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故人相见稀

作品:《炮灰今天结丹了吗?[穿书]

    曲清雪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隐约听见有人祈求:“求仙君保佑民女一家顺利度过此难。”


    “求仙君开恩,让九州大旱褪去。”


    …


    她捂着泛疼的脑袋,低头一看,身上的伤早已好透。


    下界有人供她吗?不然为什么能听见祈愿。


    很快,钻入鼻尖的香气又将这些想法暂时隔绝。


    腾腾热气从桌上冒出,她定下神,发现那是一碗粥。


    神不需要进食,但这桂花粥里飘出少许灵气,是九重天独有的碧桂。


    “醒了?”


    曲清雪踩在从门窗透进屋内的黑影上,“可是要我执法?”


    往日里,林霁寒不会敲门,许是怕今日二人见面易生火气,索性没有进来。


    “下界有人祈愿,九州出了旱情,我一会去九炽仙君那。”他犹豫了一下,放在门边的手终是垂下。


    脚下黑影忽然抽离,她抬头,望着那道身影逐渐远去。


    “哐”


    走到一半的人突然回头,面露疑惑,空荡的门后未见那抹纤细身影。


    衣袖掠过一阵劲风,他转头瞧见阳光下散着淡淡流光的琥珀,其实是她的眼睛。


    “你、不擅这些,我陪你去。”说话间,她耳尖飘出一朵霞。


    言外之意,身体不行,不经打。


    林霁寒一下听出其中深意,他俯身凑近,“那我该擅哪些?”


    他面露迷茫,懵懵懂懂的眼神撞入她眼中,曲清雪不受控制想起昨日,她慌忙移开目光,一本正经道:“监督者的职责本就不在执法。”


    而是在执法者身上,他心下了然,片刻后又恍然大悟般,凑的更近了,“受教了,我确不该擅自行动。”


    “好好说话,我身上的煞气可不长眼。”


    眼见那张勾着笑的薄唇愈发靠近,她连连后退,很没威慑力地瞪了他两眼。


    “多谢仙君关心。”他直起身子,颔首向前,“虽然仙君的煞气对我似乎无用。”


    瞧瞧这人可怖的嘴脸,终于暴露了吧!


    她长刀一提,凶神恶煞地往九炽仙君那赶。


    九炽仙君住所靠近日升之地,幸好神力可控殿中春夏秋冬,不然肯定烤成仙饼。


    “稀客啊。”


    屋檐上的人侧身半躺,瞧见来人,一双细长眸子微微眯起,淡定摇晃羽扇,庭中花草成群,东一片水仙,西一片鸢尾,还有些零零散散她叫不出名字的花。


    这殿中百花齐放,用神力区分的整整齐齐,硬是生出一个四季。


    她回神,“九州大旱之事,你可知?”


    “自然不知,我又不是被人供出的仙君。”沈弄扬起下巴,眼底仿佛闪出一丝得意,旋即又被他摇晃的羽扇遮住大半。


    供出的仙容易陨落,供主的香火一旦断开,每一分神力都得用的极其讲究,指不定哪天就空了。


    思及此,她扭头又瞪了林霁寒一眼。


    后者一头雾水,依旧用那双无辜的灰眸盯着她。


    “不过,此事若真存在,也是天命不可违。”沈弄意味深长道:“不如一同去下界看看?”


    “你如今在执勤。”她提醒。


    “我没说现在去。”他轻笑。


    索性还有时间,她在九炽殿中唤出戮,长刀一铮,随袖善舞,凛然刀意自空中鸣开,化作无尽煞气逐上赤日。


    沈弄懒懒散散,指尖轻点,直撞而来的刃气霎时变了方向,朝着鸢尾旁的青衫飞去。


    林霁寒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闪身偏过,恰逢刃气回旋。


    他垂眸,偏离之际不动声色抬臂,余光瞥向那道紫色身影。


    眨眼的功夫,他心心念念的人已来到跟前,葱白指尖点在刃气之上。


    明为练刀,实为试探。


    “可无碍?”这一刻,她觉得沈弄卑鄙极了,用这么模棱两可的方式避开她的刀气,甚至牵连旁人。


    “无碍。”他脸色苍白,浑身血色似挪了地,全聚在紧抿的唇上。


    他们已是供主身份,曲清雪垂下眼帘,淡紫色的光晕夹杂一丝暗红涌入他体内。


    探寻许久,她才松气,“应是紧张。”


    她判下论断,认真看他,“脉象不稳。”


    “那里也是。”


    末了,她目光下移,略过微敞的领口,径直停在胸口处。


    “多谢仙君相救。”他垂首,目光落在她匿于衣袖中,以极慢的频率发颤的指尖。


    “让仙君担忧了,我以后会勤加修炼。”


    她转到一半的身子因这话停下,侧头一看。


    果然,他灰雾似的眸子水光潋滟,像凝了层剔透的冰。


    “倒也……”闻言,他眼睛亮了一瞬,她话锋一转:“也好,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万一以后自己不在,没人护他怎么办?这可不能惯。


    曲清雪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丝毫未察他眸底沉色,愈发浓重。


    檐上之人缓缓摇头,随即躺平,直至执勤结束,才迈着不甚稳的步子落下,差点踩进水仙花圃中。


    九州确如林霁寒所说那般,无故干旱,他们甚至遇见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混杂浊水的血盆大口在她脸前张开,比手臂还长的两柄月牙角,随着魔兽低头的动作轻晃,长满倒刺的长舌从它喉中卷出。


    下一刻,舌齿分离,红刀穿透整个口腔,从后脑刺出。


    “这东西不是被封印了吗?”她利落收刀。


    林霁寒摇头,“封印没有波动,应是有人掩盖了。”


    怪不得她算不出原由,曲清雪瞥向一侧,“还不出来?”


