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雪终于停了。但由于工作调动，苏溪还挺清闲，这一觉就赖到了中午。


    不知道是不是梦太真实，就连现实中的空气都充满了食物的味道。苏溪深吸了一口，酸甜酸甜的，好像有点饿了。


    随便披了件外套推开房门出去，空气里食物的香味更浓了。


    刚出去，客厅传来动静，苏溪愣住。


    转过转角，就见年轻宽大的背影正在熟练地炒着菜。苏溪恍惚了一下，不确定的朝墙上时钟看。


    10:52。


    戚妄？


    戚妄关火转身拿盘子，就看到头发乱蓬蓬的女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双手扶着肩上外套，恨不得整个人缩进衣服里，像只被养呲了毛的猫。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她不化妆的样子，比化妆时更好看。


    比如现在，虽然蠢蠢的，但很真实。


    戚妄将菜盛出来，“你这一觉睡得够久的。”


    苏溪来到吧台前，“你怎么还在家？”


    戚妄，“老板批准放假了。”


    “你们老板真好。”


    苏溪在想他老板是谁，反应了一秒，迅速回神。


    戚妄在给自己打工，哪来的老板？


    戚妄对上苏溪的眼睛，轻笑。


    将餐盘摆上桌，他问，“现在吃饭吗？”


    菜色丰富，卖相也很不错，之前吃多了火锅，没想到他炒菜也有一手。


    苏溪刚准备坐下，屁股都贴一半了，忽然起身说，“我去刷牙。”


    戚妄就看到苏溪背影匆匆的模样，长发被她压在外套下，走路时脑后鼓起圆且蓬松的弧度，脚步飞快。


    一时间，端着餐盘的手顿在空中。


    苏溪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出来后发现两人位置上都摆了碗米饭，戚妄坐在餐桌前，看到她出现，视线扫过来，而他面前那碗一动没动。


    “你可以先吃的。”苏溪坐下说。


    “等你一起。”戚妄回。


    “两人吃饭香一点吗？”苏溪笑。


    “嗯。”


    汤足饭饱，结束后，苏溪没继续让戚妄洗碗，只是他似乎怎么都想参与的样子，就重复了昨晚饭后的工作。


    不过两人身份对掉了下，苏溪洗碗，戚妄摆放碗具。


    结束后苏溪回了房间，房门没关，戚妄路过时正好能看清她在干嘛。


    白净的脸上涂涂抹抹，描眉抹红，还要上刑具，一双眼睛被折腾的很惨。


    “嘶——”睫毛夹夹到了肉，苏溪轻呼。


    “你要出去？”戚妄站在门外问。


    苏溪对上镜中的眼睛，“嗯，去趟台里。”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戚妄突然问。


    苏溪转首，“你去做什么？”


    戚妄，“我在写一个关于电视台的剧情，想近处看看。”


    苏溪，“可以，我打声招呼就行。”


    她重新转回化妆镜前，开始后面的步骤。


    戚妄站在门外，安静地看着房内人。鞋尖踩在门沿的地砖线外，不冒进也不后退，是个正正好的距离。


    今天阳光很好，铺撒进半个房间，落在窗边化妆的女人身上。


    她深怕下笔太重，拿着一个小镜子，边画边看。整个屋子都很安静，只有她化妆时磕碰的动静。


    戚妄默默地看，却又不敢看太久。


    终于结束了，苏溪对镜仔细看了眼。


    她对化妆没什么自信，之前请教过化妆师，说是怕下手重，就用饱和系的眼影和腮红，不仅衬得气色好，也更适合她。


    所以她全程就用了一个藕粉色，上了眼影和腮红，就连口红都是裸色的。


    嗯，马马虎虎，还算能看得过去。


    “戚妄，我好了。”


    苏溪出来，准备去戚妄的房间敲门，却听客厅传出声音，“我在这里。”


    苏溪转道。


    客厅里，戚妄搂着一只耳在看电视，起身准备关电视。


    电视黑屏的刹那，苏溪扫到屏幕一角，角色都穿着古装。


    去玄关换鞋，苏溪随口问，“你刚才看得是什么，好看吗？”


    “还行，我随便找的。”


    “嗯，你客串的电影叫什么？”


    戚妄说了个名字。


    “听着像是现代剧，爱情片？”


    “嗯。”


    “那我们晚上回来看吧。”


    戚妄顿足，看向苏溪，“为什么会想要看我客串的电影？”


    苏溪回视他，“好久没看剧了，正好我也想看看，让你心动的拾荒者是怎样的角色。”


    戚妄，“……我没对拾荒者心动。”


    苏溪笑，“你都把他夸得天花乱坠了，还不是心动？”


    戚妄，“……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两人絮絮叨叨的前往电台，化冻的路面比前两天难走，就是辛苦了铲雪的工人。


    到了电台，苏溪问，“你想看哪个区域？”


    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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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想了下，“没有特别指定的地方，我跟着你吧，主要想了解电台幕后细节。”


    做好身份登记，苏溪带着戚妄坐上电梯。


    路过新闻演播厅，演播台上正好在做午间新闻，主播语速快却清晰，语气温和，很有气质，戚妄不动声色的收入眼中。


    “我看过你的新闻。”


    戚妄突然说话。


    苏溪，“什么？”


    戚妄的视线从演播台撤离，转向苏溪。


    苏溪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可戚妄只是看着她。


    为了保证演播台有最合适的光源，四周并没有开太多大灯，至少他二人此刻站的位置没有。


    头顶小灯自上而下，在戚妄面上落下阴影。他望过来的这一双眼睛深邃且平静，然后淡淡笑了下，“挺好的。”


    苏溪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他停顿的这点时间里有很多话要说，可偏偏只说了三个字。


    她忍不住说，“你有什么话直说啊，别又一两个字的冒。”


    戚妄好整以暇，“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苏溪，“比如我主持的新闻不满你心意。”


    “我可没说。”戚妄瞥她。


    见扒不出他的心思，苏溪不再多嘴。


    戚妄除了从小爱臭脸以外，还有个特点，就是嘴紧，用钢筋都撬不开的紧。


    听说戚妄小学期间，有个同班小朋友早恋，只把女生的名字告诉了他。


    后来早恋被发现，老师和家长就将小朋友身边的所有同学，一个个叫进办公室，包括戚妄。


    最后小朋友自己都迫不住压力，哭着把女生的名字说了出去。


    只有就戚妄死活不开口，小脸又硬又臭对大人们说，“这是他的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们！”


    办公室中，老师兼家长，“……”


    好消息是：这娃嘴紧，能做朋友。


    坏消息是：果然早恋了。


    “哈哈~”


    想到这里，苏溪笑出声。


    “你一个人在偷笑什么？”


    戚妄问。


    苏溪侧首打量他一眼，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说完，越过他走在前面。


    戚妄盯着前方背影，指尖骤然捏紧。


    他从不知道，她还有这种笑容和语气。微笑时弯弯的眼角，灵动狡黠。


    “你再不跟过来，我自己走了。”


    前方，苏溪朝他喊。


    戚妄强迫自己松开手指，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