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飞蛾扑火是既定

作品:《炮灰今天结丹了吗?[穿书]

    苦涩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对方还未来得及,就被突然转身的曲清雪吓到了。


    “小曲……该喝药了,这药对你的病,有好处。”


    眼底的黯淡被遮住,芳姨转而扬起一抹笑,面容慈祥得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


    褐色药液映出头顶的弯月,宛如在池中放入一扁银色的孤舟。


    “麻烦芳姨了。”


    她接过碗,没有犹豫,将难闻的药味尽数吞入腹中,“咳咳,多谢芳姨还记得小曲。”


    “不用不用……”


    耳边是芳姨的呢喃,轻得夜风晃过,一会便散了。


    一双满是眷恋的眸将她纳入其中,曲清雪愣了一下,忽然脱口:“芳姨的儿女,应也同我这般大了吧?”


    “是,是如你这般大了。”


    提及儿女,她好像一下老了十几岁,即使有夜色作掩,发颤的双唇和犹豫的双眸,也全被曲清雪窥见了。


    直到芳姨魂不守舍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她才回神。


    “厨房……在哪?”


    她敲了敲手中的空碗,清脆的响声在寂静夜色中荡起涟漪,玉石磋磨的声音仿佛犹在耳边。


    又过了几道弯,恰好看见来时押送她的城卫。


    曲清雪不疾不徐,一下溜进了暗处的拐角。


    “你的刀呢?”


    “执勤的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就不见了,真是奇怪,这几日总是丢东西,你同上边反应过没?”


    “早就说了,但城主之前忙着应付来访的官员,此事便不了了之,最近又听说有宁武来的大官要来核查,估计上报了也无济于事。”


    直至听不清城卫的声音,她才从难辨方向的黑暗中走出。


    这事不对劲,曲清雪想着,又晃了晃手中的碗。


    算了,她都快嘎了,还是现下的事更要紧。


    又过了好一阵,在她第不知多少次推门时,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索性——


    门板破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敲响,腐朽的气息闻着味般缠她。


    许多瓜果都已经腐烂、发霉,一箩筐的土豆里,个个都长满嫩芽。


    哟,就这还能大家伙全部喝稀粥啊?


    曲清雪怀疑自己来错地方了,可窗台边的炉灶,和案板上齐全的刀具又在提醒她,这次她没有迷路。


    几个空了盖的大缸里,悄然抻出一抹银色,走近些看,便会发现城卫嘴里不见的“东西”全躺在里边了。


    她礼貌地放好药碗,出门时,特意掩好剩下的半边门。


    路过拐角,倚在墙边一柄长梯引得她不由自主地停下。


    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只不过抱起来有些许艰难,如今她可是毫无灵力的凡人。


    她踩了踩梯子,确认结实后,直接踏上了厨房的屋顶,寻了个不容易掉下去的地,用本就紫得发灰的衣袖擦了几遍,才泰然坐下。


    真好,今夜月黑风高,宜开席。


    此处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守在封锁路段的城卫竟比感染者还多。


    她白日一直待在沈弄身边,周围也就这么几个人,本以为夜巷作为丹春曾经的夜市区,因着地大,染病的百姓都散在各自熟悉的领地。


    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匿于月色下的一抹熟悉身影令她抬眸望去。


    芳姨先是张望了一圈才对屋内的人说些什么。


    一个男子从她屋中走出,紧接着,不远处守着封锁处的城卫纷纷倒地,整个夜巷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男人身后跟着一队人,曲清雪眯起眼,大致数了数,约莫有十五人左右。


    他们扒了城卫的官服套上,不知又说了什么,芳姨又低下头去,对领头的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趴着看了好一阵,曲清雪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她以为是药效起作用了,却猛然听见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荡漾。


    “反水了?”


    这种情势就算她再笨,也知道芳姨同这些人是一伙的,如今许是因为利益不和,吵起来了。


    本想着不掺和这档子破事,反正这里的一切都只是秘境之主的记忆所创,她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直到——一抹蓝色身影翩然从暗处走出,朝着屋内慢悠悠地踱去。


    “沈弄……”


    曲清雪眉头轻皱,晃了会神,便见他被换了城卫官服的十几人团团围住,他手握长剑,剑尖上染着一抹与银色剑身格格不入的颜色。


    临走前,要不做点好事积点德?


    很快,这个想法又被她亲自否决了,不行,她只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女子,上了也是送死。


    不远处的沈弄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唇角溢出的血渍,淡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辽州的身法,你是军中的哪位?”


    对面笑了,“既如此,便让你死个明白。”


    “我想起来了,你是此次战役中,辽州军指挥使的副官吧?那位叫客尔的?”


