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比爱更长久。


    就像快乐，童年总是在快乐的兴奋中很快的过去，留下的是回忆一生的怅然。


    也像李肆现在这样，对于考满分没有期望，只要不是倒数第一就很满足了，但是自己契约了一个想考、并且能考满分的兽宠。


    御兽师考试考不过自己的兽宠，听起来真的很像废物。


    李肆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自己考上大学，但是自己文化课成绩没有很厉害高，自己的三个哥哥会怎么嘲笑自己了。


    所以，这种事情，绝对不容许。


    李肆把自己的时间压缩了又压缩，充分利用每天的早午晚三餐时间，和厕所蹲坑时间。


    出身于高考大省的李肆知道有些学霸，或者说是学魔（指学得魔怔了），会在上厕所的时候背单词、背课文。


    大号李肆能理解，但是小的，加起来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虽然说积少成多，但你这积得也太少了吧。


    李肆觉得自己暂时还不用如此变态，只要上大号的时候，稍稍把脑力从控制屁股上，变为学习一些知识，这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直到李肆发现自己又一次睁眼，距离上一次睁眼已经过了半小时。


    庆幸这是马桶吧，如果这是蹲便，李肆不想想象这个画面。


    “很厉害，你有没有感觉我最近有点不太对劲，好像太困了点。”


    很厉害点点头，然后给李肆背后塞了个枕头，还倒了杯水给李肆。


    很厉害没当一回事，虽然最近李肆确实睡的地方都比较异于常人，但都被很厉害归功于了太累。


    反而很厉害还劝李肆说。


    “李李、累累、多多、睡睡，好。”


    “啊，最近语言课学得很好啊，果然不管是渡鸦、还是火鸦，鸦类的语言天赋都非常强大呢。多多开口说话，总有一天你能够像个人一样说话呢，而不用借助机器。”


    这个机器是兽宠翻译器，特点是又贵又不好用，只能翻译例如“开心、玩、饿……”这种非常模糊的大概的意思。


    听说上面有更高级更好用的，但价格嘛，那就是另一个最好不说的话题了。


    总之，李肆感觉自己最近很不对劲，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习了，就算是个学渣，就算老师讲课确实那个语速又慢，语调又平，完全可以凭借这两个特点当做催眠白噪音。


    但是讲的有关于御兽的知识，不比自己高中学得政治，什么是什么重要的法宝、重大的法宝、坚定的基石、关键的基石，布拉布拉。


    当初政治那些名次加形容词加解释，像双胞胎的绕口令一样的东西，自己都背完了，怎么最近学个御兽知识那么困呢？


    李肆感觉不对劲，再想想那个莫名其妙收录的技能，更不对劲了。


    一把抓过正在吞土的很厉害，问它：“你真的不觉得我最近睡太多了吗？”


    很厉害：“[?_??]”


    你不一直都这么懒吗？人生愿望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李肆，李肆无言以对，但心里在默默地反驳。


    “我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呢，再加上一个老板说话不用听吧。”


    但直觉是骗不了人的，也许所有人都在说一切正常，但你觉得不对劲，不要怀疑，就是不对劲，这是你的潜意识在提醒你。


    李肆怒点两杯冰美式，今晚，就是甲基黄嘌呤生物碱化合物，简称咖啡因，决战退黑素和腺苷的时刻了。


    两杯冰美式，这个咖啡因含量绝对是够的，而且冰美式，它是冰的。当你困得时候喝一口，一口一激灵，一口一激灵。


    第一口是被冰的，第二口是被苦的。


    这种像冰中药一样的东西，到底是谁在爱喝啊？


    李肆皱着眉头摄入冰美，感觉自己喝的都不是咖啡，是自己成为御兽师后的美好生活。


    不然这么苦的东西，你不就点希望，实在是咽不下去。


    但是，没用，单纯依靠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无法举起现实的重担。


    反正两杯冰美式下去，李肆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脑子转啊转，转不动，眼睛里只看到视频里老师的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手一上一下，一上一下，自己的头，一点一点、一点一点。


    点下去的那短暂瞬间自己能清醒一下，可能还不到五分钟，就又被睡意所捕获。


    想象自己的左脑，里面是水，右脑是米，摇啊摇，晃啊晃，水和米就搅匀了，咕噜咕噜，咕噜咕噜，一锅香甜的米汤就熬好了。


    白白的大米，浓稠的米汤把米浆都熬出来了，大米都煮开了花，李肆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喝过，如此粘稠、香浓的米汤了。


    然后一睁眼，好嘛，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做梦梦到喝米汤了。一摸嘴角，哈喇子都干了。


    李肆受不了，赶快起床去洗脸，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梦做得太逼真的原因，李肆总觉得自己嘴里，咂摸咂摸，还有股香浓的大米味。


    “我这么馋吗？一碗米汤，不至于吧。”


