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lime bitter
作品:《春日青柠》 初柠又问了嘴,“简以寻妈妈来学校了吗?”
记忆里,简以寻刚开学那阵简直可以说是违纪常客,气得刘海龙隔三岔五就让他写检讨,罚站。
刘海龙没少给他爸妈打电话,但他父母好像很忙,要么经常没接到,要么听到“请家长”,也都是说没时间来,很惯着孩子地说“没事”。
就好像,简以寻不管惹出什么事,他父母都觉得没什么,很包容他。
不过——
初柠回忆了最近,后知后觉,简以寻这段时间貌似挺遵守纪律的,在前面“问题学生”的印象下,有种发生什么陡然开窍,洗心革命重新做人了的感觉。
周一尧用叉子挑了挑汤里的“牛肉”,心凉了半截,真是比简以寻的心眼还要小。
这也能叫牛肉吗?而且他才吃几口就没了?
周一尧觉得他被诈骗了,咕噜喝了两口汤填肚子。
徐徐,他应了初柠的话:“对呀,他妈妈估计是想给他个惊喜,都没跟他说。”
周一尧和简以寻晚间放学的时候,遇见陈宇波,他看见简以寻的时候,有些惊讶,问,“简以寻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简以寻疑惑间。
陈宇波又道:“你妈妈来一中跟校长他们商量修缮校图书馆的事,你不知道吗?”
陈宇波看了眼手表,道:“看时间,应该快结束了。你妈妈估计是想结束了再来找你,给你个惊喜。”
陈宇波和蔼一笑。
简以寻却在听见陈宇波说他妈妈来学校之后,就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身子僵硬得不行,动弹不得。
简以寻面色平淡又很复杂,说不出开心还是其他。
只是下一秒,咒语结束,身体的程序开始运转。
在周一尧和陈宇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简以寻猛地转身往行政楼的方向跑,等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能看见简以寻已经看不清的背影。
周一尧小声嘀咕:“他爸妈可真忙,看那样子,感觉他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不是周一尧说,他简哥看着面上稳得一批,还端着,但是那脚下的速度快得没谁。
初柠闻言,不由想到自己十一放假要回去看奶奶的时候,也是归心似箭,非常地迫不及待,一大早就拉着行李箱去客运站,挤上最早的那班大巴。
多日未见,很想念的亲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换作是谁都会很开心的。
初柠想了想,要是她知道奶奶现在来学校看她了,可能会比简以寻还急切。
初柠说:“他妈妈见到他,应该也会很开心的。”
周一尧顿时面也不吸了,激动地肯定道:“必须啊!你们是不知道,这么多年,简以寻他爸妈对他简直是溺爱,他闯多大祸他爸妈都不管,贼宠他,不像我爸妈……”
想到自家父母混合双打的鸡飞狗跳场面,周一尧眼里的羡慕快溢满桌上的这碗红烧牛肉面。
唐琦回到座位,啧声道:“太惯孩子了。”
周一尧下意识大大咧咧道:“唐琦,你就是羡慕简以寻他爸妈不像你爸妈那样,要求贼严,管得贼多,堪称恐怖魔鬼。”
越到后面吐槽的话,周一尧的声音渐趋小。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周一尧虽然也常吐槽他爸妈管得多,但是相比唐琦的父母,周一尧还是很庆幸。
幸亏虽然两家父母关系好,但他因为从小就皮,时不时还违点纪,他爸妈已经对他半放养了,压根没那么“望子成龙”,寄予厚望。
想到唐琦的父母,周一尧觉得唐琦还是挺牛逼的,这样严苛高压的家庭下居然还能这么乖乖女,换作是他,绝对触底反弹了。
不过……周一尧觉着,唐琦最近变化还挺大,上次考试她没达到她妈妈年级前五的要求时,她竟然没像之前那样“完蛋了”,还略带骄傲地和初柠说她进步了。
看见他考了两百名的时候,居然还会和他开玩笑说,“还行,至少不是二百五了。”
他真没想到,有生之年他能从唐琦嘴里听见这话,那可是唐琦啊。
初中一次失误考了全班第二,被她妈妈关在家门口,被回家的他撞见躲在墙角哭的唐琦啊。
毫不夸张地说,在周一尧之前的认知里,分数和考试对唐琦来说好似比她命还重要,只要稍微差了点,仿佛是天塌了,完全没法和她父母交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一尧也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却不经意戳到唐琦的痛处。
初柠暗道不好,在心中默默地同情周一尧一秒。
唐琦登时松开揽住初柠的手,抄起周一尧桌上的课本就重重往他桌上一甩,随即又一点不收力地打在他身上,周一尧早已习惯性地拔腿就跑,唐琦立即追上去。
周一尧边跑边嚷嚷大喊:“救命,母老虎打人了!”
