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作品:《我喝中药调理好了

    阕开霁对处理人际关系这方面毫无经验。早早失去父母亲情淡薄,辍学在外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能玩就一起玩,有矛盾就不再联系,没人珍贵到需要他思考怎么留住对方。


    现在要求闻根接着喜欢自己,得到闻根肯定的答案后,他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他们重归于好,这就是最终结局,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了。


    但闻根愣是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给他递了块玫瑰豆沙的月饼。


    手里的月饼柔软,散发着甜味。而面前闻根一双死鱼眼依旧呆滞,又好像带着期待紧张等情绪。


    阕开霁最终还是接过月饼咬了一口。


    虽然就是很小一口,但闻根把这一口当做信号,在他身边扭扭捏捏坐下,郑重:“对不起。”


    阕开霁:“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拉黑你,屏蔽你,也不该说你脾气差擦边男……”


    “停。”


    阕开霁听到这话就想到闻根做的那些事,制止他,“你现在在故意惹我生气吗?”


    闻根:“不是啊,我在道歉。”


    阕开霁:“不用了,越说我越来气。”


    闻根窝窝囊囊:“哦。”


    阕开霁放下月饼,看着身边窝囊呆滞的人,短暂思索自己语气是不是太生硬了,他都说自己性格很差,现在刚和好,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生硬说话。


    这时候闻根又开口了:“那你。”


    他鼓起勇气——虽然这时候他居然是诡异的从阕开霁身上得到的理直气壮和勇气,但他就是对阕开霁说,“该你给我道歉了。”


    阕开霁皱眉:“什么?”


    闻根:“你,你骗我说可以喝中药调理,知道Qamar和邻居就是同一个人也不告诉我,还用中药世家继承人的号骗我,而且和我说话态度很差劲,我都说了只是被吓到,你还生气。”


    阕开霁:“……”


    闻根说着说着没声了,看阕开霁的样子,又想道歉了。


    不过在他开口前,阕开霁先说:“对不起。”


    闻根:“……”


    “我原谅你了。”


    从来没有过的诡异对话让阕开霁有点不适应,他又咬了口月饼。


    闻根扭扭捏捏提醒:“那你原谅我了吗?”


    阕开霁:“嗯。”


    闻根依旧瞪着那双死鱼眼看他 。


    阕开霁只好说:“我原谅你了。”


    死鱼眼弯起来,里面写满放松和满足。那么好看的一双桃花眼,木木呆呆的一点都不生动,现在满足起来也像考了满分得到肯定的小孩一样。


    阕开霁多看了两眼,把月饼递过去。


    闻根不怎么爱吃甜月饼,但看着月饼上阕开霁咬过的痕迹,还是咬了一口。


    饼皮柔软,一口咬下去并没有特别甜,反而是浓浓的玫瑰香味,只要用舌尖一抿,豆馅在舌尖和上颚化开,甜味就涌出来了。


    闻根侧目看阕开霁。


    阕开霁直接把剩下的月饼全部递过来:“你吃吧。”


    闻根不喜欢吃,刚刚吃一口已经很够了,他鼓起勇气拒绝:“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


    阕开霁把月饼放到桌上,从闻根这个角度看过去,侧脸表情若有所思。


    会不会觉得月饼有点甜了?他平时控碳那么严格,虽然喜欢吃甜但也没吃过太多,会不会觉得月饼甜度过高?


    闻根紧张兮兮:“是不是太甜了?”


    阕开霁:“还好。”


    他起身倒了杯水,喝了几口,表情看上去依旧凝重。


    闻根越发紧张:“你不喜欢豆馅吗?”


    阕开霁看着闻根,好像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


    简称:欲言又止。


    ?


    阕开霁之前从来不会这样,阕开霁之前想说什么都会直接说出来,也就是这种坦然,让闻根学到无尽的勇气。但阕开霁现在怎么都会欲言又止了?是不是自己说他性格差劲,才让他这样的?


    闻根又开始内疚了,他问阕开霁:“你想说什么啊。你不喜欢月饼吗?”


    阕开霁:“……”


    他臭着脸,“豆馅太厚,咽不下去。”


    闻根:“怎么会咽不下去呢?”


