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37.投机取巧

作品:《适逢风华

    楠木书桌上摆着一叠卷宗,李文叡端坐椅子上,仔细研读手中的卷宗内容,翻来翻去看了半天也只是从里面读出“江家与外贼勾结”的信息。


    与哪个外贼勾结?怎么勾结?谁上奏的?一概不得而知。当年的我不会真的判了个冤假错案?李文叡暗暗心惊,还是有人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要不还是把这位置让给李宸煜算了,让他自己来查还顺手得多。


    “阿叡。”


    一声轻轻的呼唤拉回了李文叡的思绪。李文叡偏头看去,只见苏安然逆着光芒,手里端着一碟百花糕在书房门外张望着。


    李文叡暗笑一声,安然这鱼儿终于来了。这般想着,李文叡正襟危坐起来,紧锁眉头,似乎为一件棘手的事情苦恼万分。


    “阿叡,遇到了什么事?”苏安然轻轻把百花糕放在书桌上,好奇看着桌上这一叠卷宗。


    “唉!”李文叡长叹一声,不经意地把手里的那张卷宗递给苏安然,“最近有些大臣想为以前一些案子伸冤,我正好翻到了江家勾结外贼、满门抄斩的旧案,看了半天,这里面的确疑点重重,说不定是一个冤假错案。可惜年代久远,线索难寻,实在难以给这些案子平反啊。”


    江家?冤假错案?听到李文叡的话,吃得正香的苏安然瞬间觉得嘴里的百花糕味如嚼蜡,面色一怔。


    李文叡偷偷看着苏安然变幻莫测的神情,心里确信苏安然和这江家旧案绝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安然既然来了,要不帮为夫看看?”


    “啊这,”苏安然一听立马就想要推脱。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文叡凑近苏安然,“安然就帮我看看,若是看出什么端倪,能够给旧案平反,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


    “好,好吧。”苏安然被李文叡盯得有些羞赧,只能应允低头查看卷宗,晦涩繁琐的文字看了许久,苏安然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想起了自己在小说里写的开头,大致意思是“江家因勾结外贼被满门抄斩,一朝覆灭,只有在隐山习武学艺江瑾华独活下来。”


    一笔带过的事情,如今怎么要平反?不对,苏安然默然甩了甩思绪混乱的头,后面江瑾华就是为了寻求江家灭门的真相才女扮男装成崔英。所以,江家是被冤枉的?但是真相又是什么?谁嫁祸,谁陷害?苏安然眉头皱得都快拧成一股绳,可是真相在哪里?苏安然眼神木然,思绪开始神游天外,渐渐的脑海里似乎有光亮连成一根细线,恍然大悟:自己这小说才写到一半呢,后面真相根本就没构思出来!


    完了。苏安然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真相没出来,崔英岂不是要在朝廷里待到地老天荒?什么时候才能和李宸煜真正在一起?啊!都怪自己不负责。


    苏安然禁不住扶额哀叹:不行,不能这样,既然自己是这世界的作者,还是要完成以前未完成的事情。


    李文叡看到苏安然愁眉苦脸的样子,忙抽走苏安然手中的卷宗,扔到一边。


    “安然,事情太为难,我们就别干了。”李文叡有点后悔试探苏安然,“我们还是......”


    对了,差点把那个鸡肋的钢笔给忘了!苏安然眼睛一亮,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有听到李文叡在说什么,突然站了起来。


    “安然,你......!”


    “阿叡,我想起来有点事,先回浮香院!”苏安然小鸡啄米亲了一下李文叡的脸颊,“我给你的百花糕不要忘记吃罗。”说完摆摆手匆匆离开。


    “怎么刚来就要走?真无情。”李文叡委屈地看着苏安然离去的背影,默默拿起一块百花糕咀嚼,抚上苏安然亲过的脸颊,属于苏安然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那里,他不由轻笑一声:“还算有点良心。”


    李文叡又看了看满桌的卷宗,心头莫名涌起一股子烦躁,怅然若失,嘴里的百花糕也没有当初苏安然喂给他的那么甜蜜,“安然,什么时候,你才能向我坦白你真正的身份?”


    苏安然回到院落,屏退了身边的丫鬟,立马凝神静气,召唤出好久不见的钢笔和空中的画卷。苏安然抬头看向天空,心里默念“江家灭门真相”,可惜的是,画卷上空白一片,甚至还出现快要死机的哗啦啦的电视机雪花声,似乎在控诉自己的不满。


    这一时间,苏安然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小说跟着她,合着是要她把这个真相写出来,相当于小说结局了呗。


    可是,她哪知道什么真相?


