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牵着云蓉往前走了几步，手就被她无情甩开。


    云蓉一想到他前面冷落自己，瞬间来脾气，“我不要你牵。”


    一旁的云衡若有所思，他从洛缪的话听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出秦砚偷钱的原因。他也不缺钱啊，为什么偷人家钱呢。


    难道是因为洛缪喜欢他姐，所以秦砚偷了他的钱，这样洛缪就没钱给他姐献殷勤了。


    想到这云衡越发确定，不禁感叹，秦砚真是太小心眼了。


    秦砚转身还想过去牵她的手，云蓉立刻躲开了，双手抱胸撇过头不看他。


    云衡视线一转，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一样，一脸雀跃：“阿姐，你还说你们没吵架？”


    秦砚目光骇人，不悦的扫了云衡一眼。


    他还没和阿蓉吵架呢，他就这么开心。他还没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给阿蓉找男人。


    洛缪神不守舍走了过来，朝云蓉欲哭无泪道：“蓉蓉，我连吃饭的钱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更难过了，喃喃自语道：“我还怎么去青楼玩啊。”


    听到这话，云蓉刚软下来的心又冷了，暗戳戳瞪了洛缪一眼。


    云衡心里有了想法，提议道：“阿姐，他都惹你生气了，不如回府住几天吧。我们不在这看他脸色。”


    秦砚眼中怒意满满，厉声道：“云衡！”


    云衡被他吓了一激灵，连忙看向云蓉告状：“阿姐，你看他好凶，我只是随口一提，他就一副想杀我的样子。”


    洛缪下定决心，无赖道：“蓉蓉我的钱怎么办，我今日不拿到钱我就不走了。”


    秦砚紧紧攥住云蓉的手，道：“阿蓉，你说说我们何时吵架了？”


    云蓉被他们吵得心烦意乱，一时之间不知道先回谁的。


    云衡还想说什么，秦砚瞥见了往这来的乔姝棠，故意说道：“我记得乔二小姐还未曾婚配吧。你再不走，我明日就赐婚于她和苏晏。”


    听到这话，乔姝棠脚步一顿，静静等着云衡说话，不自觉攥紧了双手，生怕听到让她失望的回答。


    云衡下意识慌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解释道：“你和我说干嘛，我又不喜欢她。”


    秦砚掀了下眼皮，嘴角挂着早就看穿一切的笑，冷冷质问：“那你慌什么？”


    云衡面容平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保持淡定开口：“我只是把她当姐姐，仅此而已。”


    乔姝棠把云衡方才说的话全听了个遍。她再也听不下去，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云衡瞬间察觉不对劲，回头一瞧，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显然没料到乔姝棠会在后面。随即就要追上去，想到什么，他又停下了脚步。


    他又不喜欢她，他追什么呢。他只是把她当姐姐而已。


    云衡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可那颗焦躁不安的心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云蓉横了一眼云衡，她这个弟弟在感情上怎么如此迟钝呢。秦砚看出来了，她也看出来了，就他自己还在原地打转。


    见云衡还没起身去追，云蓉刚想说什么，洛缪重重拍了下云衡的肩膀，道：“快去追啊，愣着干嘛？”


    云衡听到这话，原本犹豫不决的心在此刻沉沉定下，追了上去。


    乔姝棠心不在焉的，走得很慢，她感觉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云衡一下就追过来了，想拉住她的手，又收了回去，问道：“乔姐姐，你怎么走了？”


    乔姝棠听到这个称呼，情绪再也崩不住，丢下他独自往前走去。


    她不想当他什么姐姐了，为什么他就是不懂呢！


    云衡几步就追到她了，跟在乔姝棠后面踩着她的影子：


    “乔姐姐，你为什么生气啊？”


    “乔姐姐，你理理我。”


    云衡又接连说了好几句，乔姝棠才回他：“殿下，唤我姝棠吧。”


    这未完太过亲密了，云衡立即摇头拒绝：“不可，这不合规矩。”


    听到这话，乔姝棠加快脚步不想再看身后人一眼，“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他为什么看不出她的心意呢，他是真的只把她当姐姐来看待吗？就连听到她要被赐婚，也没有任何反应吗？


