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小黑叫了一声。


    纪合欢从它的身上收回视线，认命一样吐出了一口气，说道：“呼。好，小云你继续说。”


    小云先是短暂地沉默了一会，然后拖慢了调子说道：“欢姐...”


    “你火啦！！！”


    纪合欢听到这话以后整个人先是一哆嗦，等她回味完小云的话以后，她心情放松下来，突然笑了：“小云，诈骗犯都没有你这样骗的。”


    “没关系，直接告诉我结果就好了。”


    小云“嘿嘿”笑了两声，纪合欢平静着心情等着小云再开口。


    小云放大了音量：“是真的！没骗你！”


    “嗯？不要骗我，我真的会当真的。”纪合欢挑眉。


    “真的真的！你去看看评论！”


    纪合欢有些不敢相信，挣扎了片刻点开《菡萏录》的评论区，从上翻到下，连个讨论她的人都没有...她火哪去了？


    “没有呀，《菡萏录》里都没人讨论我，小云你是不是刚才喝的有点多，做梦了？”


    “不是《菡萏录》，是有一部叫做《太冥法医》的网剧！”


    纪合欢左思右想，她都不记得自己参演过这部剧...


    “我不记得了，你再说详细点呢？我因为什么火了？”纪合欢问着。


    小云回想了几秒，说道：“我也没怎么细看，我看网友都说你的身上充满了破碎感...很让人怜惜什么的。”


    破碎感？


    纪合欢从没演过什么清冷破碎的角色。


    她迅速打开《太冥法医》这部剧，果不其然纪合欢在里面看到了很多有关她的评论。


    “哇，第一集那个女生是哪个演员演的呀？她身上有好浓的破碎感哦。”


    “叫纪合欢！我刚才在演员表里找到了。”


    “我觉得她真的未来可期！那内娱独一份的破碎！”


    全是极其不符合她本人形象的称赞。


    纪合欢看评论都要看笑了，抱着期待和好奇她点开了第一集。


    看了半天都还没找到自己，她还在评论区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秒。


    熟悉的画面带着冲击性突然地袭击了她的双眼。


    纪合欢想起来了。


    想起来后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太冥法医》是她那次被吐槽演尸体脸太白后，为了报复，让柳婧帮她接的戏。


    在里面她饰演一个可怜受害者。


    只有一个白花花尸体的镜头，连脸都看不清。


    所以完全谈不上什么妆造形象清冷破碎了。


    所以至于网友口中的破碎感...


    是因为，她扮演的这具尸体在不久后就会被变态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肢解...


    靠，这个世界这么纯真，复杂的原来是她。


    内娱独一份的破碎感。


    原来是字面意思...


    好破碎。


    纪合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但她还是皱着眉毛笑了，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之前想要靠演死尸发家的远大抱负，竟然神奇意外地踏出了第一步。


    果然，什么离谱的事情放在她的身上，就会莫名合理。


    “欢姐？你还在听吗，等会我去仔细看看那剧，我还真的很好奇你在里面怎么破碎感十足呢。”小云说着。


    “啊，其实你可以不看的，这破碎感，可以不要...”


    “什么意思啊...不过这不重要，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和你说。因为你的那一个镜头，这部剧没有靠宣传就火了，剧组给了你二十万当宣传奖金！”


    “嗯？！”纪合欢眼睛睁大了起来。


    现在看来靠演死尸发家，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既能摸鱼，镜头少还没有被骂，还能赚这么多钱！


    这谁不心动？


    这谁不行动？！


    如果说年纪轻轻能当上保安是少走了二十年歪路，那演死尸直接一步到位，提前感受那份寒冰般的平静。


    嘿，等演多了，到时候真躺棺材板板里，还会有人夸你破碎感十足呢！


    这躺着了都能笑醒好吧...