    李肆迷迷糊糊去洗脸，还在回忆梦中那碗热腾腾、香喷喷的大米粥。


    瞌睡虫也咂摸咂摸嘴，感觉这么多人的梦，只有这个人的梦最合自己的胃口，她的梦里总是有很多很多的好吃的，或者各种奇思妙想。


    少年人，就连梦都带着一股少年意气风发的劲儿，好像什么困难都是纸老虎，只要自己吹一口气就能吹倒。


    瞌睡虫回忆着老瞌睡虫的话，果然是对的，年轻人的梦最好吃了，比中年人暮气沉沉的梦好吃。


    回忆回忆味道，忙活了一晚上的瞌睡虫决定要回梦乡好好品味。


    吊着虫丝，悬在李肆脑袋上，顺着虫丝一拱一拱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听到李肆“不应该啊”的碎碎念，拱的更卖力了，虽然速度没有快多少。


    李肆只能说，虽然睡了一觉神清气爽感觉不错，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困。


    震惊，不会是自己精神出问题了吧！


    李肆想到这，瞪大双眼，再想想精神出问题的治疗方法，主要是所需要的材料的钱，又安心了。


    根本治不起，穷穷的，很安心。


    但一天找不到自己莫名嗜睡的原因，自己一天就睡不好，也不是，说是睡醒无法安心更准确吧。


    很厉害：(｀?ω?′)


    也许只是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呢？李肆你是不是有点太大惊小怪了。


    很厉害感觉自己的御兽师买了两杯冰美式企图熬夜的行为，简直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突出一个抽象。


    李肆，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体会到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受啊，虽然众人只是一只鸟，但李肆明白，累到极致倒头就睡的时候，你能从自己的身体深处，听到器官不堪重负低吟的声音，关节好像九年没有抹过润滑油一样，嘎吱嘎吱的，倒头就睡的时候，不是脑子控制身体，而是身体控制脑子。


    好像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不管你的脑子在说什么，这个任务还没完成，我要把它做完再睡，一类的屁话，那一个人都会出来，接管你的身体，不管你愿不愿意，睡觉！


    但是这几天，自己睡得很好，除了今天这个大米粥的梦以外，从来没有做过其他的梦，睡眠时间很长，但睡得很香，似乎除了倒头就睡，睡觉地点过于奇怪外，没有异常。


    但李肆知道不是，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人，会在自己疲惫时强制接管身体让自己睡个好觉的人，没有出来。


    这不是自己疲惫到极致倒头就睡。


    一定还有什么原因，总不能是异世界的空气自带安眠药，其他人有抗体就我没有吧。


    李肆越想越离谱，越想越不对劲，发挥自己想象力强大的优点，疯狂阴谋论。


    “很厉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都是某个高维存在的娱乐游戏，我们困了不是因为要睡觉困了，是操控你的那个存在下线了，所以我们就必须要睡觉。最近我疯狂睡觉是因为背后操控我的人，可能忙于毕业论文或者实习一类的活动，没时间玩我。”


    很厉害：(′?_?`)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可以和一只小火鸦讨论的问题。


    李肆，下单了五杯冰美式，从这个数量上来看，这就是微缩版的破釜沉舟了。


    要么找出搞鬼的是谁，要么，被咖啡因搞死。


    很厉害，看着莫名其妙又燃起来的李肆，喝咖啡喝出一股背水一战的气势。知道冰美式不好喝，但也不用这么悲壮吧？感觉下一秒背景音乐就要响起。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很厉害，抓着自己的训练器材，去往门外。


    因为，李肆真的用手机放了这首歌当配乐。


    有时候，就是受不了御兽师的脑回路，更受不了她如此清奇的脑回路，但自己却回回都能彩透的无力感，有种智商被践踏了的感觉。


    很厉害离开了，李肆知道，但又感觉自己不知道。


    为什么自己喝了五杯冰美式，但还是感觉自己那么，不是困，而是不清醒呢？很厉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屋子呢？


    李肆仔细回想，却想不起来。


    “该看书了。”李肆对自己说。


    拿起手机，打开网站，对着教材开始自学，但今天很奇怪，手机好像是坏了，不管怎么调音量，里面的人物都是光张嘴，不出声。


    教材也是，有的字印的很清晰，但是到自己今天要学的内容时，字就模糊成一团团的了。


    “教材质量真差啊，一定是谁吃回扣了，没心肝的东西。”


    李肆学着陈建斌演的皇帝，把书往地上砸，也没有声音。


    “我知道了，今天一定是，世界静音日。没有声音，就听不到我破防的声音了。”


    李肆洋洋自得，感觉自己是个天才。


    也有可能是自己忘带眼镜了，所以看不清，虽然自己并不近视，但李肆就是感觉自己忘带眼镜了。


    “不对啊？我不近视，为什么会看不清呢。”


    在瞌睡虫提心吊胆的注视下，李肆一拍脑袋。


    “起雾了，所以看不清书上的字。”


    观点鲜明、论据充分、见解深刻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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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瞌睡虫用虫丝把自己粘在天花板上，连连点头。


    “没错，就是起雾了，和我没有一丝丝关系。”