    虽然这边大家都更爱吃鲜肉月饼,不过多多少少也吃过广式月饼,甜甜的豆馅厚重,小口抿着化开就能咽下去了。


    不会是阕开霁没吃过月饼吧……


    闻根比划:“你用舌头。”


    阕开霁面无表情提醒:“然后让豆馅都糊舌钉上吗?”


    闻根:“……”


    打了舌钉后阕开霁不喝酒不吃过硬的大块食物,就连面条都不吃了,结果现在栽在自己递上去的月饼上。


    闻根出奇内疚了:“那现在怎么办?”


    他没打过舌钉,对舌钉所有印象都是阕开霁舌头上那颗,还有那次亲完后格外殷红、看上去好像要流血的钉孔。现在依旧担心阕开霁会因为舌钉疼,提议:“要不把舌钉摘了?”


    阕开霁看他,目光准确钉在他嘴唇上:“你给我摘?”


    想到要怎么摘,闻根嘴唇和舌头都仿佛变成木头,僵硬干涩:“好……好啊。”


    答应这么干脆……


    阕开霁调笑:“不害怕了?”


    闻根真诚:“那个,还是有点……很怕。所以我们今天可以只摘舌钉吗?”


    阕开霁:“……”


    这种要被气死又真诚得可爱的感觉,也就只有闻根了。


    他又抿了两口水,艰难把豆馅咽下去,“算了。”


    他说的是不用摘舌钉了。


    但闻根以为他说如果只摘舌钉的话就不用了。


    闻根默了两秒,退让:“那,只要不那个,都可以。”


    他羞耻得脸都红了,都不敢看阕开霁,垂着头看地,眼镜都滑到鼻梁中间了,大半眼睛露出来,没有镜片的帮助,他什么都看不清,目光虚虚没有焦点,看上去呆呆的。


    阕开霁伸手把他的眼镜扶上去戴好。


    眼前的地砖都清晰了,同时也小了一圈。


    阕开霁没头没尾的问:“你还记得上次给你看的项圈吗?”


    ——那个带在脖子上,有锁链伸出来坠着钉子,可以带在耳朵上,也可以带在舌头上,一旦拉紧链子,舌头就只能伸出来,不管放什么进去,都无法挣扎。


    闻根当然记得,现在听到阕开霁再提起这个,意识到什么,目光剧烈颤抖,怔怔点头。


    阕开霁:“做好了,现在在我家。”


    他压低了声音,蝴蝶越飞越低,颤抖翅膀洒下带毒素的金粉,蛊惑人心,“你要看看吗?”


    =


    上次在阕开霁房间醒来已经是白天,突然知道阕开霁不仅是男人,还就是让自己怀疑自己是同性恋的Qamar,而且自己醉酒后不知道和阕开霁都做了什么。这件事带给闻根的冲击太大,让他都抽不出心神去关注其他东西。


    现在清醒时候跟着阕开霁来到他的房间,他根本不敢看阕开霁,目光游移,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和自己的房间不同,阕开霁打通了主卧和小阳台,用玻璃封起来。现在窗帘拉开一半,他能看到小区外面大楼闪着的光,床头铺着地毯,而床下一圈灯带。家具不多,看上去简单高级。


    阕开霁装着项圈的盒子丢给他,自己大喇喇往床头一坐,目光放在闻根身上。明明是等着闻根对他做什么,但看上去气势十足。反倒是闻根看着阕开霁散在肩膀上的卷发、修长脖颈上突出的喉结、目光呆滞。


    在他的注视下,阕开霁的喉结滚了两下。


    闻根的目光乃至心脏都跟着颤抖,小鱼到了陌生水域,正试图探索陌生领域时又被水草缠了下尾巴,一点慌张,但内心的好奇催促他加快速度。


    目光上移,看到阕开霁隐藏在发丝里的耳朵。


    耳垂上小小的孔,阕开霁会根据当天穿搭挑合适的耳饰,不过大部分时候都带着枚黑色圆形耳钉。隐在发丝里,见到光就折射出一点亮闪。


    扫过去,又移到阕开霁嘴唇上。


    见到阕开霁的第一眼,除了长发香气、深邃轮廓和雪白皮肤,就是灰蓝色眼睛和殷红嘴唇。


    可能是皮肤太白,嘴唇的颜色就显得格外红彤,和闻根见过的所有男生都不一样……也和闻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现在看也是很红,闻根知道会有多柔软。他忍不住张开嘴唇,舌头抵住上颚蹭了下。