    苏安然撑着下巴看着虚空中的空白画卷,手里摆弄着那只金色钢笔,她要是构思好后面的真相,这小说至于弃坑吗?!但是若不写出来,她笔下的所有角色,都要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心中的执念。


    唉!苏安然皱起自己的小脸,虽然感觉责无旁贷,但却又无能为力。


    要不,给它强行结局?苏安然思索了下,这小说世界会自己衍生,只要自己写一句相关的话,是不是就.......苏安然越想越觉得巧妙无比,自己个顶个的聪明。她又想了会,提笔在画卷里写下:“江家灭门真相慢慢浮出了水面。”苏安然感觉自己过于敷衍,不由又加了句:“最终,罪魁祸首被打入天牢。”


    这样可行吗?苏安然忐忑不安地看着空中这两句话。


    此时,画卷似乎遇到了难以下咽的庞然大物,卷面扭曲,慢慢恢复正常,那两句话如同陷入如同汪洋大海的流沙一般,慢慢地,慢慢地,镌刻进了画卷里,直到消失不见。


    没有破碎!成,成功了!苏安然拍手雀跃。至此,她在此方世界的任务相当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夜幕降临,房间里烛火闪烁。


    苏安然靠在李文叡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衣服相贴传来的热意,脸上泛起一片红晕。苏安然很心中温暖,在这个莫名奇妙的世界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栖息的港湾。


    “安然,我......我可以......”李文叡轻轻捧起苏安然的脸,在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心底里有一种欲望愈来愈强烈,深邃的,汹涌的,时时刻刻撩拨他的心。他的脸凑近苏安然,微红的鼻尖相碰,声音低哑,“安然,我想,我想......你,可以吗?”


    苏安然被李文叡炽热的气息包裹,浑身战栗,满脸羞红,轻轻点头。


    李文叡得到苏安然的应允,心底最深处的情感如洪水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眼神中似乎有星光颤动。他低头轻轻吻了上去,轻柔地,深沉地,逐渐变得炙热,苏安然只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一片模糊的光影里。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柔软的发丝,秀发上的流苏在昏暗的烛光下摇曳着。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圣上,圣上,大事不好了!张相他,他.......”


    听到元公公的声音,苏安然瞬间回神,像受惊的小鹿一般,慌乱直起身子。


    被打断的李文叡心里燃起冲天怒火,拿起一件衣服亲手给苏安然披上,眼神锐利得看向门外,冷冷道:“何事?!”


    “回,回圣上,张相他说,他要见圣上。”门外的元公公听到李文叡的语气狠厉,心里直道,完了,完了,肯定坏了圣上的好事。呜呜呜呜,张相,你害人不浅!


    张相?文书阁?他今日不是在宿值?能有什么事?李文叡皱紧眉头,本来想说“不见”,又转念一想,既然阿元过来,必然有什么大事发生。思索了下,转而看向苏安然:“安然,一起去文书阁?”


    “去文书阁?”


    苏安然脸上还余留着刚刚的红晕,头脑还有点迷糊。


    李文叡笑着牵起她的手,又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苏安然,“安然,和我一起去文书阁看看。”


    “嗯。”苏安然含羞点头。


    “哐当”一声,房间门缓缓从里打开。


    元公公一见到面目阴冷的李文叡,身子立马跪下,浑身颤抖。李文叡冷哼一声,正眼都没有瞧元公公公半分,牵着苏安然的手往文书阁走去。


    文书阁处灯火通明。离得老远,李文叡和苏安然就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等走近之时,苏安然才发现文书阁中央有一中年男子在地上撒泼打滚,披头散发,嘴里还哀嚎着:“我要见圣上!我要见圣上!”旁边杯杯盏盏散落一地,酒气冲天。


    苏安然对张相的敬重陡然崩塌,惊奇地睁大眼睛看向李文叡:“这,这就是张相?他?”


    李文叡无语地睨了旁边的元公公一眼,好似在质问:这就是你说的大事不好?!