    两道瘦小身影从林间缓缓钻出,一男一女,不过十二、三岁。


    “你们是赶来救援的修士吗?”半响,女孩小声问道。


    “自然了。”沈弄蹲下身,朝他们招招手,“我们奉命下山剿灭魔兽,除了这头,附近可还有?”


    两个小孩对他的示好不为所动,九州大旱,所有水灵根的修士都出动了,这庄稼仍是旱死,一动不动。


    他们原也是商户之家,家人被魔兽杀害,这才流落街头。


    总而言之就是,已经被骗的差不多了。


    算出这些,曲清雪叹了口气,掏出一堆糕点,“我们并未有恶意。”


    “哥哥……”


    见状,少女下意识咽了口水,扯住少年衣袖。


    少年未动,冷脸站在林中,“有,很多。”


    过了一会,才抬眼看她,“遍布九州。”


    鸟雀在林中低鸣,透过斑驳树影,曲清雪隐隐看见少年眼中泪花泛动。


    “你叫什么?”


    “宴寻。”他浅色的瞳仁不停打量她,旋即笑了一下,“你很……好看。”


    他犹豫的语气实在显不出真诚,宴寻放弃了,垮下脸,目光盯着她手中的糕点。


    “好名字。”她轻笑,放下糕点,迈出半步又回头,“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最好别去祁州。”


    魔兽出,乱世起。


    千年前,亓水仙君与几位古神将其封进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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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结界毫无波动,魔兽却在九州肆虐,天道不可能不知道。


    再一次斩掉下魔兽首级,她轻抚刀刃,向着最熟悉的新州而去。


    街道冷清,家家闭门,足够幸运的话,还能撞上几只闲逛的魔兽,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


    昨日,或者说半年前,她还在鹊仙河放花灯,现已物是人非。


    她轻点刀柄,再眨眼,魔兽头颅已经滚了几圈,猩红的双目几句跳出眼眶,直直看来。


    ——财神庙


    大概是大伙都知道财神爷最爱显灵,魔兽一出,许多人都涌进庙中,不敢出门。


    起初,方少凌还能操着一身二手神力应对自如,众人不出,香火也早已燃尽。


    挺了一月,他的神力只够在庙中筑起一道防护,然后……


    等死。


    “财神爷,你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对吧?”


    “千万不要抛下我们啊……”


    百姓苦苦哀求,他不耐烦地瞪了他们一眼,“闭嘴!”


    众人不敢再言,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


    几日前,魔兽几乎砸穿结界,他吐了点血,跑回神像里晕。


    有人趁着夜半想逃,结果被掏的渣都不剩。


    神奇的是,魔兽安分了一夜。


    第二天,外边又闹了,方少凌神力耗的太多,只能隐约听见几个字眼,“求你”、“不要”。


    接着就是女子的惨叫,与格格不入的旖旎喘息透过神像传来。


    他反应过来了,拼了命地想出去,脑袋晕晕沉沉,苍白指节捂着胸口,几欲喘不上气。


    从一开始的“救我”,女子的呼声越来越弱。


    “神,世上真的有神吗……”


    也是这一刻,他心口一疼,彻底晕了。


    再醒来,这些人避开不谈,依旧高高兴兴唤他,祈求他。


    “神会保佑我们的。”他们这么安慰着,对一切视而不见,盲了,瞎了。


    原来他想保护的人,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


    魔兽还在冲击结界,再这样下去,他要撑不住了。


    心不够硬,也不够软,无法对那夜的事视而不见,更无法下手将人赶走。


    “咔嚓”


    结界碎裂的声响惊动庙中众人,他们没再呼喊,左右相看,最后瞄准了角落里的幼童。


    “乖孩子,想不想吃糖葫芦?”有人试探着接近,慈祥的目光下是藏不住的恶。


    “可是忘了我说的话?如今连小孩的主意都要打吗?”方少凌睨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众人。


    碎裂的程度很大,只能用功德去补,可……


    “仙君,用一人可抵千命,你这又是何苦?”


    “是啊,是啊,仙君也不想看着我们全都葬在此吧?”


    …


    有人苦苦相劝,方少凌一咬牙,抬眸看向去,“好啊,那就我去。”


    百姓面面相觑,互相低语,眸中犹豫晃的他眼疼。


    半响,衣角被人扯动,方少凌低头一看,小孩抹了抹灰扑扑的鼻尖,“哥哥,我听说沧澜书院的院长以德飞升。”


    “我救了千人……”他认真数着,“就有了好多功德,是不是也能飞升啊?”


    方少凌偏头,透过金碧辉煌的屋顶望向天际,仿佛看见某个期盼已久的人。


    以往宋解语总劝他冷静,他不以为然,如今……相见稀。


    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呢?


    许是战死丹春那日,许是周围人只口不提时,也可能是一个人太不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