    小黑看着纪合欢突然邪恶的笑容，一个后撤步，叫了一声。


    纪合欢从登上“最佳破碎感奖”颁奖舞台的美梦中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小黑，笑容仍然很是灿烂。


    把手机放下，纪合欢蹲了下来，和沙发上的小黑对视，一边用手理着它的毛。


    “小黑！你可真是我的招财猫！我今天先是收到在《菡萏录》里无人知晓的好消息，接下来又是因为扮演尸体的一个镜头得了二十多万！”


    小黑后退一步的动作撤回了，表情像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说，我的好运气是不是就要来了！毕竟也倒霉二十年了。对了，那个灵婆还说黑猫会让我倒霉呢，我明天就带着你去找她，封建迷信，果真不可信！”


    小黑露出沉思的模样。


    像极了纪合欢一直想躲着的某个人。


    纪合欢见状一把捧住了它的猫猫脸，小黑有些不适应她的亲密动作，眨了眨眼抬头用黑黄的眸子看她。


    “你这猫纪轻轻的，怎么表情像个活了几辈子看透生死了一样？还和我那个贼讨厌的同事一样，不过我今天倒是没碰见他。哦！我今天这么好运是不是就是因为没碰到他！”


    小黑像是被她的话吓到了，动了动挣脱出了她的手，跑下沙发后还回头冲纪合欢叫了一声。


    “哎呀，说说而已，你别生气。你一点不像我那个同事，你那么可爱还招财！”


    小黑没有理她，爬上了窗户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猫生。


    纪合欢这一天过的格外愉快，她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了。


    并且在窗户边抓到了正在越窗准备逃出去的小黑。


    “你先别跑，我今天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得为我做证明的！”


    小黑听此后没跳窗，跑回沙发上等纪合欢洗漱去了。纪合欢洗漱好以后回客厅发现小黑正抱着她的手机在玩，她也没在意，把手机揣兜里，另一只手抱着猫就出门了。


    如果她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一条小黑抱着她的手机和一个陌生电话交谈了十几秒的通话记录。


    “灵婆！”纪合欢一进店里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灵婆看是她也是一笑，但当视线聚焦在纪合欢手上的黑猫时，她的笑容凝固了。


    “你这是？”灵婆指着小黑猫问着纪合欢。


    “嚯！我可和你说，我自从捡了这只小黑猫，我的运气就变好了！这和你先前说的完全不一样！”


    灵婆的视线还在小黑身上，她甚至眯起了眼睛，小黑也在盯着她看。


    纪合欢则在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个。


    “小姑娘，这样，你让我和这只黑猫单独仔细交流交流，我再给你一个好的答复。”


    纪合欢抱着猫不肯放手。


    “为什么我不能在现场，万一你对我的猫不好又或者想绑架我的猫呢！”


    小黑从纪合欢手中跳了下来。


    看样子是听懂了灵婆的话，也接受了。


    纪合欢有些担心但还是尊重它的选择，只嘱咐了一句。


    “小黑，你要小心点。”


    灵婆的太阳穴跳了一下，重复了一句：“小黑？”


    她看向了一猫一人。


    小黑有些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打断了灵婆。它随后又很郑重地看了一眼纪合欢，纪合欢点了点头就出去，放他们一婆一猫单独相处了。


    灵婆店里。


    小黑和灵婆都没有什么行动，几分钟后灵婆蹲下来看着小黑圆圆的脸，说道：“处长，你整容啦？”


    作为妖界司法局最年轻的处长，真身怎么能是这么一只圆滚滚的黑猫呢，一点威慑力没有啊！


    齐衔羽没有解释，变化成人形，淡淡地盯着她。


    “龟娘子，你怎么私自跑来人类世界了？”


    妖若想要入人界那是需要大量流程的，像龟娘子这样年纪太大的妖怪更不太会放出来。


    “我们龟族本就寿命长，活了那么多年了，一直待在妖界，这多没意思啊。不过处长，你怎么被人类养着啊？”


    齐衔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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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入人类世界，可是要受惩罚的。”