    李肆又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欸，不疼！


    这时候，再不聪明的脑袋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了。什么样的情况下，自己会没有痛感呢？


    李肆踢了踢自己的腿，排除了植物人这个选项。


    我有金刚不坏之身！


    完全没有自己是做梦这个选项的李肆，看着自己手边的手机，跃跃欲试，很想表演一个空手劈手机。


    在瞌睡虫瞪大双眼在心里喊“NO！”的时候，李肆放弃了这个诱人的选项。


    一只很想试试，真的很有吸引力，但自己只有那一个手机，坏了怎么办？


    在梦境中，能模糊感受到做梦人的心声的瞌睡虫，缓缓探口气。


    只感觉自己这顿饭吃得太艰难了，碰上一个想象力充沛的精神病，满脑子都是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在现实中，奇奇怪怪的想法没有什么，但是在梦境中，想象就是现实。


    也幸亏是在浅层梦境中，不然就她这一秒钟一个想法，还都是天马行空不合实际的想象，在深层一定会吸引那种东西来的。


    这么多的不对劲，李肆又一拍脑门，根本不疼，但是终于拍回来了几分理智，想起来一种最经常出现的可能性。


    “我是在做梦吧。”


    李肆想到这的一瞬间，自己没有感觉，还在屋子里东逛西逛，左摸摸右看看，好像这是自己的新家一样。


    但是在瞌睡虫的眼睛里，这句话不管李肆是想到的，还是说出口了，那一瞬间这个梦境就如同一扇镜子，四分五裂。


    但是李肆一点感觉都没有，眼里还满是做清明梦的好奇。


    第一次做梦，还知道自己是做梦啊，好神奇啊！


    难怪视频里的老师光张嘴不出声，因为自己不知道他讲的是什么，所以就没有声音呢，也难怪课本，自己看过的内容，背下来的有字，没背会的都没字呢。


    砸书也是，你怎么能在梦境里，想象出自己从没听过的声音呢？


    瞌睡虫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的第几次叹气了，只感叹老瞌睡虫说得对，不管这个人的梦境再好吃，都不能经常吃。


    “你要知道，人的精神，是非常脆弱、也非常坚韧的，非常敏感，又非常神奇。你自以为在人的梦境中，梦过了无痕，不是的，有的人非常敏感，她的脑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的身体会记得。并且在睡着的时候反向影响大脑，从而影响梦境。”


    瞌睡虫看着好奇的李肆，默默地弓起身体，往墙角爬。


    到了清明梦里，自己就要藏好了，被发现会很麻烦的。


    虽然从来没有进过人的清明梦里，但瞌睡虫这次牢记前辈的经验。


    “我们是梦境的王者，梦境的主宰，当你处于梦境中，你就处于永恒的安全中，但你要小心一种特殊的情况，清明梦。这个时候的梦境不由我们控制，由梦境的主人控制，而想象力，是非常恐怖又强大的一种力量。”


    瞌睡虫躲，李肆找。


    它藏，她找，它插翅难逃。


    就像开了透视一样，直直地冲着瞌睡虫藏得地方就过去了。


    然后一把抓起□□的瞌睡虫。


    “哇塞，好可爱的大虫子啊！”


    可能是做梦吧，李肆觉得梦里的自己，比现实里的自己要奔放许多，最起码现实里自己看见一只大虫子，最大的可能是绕道而行，而不是一把抓到手里细细观看。


    首先，它真的很大。


    外形酷似毛毛虫，但比常见的毛毛虫要胖许多，看体型它一辈子都变不成蝴蝶了。然后是大，足有李肆的手掌长。


    平时李肆看见就绝对不会摸一下的，毕竟很少有女生会喜欢毛毛虫吧，虽然这只毛毛虫蛮可爱的。


    因为，它是粉色的。


    粉色的毛毛丝，有点稀罕呦。


    看着李肆的眼睛在自己面前放大、放大，瞌睡虫也不做逃出她的手掌心这种梦了，我们瞌睡虫一族，出了名的好吃懒做，行动迟缓，被敌人抓了，直接躺平就行，装作自己只是一只毛毛虫，等她不感兴趣了，自己自然有离开的法子。


    但瞌睡虫低估了李肆的好奇心，或者说，低估了一只粉色毛毛虫的吸引力，大自然中真的很少有生物是粉红色的啊。


    “诶嘿嘿，可爱的小虫子，你属于我了，让我来研究研究，你是小男生，还是小女生吧，诶嘿嘿~”


    随着李肆发出那种夹子音夹得太狠，以至于把自己夹成厂公的变态音，瞌睡虫感觉到了不妙，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


    梦境的主人，只要精神力够强大，就可以心想事成。对于生活在现实中的生物来说，这只是一场自己无法主动醒过来的噩梦，但是对于瞌睡虫这种生活在梦境中的动物来说，李肆的瞎想，是真有可能成真的啊！


    瞌睡虫顿时顾不得装毛毛虫了，再装下去，她把细节想象出来，自己就真被迫多个器官了。


    “等一下，住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