    阕开霁注意到他的反应,笑了下,随后在他的注视下,张嘴伸出舌头。


    还是那颗钉子,湿漉漉的折着光。


    闻根下意识低头要去舔。


    但和阕开霁的距离太远,低头也没亲到。他俯身要去追,阕开霁已经把舌头收回去了。


    追不到蝴蝶,小鱼停在原地,隔着一层水波,眼里带着点沮丧。


    阕开霁就着他的手打开盒子,下巴一抬颐指气使:“戴上。”


    “勾出来。”


    他蛊惑:“就能亲到了。”


    阕开霁的手盖在他手上,打开盒子就拿开了,但闻根好像还能感觉到阕开霁的温度,脑子也跟着他的声音描摹幻想他勾勒出来的场景,甚至在他离开后,拿着盒子的手控制不住颤抖。


    眼镜又滑下去了,但他还是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比设计图要好看一百倍,手指那么粗的皮质项圈,蝴蝶装饰栩栩如生。


    他哆哆嗦嗦拿起项圈,坠着的锁链流水般滑下去,在他胸口荡了一下,垂在半空中不停晃着。


    闻根的目光就跟着锁链末尾那颗钉子不停荡着,两秒后才缓过来,俯下身撩开阕开霁的头发。


    阕开霁身上很热,和皮肤贴在一起的头发也被烘得带着热气,蓝风铃洗发水的味道丝丝缕缕往闻根鼻子里钻,香得让他觉得自己栽倒在蓝风铃花丛里。一缕发梢划过他鼻尖,像有蝴蝶停驻亲吻。但闻根呼吸重一点,就把这只蝴蝶吓走了。


    他追着这只蝴蝶越靠越近,几乎贴在阕开霁肩膀上,攀着阕开霁才没让自己瘫软下去。后颈和发丝之间那么热,像大蒸笼,蒸得闻根也开始发热,皮质项圈上的银质卡扣反而成了唯一凉意。他不自觉攥得更紧,艰难打开卡扣,绕过阕开霁脖颈。


    好热,温度被头发牢牢锁住,手伸进去,就像深入蝴蝶的茧房,柔软湿热。


    但这么私密的地方怎么可能安全敞开的裸漏在外任由一条小鱼造次呢,必定布满毒素,把不自量力闯进来的小鱼毒得昏头转向提不起一丝力气,就连最普通的卡扣,都要摸索好久,才把手支在茧房里微微突出来的蝴蝶翅膀上,这才算找到支点,艰难扣好。


    明明没有声音,但他好像听到“硌哒”的一声,小鱼被关到锅里,而锅下,火已经烧起来了。锅里迟钝的鱼还不知道温度会越来越高,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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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会成为盘中餐。


    闻根迟钝的退后一点,看黑色项圈松垮束在阕开霁脖颈上,项圈上的蓝色蝴蝶随着每一次呼吸浮动,有了生命般展翅欲飞。


    阕开霁笑了下,声音有点哑。


    闻根不知道他为什么笑,甚至耳朵也被塞了棉花般听不真切,只有眼睛清晰得不合理,看到皮带下喉结颤动弧度,看到上面蝴蝶起飞的姿势。


    要飞走了。


    仰望这么久的工蚁居然也生出点占有欲来,不愿意看到蝴蝶飞去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成为别人的蝴蝶。


    恶从胆边生,他伸出手掬住那只蝴蝶。


    手下阕开霁的骨骼血管和皮肤是热的,项圈也被浸热,只有那只小小的、被喉结顶得格外生动的蝴蝶是凉的,小小的、冰冰的,硌在他掌心。


    闻根骤然清醒,想要收回手。


    也就是这时,阕开霁伸手盖在他手上,用力压下去。


    手背是阕开霁的手,稍微动力闻根的手也跟着往下压,感觉到蝴蝶翅膀不规则边缘压在自己手心,可他根本没感觉到疼,只感觉到手下阕开霁每一次脉搏跳动。


    一下、两下。


    那么有力的撞击着他的指腹。


    闻根的心跳也跟着这个速度越来越快,他口干舌燥,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下唇。


    阕开霁很快松了手,嘲笑他:“调节长度都不会吗,系这么松容易上下活动。”