    “而且处长，你还改名叫...小黑？”龟娘子也没有在意他的话，继续说着。


    她看着齐衔羽深邃甚至带了丝狠厉冷漠的脸。


    齐衔羽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很难捕捉到的，难以形容的情绪。


    他小声“啧”了一声。


    “齐处长，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你就告诉我呗，说不准我们龟族还能替你占一占凶吉。”


    齐衔羽偏头想了想，龟族的占卜术对他确实有帮助，这事告诉她无妨。


    “是当年乌鸦妖逃脱一案。”


    “啊！是乌鸦那个案子啊！这都几世了，怎么还没个结果。”


    龟娘子活得久，各类大事虽不懂细节，但道听途说的八卦却是听了不少。


    乌鸦妖是妖界祥瑞的象征，自身便带着好运，既是祥瑞，乌鸦一族也背负着处理厄运的使命。


    而当年一只乌鸦妖受够了与厄运为生的日子，便大肆捣乱破坏，导致那段日子厄运久不能消散。


    司法局理解它的烦忧，本也不想从重处理，但这只乌鸦妖心中叛逆，不愿再当祥瑞，只愿人妖见他，都恐惧害怕，视他为灾难，于是便偷偷跑去人类世界作妖，故意带去霉运坏事。司法局派齐衔羽前去抓捕，乌鸦妖重伤，却负隅顽抗寄生在了一个游魂身上，等待着复活的那一日。


    龟娘子唏嘘一声:“这乌鸦也是死脑筋，不想干便辞职不干好了，何必作践自己，还害了他人。”


    齐衔羽不语。


    龟娘子又问：“那，那个女孩怎么办？外面被附身的那个。”


    龟族善占卜，纪合欢身上的邪气被她看穿齐衔羽并不意外。


    乌鸦妖深受重伤，一直寄生在纪合欢身上休养生息，等待复活的一日，而他恢复期间他身上的怨气化作邪气一直源源不断在溢出，恶妖一日不从纪合欢身上除去，邪气便会存在一日。


    但恶妖与她的灵魂绑得太深，现在暂时还没有办法彻底消散她身上的邪气，只能纪合欢身上散出些，齐衔羽驱散些。


    等乌鸦妖恢复的差不多了，再想办法将它剥离出来。


    而那一日也不知何时才能到来，为此齐衔羽也只能一直守着，有苗头便想法设法处理掉，这是他的使命。


    “这姑娘也是可怜，与厄运相伴至今，实在不行，就将她灵魂打散，也比这样好受些。”


    齐衔羽眼眸忽地变得警惕，瞳孔细长，冷声：“不可胡言乱语。”


    龟娘子笑了笑:“龟言无忌，龟言无忌。”


    龟娘子眼中闪过窃喜，舒了一口气，好在她聪明把她偷溜出来的话题引了过去。


    不然还真不知道齐衔羽把她送到司法局后会遇到什么处罚，真是难搞。


    齐衔羽看了眼时间也不想同她多说了。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纪合欢看电视时奇怪的行为，还是开了口：“她前几日行为怪异，像是中了蛊术。”


    龟娘子“哦”了一声，说道：“不错，她前些日子来占卜的时候我确实在她眼中看到了一只白猫。”


    “白猫。”齐衔羽短暂地思考了一会。


    “不错，就是白猫。”


    齐衔羽沉默不说话的这个时刻，龟娘子还以为他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突然齐衔羽开口了：“所以你借着这个骗了她多少钱？”


    龟娘子震惊，这话题什么时候转到这里来了。


    但龟娘子也不服：......这怎么能叫骗呢，正经靠用能力赚的钱。


    齐衔羽冷眼旁观。


    “才四百...”


    “还她。”


    龟娘子：......喊你处长你是心高气傲，让我还钱你是生死难料！


    “我会和司法局举报你。”


    “好哒，处长！”龟娘子能屈能伸，笑容灿烂。


    “店也关了，容易被发现。”


    喊你处长你是心高气傲！让我关店你是生死...


    齐衔羽突然掏出了一张名片，“暂去这待着，我有事自会去找你。”


    龟娘子原本面色不屑，但看了一眼后，面上突然露出了亲切和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