    想到这，乔姝棠讽刺一笑，眼里的光彻底暗了下去。


    云衡还想说什么，但乔姝棠已经甩开他独自上了马车。


    云衡就这么愣在原地，脚下有些虚浮，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心口仿佛被撕裂了一大块。


    云蓉看了秦砚一眼，语气肯定：“你故意的？”


    乔姝棠刚好来了，秦砚就问了那个问题。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


    秦砚本来也没打算瞒着，理直气壮道：“阿蓉他天天来掺合我们的事，这是他自找的。”


    云衡喜欢给他添堵，那他也不必客气。最好让云衡爱而不得气死他。


    洛缪刚想扯一下云蓉的衣角，手就被秦砚重重拍开，毫不客气道：“你也滚。”


    洛缪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有病啊。”


    闻言秦砚不怒反笑，沉声道：“洛大人腿断够了，手也想试试？”


    云蓉皱起眉头，洛缪毕竟是女孩子，况且还是她的亲人。


    洛缪想说什么，秦砚刻意扫了雪球一眼又扫了洛缪一眼。


    洛缪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云蓉于心不忍，“要不我们把钱还给人家吧，反正我们也不缺这点。”


    秦砚挑了挑眉，神情认真，“还什么？他还给你的自然就是你的，只不过收取点利息罢了。”


    听到这话，洛缪气笑了。


    他说的那点利息，翻了上千倍。


    那件衣服总不共三两银子，他偷了他整整三千两啊！


    秦砚扯唇一笑，讥讽道：“洛大人要是实在有困难，我们也不是不能借你一点应急。毕竟我和阿蓉不是那种冷漠无情之人。”


    洛缪早就被气到浑身发抖，怒目圆睁，面临爆发边缘，抡起袖子道：“秦砚，我今日非要和你打一架不可。”


    秦砚轻蔑一笑，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变本加厉挑衅道：“只怕你打不过我呢。”


    洛缪气势汹汹冲了上去，秦砚也做好了准备，大战一触即发。


    云蓉出于无奈挡在了中间，“你们能不能冷静一点？”


    “不能！”两人异口同声道。


    见云蓉没有丝毫让开的迹象，洛缪大声嚷嚷：“偷我钱就算了，他竟然敢如此羞辱我。”


    秦砚眼眸微眯，嗓音压抑着怒气，“那是你自找的，方才是你和云衡怂恿阿蓉找别的男子吧。我没弄死你，你就该庆幸了。”


    见他们越来越生气了，根本听不进去一点话，这一架非要打。


    云蓉脸色阴沉，声调陡然拨高，有了明显的怒意：“都给我停下，你们非要打是吧？”


    洛缪毫不犹豫道：“对。”


    秦砚轻轻“嗯”了一声。


    见状云蓉笑了，指了指秦砚，“好，那我带着雪球和煤球回去住，给你们腾地方打架。”


    听到这话，洛缪还没来得及嘲笑秦砚。


    一旁的云蓉又指了指洛缪：“你也给我离开，银子也别要了，往后也不准来找我。”


    云蓉说完抱起雪球和煤球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二人立马慌了神，秦砚拉住她右边衣角，洛缪则扯住她左边衣角。


    秦砚压抑着怒火，警告道：“松开，她是你能碰的？”


    此刻洛缪火冒三丈，什么气人就说什么：“我就碰，她又不是你的所有物。”


    云蓉见他们这样，斜了一眼，余光捕捉到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正朝这走来。


    微微偏头，就看见自家弟弟垂着个头失魂落魄回来了。不用想就知道，是没追到人。


    云蓉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冲他喊道：“阿衡，帮帮我。”


    云衡听到声音，蓦地抬头就撞见这么刺激的一幕。


    他们两个一人扯一边衣角抢他姐姐，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就差提刀打起来了。


    云衡愣了一会，想到云蓉是让他来帮忙的，连忙上前拉开他们道：“你们在干什么，快松开。”


    洛缪力道大得出奇，云衡扯了好一会，他还是不松开。


    云衡只好放弃，刚转身去拉秦砚那边。


    秦砚语气冷峻：“你敢拉，我明日就给她赐婚。”