    客尔也没想到敌军中有人识得自己,惊讶的目光一瞬扫过。


    “你见过我?”


    沈弄挑眉,唇角泛笑,讥讽地看着他:“你已经承认了,不是吗?”


    “兄弟们上!给我干掉他!”


    客尔不服气地扬起手中长刀,粗犷的喊声震得暗处的曲清雪一个激灵。


    借着尚未隐匿的月色,一个身形高大,将官服挤的鼓鼓囊囊,快要撑破的客尔展露在她眼前。


    握着弯刀的手一顿,她恍惚间又听见芳姨的声音。


    “明明说好的,我助你入丹春,你将阿陀罗的解药交给我!你现在这般,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客尔:“过的哪门子河,拆的哪门子桥啊?你觉得你配跟我谈条件吗?我不杀你,就算仁尽义尽了!”


    “老大,是仁至义尽……”


    属下友善提醒,差点被他一掌拍飞。


    “我能不知道吗?”


    真是绝了,曲清雪靠着墙面,偷偷分出一缕目光,恰好撞进沈弄似笑非笑的黑眸中。


    遭了,她脑中登时炸开一片,紧了紧手上的刀。


    “我的好妹妹,还不打算出来吗?”


    众人循声看去,明暗交界处,一道娇小的身影慢腾腾地挪出——“敢问兄长,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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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事?”


    “自然是唤你来瞧瞧,这些整日只会喊打喊杀的莽夫是何样。”


    客尔瞪了他一眼,扬刀一劈,“格老子的,你说谁是莽夫?”


    沈弄抬剑挡住,含笑的眸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你可前往别学他们,兄长今日便教教你……”


    “什么叫做,先下手为强。”


    随后,他只手迎起客尔的两米长的大刀,用力一振,利落翻腕,在敌人身上留下一记穿骨剑。


    纷乱的刀光剑影中,空气中暴动的气息还在发酵,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回合,甚至不知道倒下的是谁。


    曲清雪目不转睛地盯着逐渐染红的蓝色身影,手中弯刀一颤,眼眶中也早被雾气侵占,眼前一片迷蒙。


    “走!”


    十几人的车轮战,如今的沈弄不是修仙者,他只是一个凡人,方才应对客尔的那一刀,她明显看见他弯曲的膝盖在发颤。


    芳姨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跑回屋中,再出来时,怀中抱着一个盥盆,是平日里洗漱用的盆。


    难闻的沟油味顺着客尔身上传来,曲清雪眸光一颤,眼见其中一人挥舞着朝长刀往沈弄背上砍去。


    沈弄早就做好了抉择,这一次,他注定死的比上一次光彩,只是难为小师妹了。


    许也不难为,她瞧着一副与谁都热络,对谁都好心肠的样子,可他知道,这本就不是她。


    他闭上眼,等待一个悄无声息的结局。


    辽州的长刀会将他折成两半,要是拦腰折断,恐怕是有些痛苦的,但若是从脑门上劈开,再利落些,应该能无甚知觉。


    “哐当”


    一声铮鸣自头顶落下,预想中的结局并未来临,沈弄抬眼,被风鼓动的紫色长袖擦过他脸侧。


    挡在眼前的弯刀又往下了一寸,险险落在他脸前,只要再近些,就能按照他的预想离开这里。


    “其实,我一点也……咳咳,也不介意与师兄赴这趟黄泉。”


    鲜红的颜色从微张的檀口中溢出,她甚至有闲心用余光看向身后的沈弄,“但这样的离开,你会愿意吗?”


    当然不,他眯起眼,虎口的酸劲缓和了一阵,抬手越过挡在头顶的弯刀。


    破空的撕裂声传来,入眼皆是触目的红色,包括曲清雪的脸,还残留着滚烫的余温。


    手上的压力徒然一松,长刀落在地上发出透彻的铮响,客尔的侍从被一剑穿喉,直直滑向地面,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倒下,连眼皮都未来得及合上。


    而客尔呢?


    她也不在意什么形象了,随手抹掉脸上的血,灼热的温度令她险些喘不过气。


    曲清雪扯着沈弄连退两步,冲天的火光映得他们脸上的血色,竟有些妖异的美。


    芳姨到底没杀过人,手一抖,胸前被沟油晕湿的布料也被火折点燃。


    客尔还偏偏躲过了她扔过去的火折。


    似乎是察觉到她想做什么,曲清雪眉头一皱,想上前拉住她,“芳姨,此人交给我们就好!”


    一只扑了火的飞蛾,尚无法阻止。


    更遑论一只被火淬透的飞蛾,扑向另一只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