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拿了书后回到阅览区找了把椅子坐下，学园有一个优点，无论什么样的椅子都能提供舒适的坐感，他没一会儿就调整到了自己最舒服的角度，开始翻书。


    这本书的作者是一名叫做埃文斯的植物魔法学者，因为有着社交障碍，一直在从事可以让人们不见面也能互相交流的魔法研究。


    这不见面指的可不是梦境魔法这种，毕竟梦境魔法无非是把见面的场地换成了梦里，最终还是人和人在互动，而埃文斯的社交障碍实际来自恐人症。


    他最多能接受声音和文字的交流方式，因为这一先天性的毛病，求学的时候他一度误入歧途差点投入黑巫师的怀抱，想研究把人类变成别的什么东西，比如会说话的动物或者植物这样的课题。


    当然类似的法术早就有了，但埃文斯想的是改变人类这个物种，而并非单纯的“变羊术”效果，这个苗头很快被他当时的导师发现，及时制止才挽回了一个年轻人的前途。


    其实就算没有被阻止，埃文斯也不太可能成功，毕竟这种魔法要求的天赋极高，而且和整个族群作对，一万次都不够他死的。但也正是这次经历加上导师的劝导，让他产生了新的思路。


    有没有可能构建一个没有人类实体存在、只有信息流通的社会呢？于是，他头一次萌生了构建现代人所熟悉的“网络”世界这一想法。


    顺带一提，他的这项研究比梦境网络被开发出来还早了100多年，后者的成功开发其实正得益于他的研究。


    于是，埃文斯开始研究各类魔法，企图寻找最合适的魔法媒介，而经过数年的研究后，他成功锁定了魔法植物领域。


    ……


    不知不觉间，郁燃看入了神，大概是这本书写的并不枯燥，反而很像是一个魔法天才的研究日记，意外与其有着共鸣的他读着读着就代入了进去。


    他感觉自己化身成了埃文斯，离群索居在一个偏僻的岛屿，种满了各种各样的魔法植物，这里面甚至还有不少危险品种，光是培育就有着生命危险。


    “173号植物可以承载信息的传输功能，但有效距离太远了。”


    “246号植物能作为一个信息的缓存节点？但它似乎无法对外发送信息。”


    “577号植物可和246号植物居然存在这样的共生关系，让我想想，这是否意味着577号植物可以作为信息发送端呢？”


    “……大部分的问题都解决了，可最关键的还是没有解决，植物们彼此联系的有效路径太短了，天哪，这样最多只能使一个村子的人互相联络，无非是节省了走几步路的功夫。”


    看到埃文斯陷入瓶颈，郁燃神使鬼差的开口了：“或许，可以考虑铺设一个中转站？”


    他其实只是随口说说，没打算也不可能和埃文斯交流，但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现在，理论上和他处于同一身体里的埃文斯很自然地接上了他的话：“哦，详细说说？”


    郁燃：……？


    他有点蒙。


    但感受到埃文斯的催促，他还是努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以246号作为缓存，通过它进行信息交换，将一颗246号的信息传输到下一颗里，理论上只要有足够多的246号，就能延长信息的传递距离。”


    其实这对于现代人，尤其是网民而言是很好理解的事情，但对于习惯了一个魔法下去解决所有问题——不够的话，那就再补一个——的古早法师们而言，需要近乎于无线多的魔法才能实现的功能，无异于是失败的。


    “你是说，在世界上种满246号吗？”埃文斯嗤笑。


    “有什么不可以吗？”郁燃反问。


    现代社会的网络，可不就是通过一个个基站建立起来的吗？


    “……确实，也没什么不可以。”埃文斯很快反应过来。


    他可不是守旧派那些老古董，认为单体魔法越强大越好，相反，能干的出想把人类换一个物种这种事，埃文斯是有点叛逆在身上的。


    “但是，这样也会产生新的问题，魔法植物需要维护，一旦一个节点坏了，谁去更换呢，这种网络很难维持，你总不可能让高贵的法师们天天满世界种花吧！”


    “那就收费。”郁燃说，“使用它需要收取费用，再用这笔费用来维护网络，就算是魔法师，也需要钱吧？”


    “高贵的法师们就算需要钱，也不会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而且他们捞钱的渠道很多。不过我想魔法学徒会很愿意做这件事。”


    说完，埃文斯又开始兴致勃勃拉着郁燃一起讨论更多改进细节，期间，郁燃给他普及了不少现代的网络概念，尤其是计算机如何通过0和1这两个数字组成整个世界。


    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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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文斯连连称奇，要不是郁燃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就会发现那双眼简直闪闪发光。


    当然，这种知识输出并非单方面的，埃文斯也大方和郁燃分享了不少在魔法植物上的心得，尤其是关于杂交的部分。


    是的，虽然埃文斯认同了来自郁燃的网络构建原理，打算把魔法植物种满世界，但他依然保有少许魔法师们的癖好，想将魔法植物们的能力进行融合，来节省整个网络的构建成本。


    这绝非坏事，在郁燃看来，这和升级光纤以及服务器差不多，他全程目睹了埃文斯的实验，最终看着他一步步培育出最终的魔法植物。


    而外界，两名管理员正紧张地盯着郁燃，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因为——郁燃身上正在发光！


    仔细对比过后，发现这不是什么“走火入魔”的征兆，而好像是……成功激发了灵感？


    随着“阅读”的结束，一株植物，以及相应的获取方法印入了郁燃的脑海，他恍然睁开眼，发现所有人都紧盯着自己。


    郁燃吓了一跳，就听到宁昭问：“怎么样，有什么收获？”


    “我……”郁燃顿了顿，说，“得到了‘食言草’的配方。”


    就在众人好奇地听他讲述经历时，怪事又发生了——阅览室书架上，好几本书突然亮了起来，一阵闪烁后，又恢复平静。


    两位管理员慌忙跑去查看，发现大多数是历史相关的。


    翻看后，关于“魔法植物网络”之父埃文斯的描述变了，至少，多了一段或许是新加上的远程采访？


    “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创新性的想法？”书里，埃文斯大言不惭地说，“哦，秘诀当然是有的！比如，我会脑海里扮演两个人，自己和自己对话，以此源源不断地激发灵感。”


    “或许，这就是天赋吧！”


    ……郁燃感觉哪里怪怪的。


    直到已经听完前因后果的宁昭突然一把夺过这本书，递给两位管理员：“见鬼的天赋，我想这应该是一本可以掠夺阅读者知识的黑魔法书籍。”


    “这位埃文斯先生已经因为天赋不够失败过一次了，所以，他似乎使用了一些别的手段辅助自己成为‘天才’，不愧是投入过黑巫师怀抱的人。”


    “虽然这一次没出事反而有着不错的收获，但这本书，以后还是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