    小鱼已经被蒸成死鱼了。


    闻根脑子乱乱的听不懂,应:“啊……我不会。”


    阕开霁:“……”


    算了,不会就不会吧。


    他捻起掉到自己胸前的锁链,递到闻根手里:“换吧。”


    闻根哆哆嗦嗦接过链子底下坠着的钉子,看阕开霁朝他伸出舌头。


    他渴得仿佛被晒了几百年的死鱼干,现在看着湿漉漉闪着光的舌钉,再看同样湿漉漉的、殷红的舌头,控制不住低下头去。


    他终于找到了水源。


    =


    舌钉还是很有存在感,闻根先吮着阕开霁的舌尖亲了会儿,又去舔舌钉。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熟练很多,就这么吮着舔着,把舌钉取下来了。要把舌钉刮到自己舌头上拿出来时,阕开霁舌头一卷,上面那颗圆形水晶球就找不到了。闻根没办法,只能扶住阕开霁的肩膀一点点搜刮,舌尖探到最深才找到那颗小球。


    他笨笨的吐出舌钉,放到床头柜上。


    阕开霁已经伸出舌头等他给带新舌钉了。


    但闻根看着殷红舌头上那颗孔,抿抿嘴,低头又舔了一下。有点心疼的说:“要不不戴了吧?看上去很疼。”


    阕开霁怔了下,似乎见识到新鲜事物的小孩子般,有些许不解,他没太想明白,内心却涌出几分感动。


    闻根有点不好意思的又亲了下他的眼睛,开始看阕开霁的耳钉,手指有点笨拙的摸索耳钉后面的耳堵,想要把阕开霁现在的耳钉摘下来,把项圈上的钉子带到耳朵上。


    但阕开霁掰着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别看了。”


    他飞快摘下耳钉,又拿起锁链上带着的钉子,告诉闻根:“耳钉杆粗1.2,舌钉杆粗1.6,这上面的钉子1.6,带不到耳洞里。”


    闻根低头看。


    舌钉果然比耳钉粗一圈。


    阕开霁压根没打算搞这么个玩意出来带耳朵上,没想到闻根这么窝囊,舌钉都摘下来了,也只是舔一下说心疼,又要带耳朵上。


    那自己忍痛打的舌钉算什么?


    他把耳钉重新带回去,把舌钉递到闻根手里:“抽屉里有酒精棉片,记得做好消毒。”


    闻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舌钉,怎么拿出酒精棉片给舌钉消毒,只记得有那么一瞬间酒精冷冽,但很快又被体温和甜桃香蒸没了。


    他拿着舌钉,看阕开霁柔软舌头和上面格外红的孔洞,声音飘忽:“怎么带?”


    按照给阕开霁摘舌钉的方式,他本能想把舌钉往自己嘴里放。


    阕开霁也没说什么,任由闻根把舌钉放到嘴里,含着这颗舌钉又吻下来。


    和刚刚圆形水晶的钉子不同,这颗舌钉上是不规则的蝴蝶。磕磕绊绊间不知道划到了谁,舌尖开始尝到淡淡铁锈的血腥味。


    最后还是阕开霁自己吮过舌钉,在口腔里转了一圈打到舌钉孔里。


    闻根已经亲得迷糊缺氧了,压根没意识到是阕开霁弄的,还在心里暗自骄傲,上上下下舔着确定舌钉戴好了,这才又吮了下阕开霁的嘴唇,退出来。


    阕开霁带着舌钉,锁链就挂在嘴角,甚至还沾着些许湿润。


    闻根脸热,低头去拿舌钉球球。


    如法炮制把舌钉球球旋上去,舌钉就正式戴好了。


    比闻根想象中的还要更漂亮。


    他一开始没想带舌头上,但现在看着脖子上黑色项圈、带着湿润的细细链条、还有隐在口腔里,但是他清楚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舌钉,身体比内心诚实无数倍。


    闻根伸手拉下链条。


    链条牵动舌钉一起往下坠,殷红柔软的舌头上,宝石蓝的蝴蝶蹁跹欲飞。


    可以亲,可以把手指伸进去,还可以……


    闻根干咽了口,眼神完全已经虚了,俯身去吻那只蝴蝶。牵着链条的手逐渐脱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全松开了,阕开霁收回舌头,问:“不放点别的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