    元公公害怕得跪倒在地,低头不敢出声。


    头脑晕晕乎乎的张籍笑着闹着,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一抹明黄色的影子,急忙爬起来冲上去,那迅猛的架势几乎要把人撞倒。李文叡迅速将苏安然护在身后,飞起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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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狠狠将冲上来的张籍踢翻在地。


    片刻的疼痛让张籍恢复了点清明,茫然地看着四周,意识又慢慢浑浑噩噩起来,见到明黄色就往上面扑。最终,李文叡也敌不过张籍,任由他像狗皮膏药似的抱着大腿,甩都甩不掉。


    “圣上,圣上!长夜漫漫啊。呜呜呜”张籍哭喊,“老臣好苦,好苦啊。呜呜呜。老臣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他们催着上夜班!他们简直都是催命鬼,呜呜呜。那拎不清的元大人还不让老臣喝最爱的酒,老臣真的好苦啊。”


    李文叡听到张籍的诉苦,气得眉头“突突突突”直跳,眸子里隐忍怒意,缓缓道:“张相想要如何?”


    “老臣想念那滋味绵远流长的白葡萄酒,还有那浓烈醉人的含风笑,解忧的杜康.....”


    “那天上的月亮朕替你摘来可好?”


    “用月光酿酒啊,”张籍傻呵呵地笑着,“月光酿酒好啊,好啊。”


    听到张籍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李文叡无奈至极。


    “圣上!”张籍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圣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在黑漆漆的这里待下去了,呜呜呜,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我的老命都要丢了!”


    “谁安排你来的宿值?”


    “这里没有酒,没有诗,没有月亮,呜呜呜呜,什么都没有!”张籍一把鼻涕一把泪。


    李文叡扶额,感觉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回家好啊,回家有酒有肉,不行!”张籍失声痛哭,“家里有只母老虎,会打死老夫!呜呜呜。圣上救命!救命!”


    “张相不如告老还乡,回家喝点小酒,对酒当歌,对月共饮。日后也不必再来宿值。”李文叡循循善诱,说得张籍开怀大笑,连连点头。


    李文叡生怕张籍反悔,让元公公取来了一纸文书,压着张相的手画押。随即扬扬手道:“拖下去,送回张府。”


    “圣上遵命。”元公公喊上几人巴拉着张籍,终于把这闹腾的人送走了。


    苏安然看着离去的张籍和满地的狼藉,咋舌不已。李文叡扯下自己被张籍抱过的那部分衣袍,嫌弃地扔在一边。


    “走吧,我们也回家。”李文叡揽过苏安然的腰,笑着道。


    “张相他......”


    “唉!”李文叡感叹,“安然,不要怪我狠心。张相闹腾已不是一回两回,只能说喝酒误事。这件事,可大可小。但张籍身居高位,一言一行皆容易被世人诟病。”李文叡说着,手揉了揉苏安然的长发,“今日我让他辞官,也是为了他日后好。没有人头落地,诛连九族,已经是我对他最大的仁慈。”


    “嗯。”苏安然垂眸点头,但是想到张妍那性子,若是张相失势,又免不了要闯出什么祸端,遂又说道:“那,妍姐姐她......”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个张妍。”李文叡不满地哼了一声,“安然若是担心她失势,我日后给她封个有名无实的郡主,可行?”


    “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苏安然有点忐忑。


    “只是封个郡主而已,只要不闹腾出什么风浪来,自然是安然高兴最重要。”


    苏安然听着李文叡的回答,心里溢出丝丝甜蜜,李文叡这般对她,她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忽而又想到什么,苏安然捂嘴笑起来,“阿叡,我这个算不算给帝王吹枕边风?”


    “此风虽小,袭人心脾。”李文叡笑着道,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苏安然。苏安然顿觉不妙,撒丫子就想逃。李文叡揽过苏安然的腰肢,一把横抱起来,“夫人,该歇息了。”


    李文叡将苏安然轻轻放在榻上,烛火微微跳动着,昏黄的烛光映照出他们的身影。苏安然害羞得想躲,李文叡轻轻抱住苏安然,取下她头上的玉簪。两人相贴,呼吸交融在一起。


    苏安然娇嫩的肌肤在黄色烛火的映照下,犹如一朵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花朵。李文叡眸光闪烁,低头轻轻地,轻轻地吻了上去,温柔得如同过境的春风。


    床幔上的流苏颤动着。


    窗外传来一阵清风,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雨滴轻打着柔嫩的花瓣,一朵、两朵、三朵,轻轻落在粼粼的湖面上。湖中央的那一叶扁舟,飘飘摇摇,沉沉浮浮,最终落入了潋滟无垠的水光里。


    我们重新拥有自己。


    我们属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