人，想在末世里活下去，自然得有些过人的手段。


    只可惜，好几天过去了，学园方迟迟没有回应。


    正在烦躁时，工作群里突然沸腾了起来——


    学园又发微博了！


    *


    【希望魔法学园官方：天灾已至，魔法复苏！肩负复兴重担的乌曼校长深深忧虑以学园目前的状况，无法对抗快速袭来的天灾。


    因此，乌曼校长将打破学园过去恪守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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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教育理念，开启全民“预科生”计划！


    即日起，注册《希望魔法学园》app，报名成为预科生，即可提前开始“魔法师”萌芽之旅！我们将根据各位预科生的表现及校外学分，为预科生们提供“魔法学前班”教育，传播基础魔法知识。


    同时，表现优异的预科生可花费校外学分提升“入学优先排序”，在学园下一次正式招生时，根据排序优先录取成为在校生！


    ……】


    微博才刚刚发布一小会儿，网络立刻炸了，相关话题冲上热搜第一，并且各大平台快速出现无数讨论帖。


    人们只看了前面半段，已经有不少人激动了。


    预科生！


    魔法学前班！


    也就是说，虽然目前学园不对外招收在校生，但将对外传授魔法！而且积攒学分可以提升入学排序，不用再拼运气拼手速抢入学名额了！


    如果仅仅如此，这还只是十分之一人的狂欢，再往下看时，那些焦虑的无天赋者也惊喜地看到了他们的出路——


    【同时，本校正式对外招聘预备职工，同样下载注册app即可报名，不限制是否有魔法天赋，同样根据校外学分情况择优录取。】


    【成为“预备职工”后，你同样可以根据排名在本校扩张后优先被录取成为学园正式职工，享受一系列优渥的福利待遇，包括但不限于安全保障、职工宿舍、一日三餐、带薪休假、子□□先入学名额等等。】


    【此外校外学分可享受：无需拼手速即可购买学园魔法产品；发布学分任务请求他人或在校生的帮助等。】


    【相关制度仍在完善之中，请大家及时查看app帮助说明了解具体详情。】


    【最后提醒诸位：一经查实有违背学园规章制度的行为，将永远删除您的账号，永不录取/录用！请大家珍惜。】


    屏幕前，熟人嘴里叼着的烟屁股掉到了地上。


    他感到有些难以呼吸——


    完了！


    什么利用舆论团结大多数人和学园对抗，在这所谓的“预科生”及“预备职工”面前，通通都成了笑话！


    他看得明白，学园只是在画一个大饼，甚至连什么时候扩招都没有表态，可画饼之所以是每个领导、资本家都喜欢做的事，就是因为……


    它真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