唐琦在后面穷追不舍,咬牙切齿道:“周一尧,你死定了!”
初柠见此,嘴角露出笑容。
初柠看见这样的唐琦很开心。
唐琦不该只活在父母期待下,小心翼翼地将分数视作唯一可以讨好父母的工具,每一次呼吸都太过压抑,仿佛随时会窒息。
她是鲜活的,是该肆意奔跑在高中校园的教学楼,操场……明媚的阳光下,活出属于十六岁的唐琦的风采。
周围的同学一脸见怪不怪,还笑呵呵地打趣两人。
初柠听见走廊充斥着周一尧撕心裂肺的喊声,战线似乎还拉长到楼上去了。
初柠唇边笑意放大,缓缓在座位坐下。
离晚自习开始还要二十多分钟,初柠翻开英语书,取出随身听的时候,还不小心碰到一旁的五三,连带着抽出掉在地上。
初柠一手拿着随身听,边低头去捡。
起身的那一刻,初柠的目光扫到简以寻空着的座位上,蓦地顿住。
随身听的英语磁带,崭新的五三,都是简以寻前几天给她的,说是音像店清仓大甩卖。
他就进去买个专辑,老板还非硬塞了他一套英语磁带和五三。
简以寻微欠欠儿地道:“我玩着玩着考个年级第二差不多了,不是很需要这些东西,同桌,我觉得你比我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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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
简以寻说也不白给,让初柠用她整理的各科错题本来换。
一中的老师会定期检查学生错题本的整理情况,简以寻懒得弄,但是架不住常被老师念叨,他嫌烦,干脆和初柠以物换物。
初柠挺乐意的,刚好她的英语磁带都挺晚了,开学前买的练习题也刷了三遍了,她觉得这桩买卖很划算。
就是,简以寻临了非得补一句,“我可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咱两不可能,撑死……能当个朋友。但也就是朋友,你千万别多想。”
初柠现下对这些话已经彻底免疫了,心下无奈。
她该怎么解释她是真的不会多想呢。
因着简以寻之前的“多管闲事”之举,初柠已经单方面地将简以寻当作她的朋友,甚至觉得欠了堆放挺多人情,还有点纠结该怎么还。
友情从来都是双向选择,如果简以寻也承认她是他的朋友,那也挺好的,但是对方有时候的发言总是会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甚至今早,一连数日第一个来教室的简以寻看见她从文具袋里拿出颗糖时,冷不丁来了句:“你应该挺喜欢吃的吧?”
初柠点了点头。
简以寻又问:“你没给别人?”
初柠摇了摇头。
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初柠直觉对方是善意的,如果把对方的心意转送出去,也挺不尊重对方的。
就当是树洞交友,谁也不知道是谁,神秘的外纱下朦着层莫名的真诚,算是他们这个年纪的无畏挚诚。
简以寻依稀带着些满意地“嗯”了声。
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把东西收好”,随即扭过头端身坐好,好似对一切漠不关心。
初柠看着手里“清仓大甩卖”的东西,想到简以寻严肃的表情,又回忆起先前听到赵燕玲她们在谈论后街音像店生意火爆,别要开分店的事。
她忽地笑了下。
简以寻这人吧,挺像小孩子的,有时候凶巴巴的,但其实不过是他拙劣的伪装,有时候又很奇怪,前言不搭后语,奇奇怪怪,很小孩子的傲娇和小心眼。
按下随身听的播放键,初柠的目光挪到课本上的单词,余光忽又瞥见窗外似乎开始飘起雨。
初柠无意识地看向简以寻的座位,瞧见他的桌角放着一把雨伞。
简以寻没有带伞。
-
简以寻到行政楼的时候,在门口看见了他母亲的秘书。
对方见到气喘吁吁跑过来时,眼中一闪而过惊讶,可很快,又挂上很礼貌的笑容。
“以寻你来了,郑总还在和校长他们谈事情,还有会,你稍微等一下,等会郑总出来看见你,应该会很高兴的。”
简以寻急促的呼吸登时滞住,逐渐冷了下来。
行政楼的暖气很足,十二月的寒风一点吹不进来,可简以寻却觉得自己每处血脉经络都凉得像是浸了冰水。
只一个表情,只一句话。
简以寻就能肯定一个事实——
他的母亲看见他,绝不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