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世界陡然翻转。


    “早上好”。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秦漠转身回看，在夜间被狗群撕碎的男邻居全须全尾站在不远处笑着朝他打招呼。


    秦漠一愣。


    余光一动，身侧早已没了黑犬的踪迹。


    跑的真快......


    “早上好”。


    秦漠迅速回道。


    男邻居眸光一动，轻笑问道：“这好像不是我们的楼层，你这是在......”。


    秦漠闻言眸光闪动，嘴角的笑意深深，懒懒道：


    “看风景”。


    看眼前热情打招呼的男邻居，被狗群撕碎吞噬的风景。


    看风景？


    男邻居不动声色眉心一拧，隐隐从秦漠的神态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打量的目光一寸一寸踱过，男邻居也没从秦漠身上找出异常之处。


    难道真是看风景？


    男邻居嘴角微微抽搐。


    感叹，他是真的不懂现在的男孩子都在想什么。


    早上多睡会儿，不香嘛！


    想着，男邻居瞟了眼澄蓝白云三两的天空。


    一成不变，有什么好看？


    “去扔垃圾啊”。


    秦漠视线下移，眸光从男邻居手上的黑色垃圾袋上掠过。


    男邻居指尖攥紧垃圾袋的系带，专注地盯着秦漠。


    少顷，回复道：


    “是，我习惯每天早上将家里的垃圾带出去”。


    说罢，男邻居留意到秦漠嘴角潋滟的清浅笑意，眸光一暗。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一时间男邻居心中的各种猜测，像是风中的落叶杂乱繁多。


    秦漠视线死角处，男邻居的脸色唰地变得难看。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怪异又尴尬。


    秦漠眸光一移，换了个话题道：“你每天上班都好早”。


    “打工人就是辛苦”。


    男邻居配合秦漠的话，流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叹息道：“生活所迫，没有办法，大家都是这样，到处都是压力”。


    秦漠点点头。


    两人之间的氛围又冷了下去。


    男邻居见此，对秦漠提出告辞。


    手臂微动，男邻居示意道：“我先去扔垃圾了，我们晚上再聊”。


    晚上再聊\u003d晚上我来见你


    熟悉的用词，一下让秦漠秒回想起昨夜非人状态的男邻居闯入他房间的事。


    男邻居说完，转身加快脚步下楼。


    他要赶在负责清晨清理小区垃圾的环卫工人来前，将手中的垃圾扔进垃圾桶。


    因为一直提着，黑色塑料袋中异味隐隐粘在男邻居的袖口。


    男邻居低垂着头，脸色晦暗不明。


    他讨厌，一切不在他计划中的事。


    刚到手的狗崽子丢失的事是......清晨遇见隔壁漂亮小孩的事也是......


    终于赶在最后一刻将手上灼手的垃圾扔进垃圾桶，男邻居神色明显放松。


    秦漠站在楼上，远远眺望男邻居的身影彻底从视线中淡去。


    “这是你的执念？还是他们的？”。


    秦漠看着特意避开邻居，再次出现的黑犬问道。


    成为影族后的黑犬，还会受前身的事影响吗？


    秦漠觉得它们从本质来说，已经不是同一只狗了。


    黑犬抖了抖耳朵，想了想道：


    【这是它的愿望，这一天是独属于它们的胜利】


    【我只是一个见证记录者】


    秦漠了然。


    这算是一种力量的代价。


    黑犬：【白天的时候它们都是正常的模样，只有当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它们才会变成另一副模样】


    【我不想见到扭曲的大家，就一直在沉睡，是你们的出现吵醒了我】


    【还有一些拥有同样气息的奇怪同类找到我，对我说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人类，传......信物，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要等他们呢】


    听完，秦漠眸光一深。


    又是他们......


    黑犬的尾巴甩了甩，继续道：


    【打架会给他们造成困扰的......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一只麻烦的小狗】


    理由千千万，对小狗来说，只有最后一个是最重要的。


    它很在意和它一起生活的人类的想法。


    秦漠想说什么又觉得言语单薄，任何文字的措辞在对方面前都格外显得苍白无力。


    “我们很快就会离开的”。


    秦漠只说了这一句。


    交谈结束，黑犬深深地看了秦漠一眼，身影逐渐淡去。


    秦漠抱着小狗崽回家，计划接下来去找不知在何处的花尺和许小楼两人。


    另一边。


    刚从爱你宠物诊所出来的花尺伸出手指，将试图与他亲近的奶呼呼的小狗崽脑袋推开。


    “你，待在那不准动”。


    花尺指着地面，厉声道。


    花尺也不管小狗崽能不能听懂他说的，强制将对方反复推回同一个位置。


    小狗崽以为花尺在跟他玩耍，乐此不疲地将脑袋伸给花尺。


    花尺唇角下落：“......”。


    蠢东西！


    花尺再次伸出手指，将凑上前来的小狗崽推走。


    倏地，小狗崽湿漉漉的舌头快速舔舐过花尺的指尖，微凉的触感残留在指节上。


    花尺脸色一变，眉角直抽动。


    该死！


    麻烦死了！


    花尺看着又在眼前晃悠的小狗崽，只觉得碍眼。


    “像你这种东西，我最讨厌了”。


    花尺满脸嫌弃的说，一边小心翼翼将小狗崽抱起。


    “我警告你，不准在舔我！”。


    “不然，我揍你！”。


    花尺在小狗崽眼前，示意自己握成拳头的手。


    溜！


    下巴一凉。


    花尺一脸绝望，小狗崽则欢快地在花尺怀里扭动。


    噗！


    低沉的笑声在不远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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