    听到这话，云衡又烦起来了，放弃了拉开他们的想法，低着头黯然神伤。


    乔姝棠生气了，没有理他就独自离开了，这还是第一次她不理自己。


    此刻和云衡一样烦恼的大概只有云蓉了。她好想给他们两个一人一巴掌好好清醒一下。


    秦砚见洛缪迟迟不松开，脸色阴沉的吓人，“洛大人是要本王把你抓起来才肯松手？”


    洛缪笑了一下，看向云蓉暧昧说着：“蓉蓉肯定舍不得我受苦的。”


    秦砚懒得废话，最后一点耐心耗尽，冷冷吩咐道：“陈兴，把他给我压下去。”


    看着秦砚逐渐难看的神色，洛缪心里舒服多了，接着挑衅道：“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陈兴刚想动，就被云蓉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闭嘴，你们叽叽喳喳吵个没完没了是不是？”云蓉没了平日温和，声音冷的吓人。


    云蓉挣扎了一下，见他们还是没动，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不善：“给本宫松开。”


    被抱在怀里的雪球和煤球看了好一会热闹，突然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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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连忙跳了下来。


    没了两个小东西，云蓉一下轻松了许多，忽地用力，立马甩开了他们烦人的手。


    云蓉脑袋被他们吵的隐隐作痛，指着门口怒骂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滚，碍眼。”


    秦砚有些不敢置信，委屈道：“阿蓉，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凶我？”


    洛缪气笑了，“你倒打一耙，要不是你偷我钱，我至于这样吗？”


    秦砚语气越来越刻薄：“什么叫偷，洛大人要是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喊人替你拔了。你自己借钱迟迟不还，我替她收点利息怎么了？”


    洛缪大声骂道：“你个王八犊子，你拿了我多少心里清楚。你有种就弄死我，你看蓉蓉舍不舍得我死。”


    两个人刚消停一会，又吵起来了，比蚊子还烦人。此刻他们二人哪里还在乎一点形象，像个泼妇一样掐架。


    云蓉被他们吵得快烦死了，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就算他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她，她也没耐心继续耗下去了。


    索性她的话他们也不会听，云蓉明白自己不真给他们来一下，他们是不会消停了。


    云蓉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抬手扇了上去。“啪啪”两下，烦人的声音彻底没了。


    一人一巴掌，谁都没放过。


    秦砚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手摩挲着被扇过的地方，不自觉舔了舔上唇，一把将云蓉扯过来问道：“你手不疼？”


    云蓉立马推开他，冷哼一声没理他。越发觉得秦砚有受虐倾向，她扇他，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特别兴奋。


    洛缪愣在原地了，就连一旁看热闹的雪球和煤球也怔住了，没人往云蓉那边看。


    云衡反应过来，忍不住嘲笑出声，他姐这回是真生气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秦砚被打，还是巴掌，心中快慰了不少。


    察觉到云蓉警告的目光，云衡生怕下一秒也挨巴掌，连忙收回笑意。


    云蓉看向他们二人道：“还吵吗？”


    秦砚扯唇笑了笑没说话，洛缪默不作声，二人明显冷静多了。


    云蓉剜了他们一眼，接着道：“烦不烦，一直吵。你们是小孩子吗，如此冲动，不能好好聊吗？”


    秦砚看向她神色得到缓和，声音冷冽：“阿蓉他几次三番刻意接近你不说，还帮着某些人离间我们的感情，我怎么可能忍。”


    又被点名的云衡无所谓的摸了摸鼻子，一脸不服。


    洛缪冷冷讽刺道：“我接近她怎么了，你身为男子这点肚量都没有吗？”


    秦砚双手紧握，忍住想杀了他的冲动，咬着牙道：“你当我是死的吗？我的女人轮得着你献殷勤？”


    眼见他们又要吵起来，云蓉连忙道：“你俩给我闭嘴！再吵，我不介意再让你们冷静冷静。”


    令她头大的是，洛缪是女子这件事，只有她知道，秦砚不知道，他当然会吃醋。


    秦砚上前一步牵过她的手，语气带着委屈：“阿蓉，我可没吵。”


    洛缪见状，不冷不热道：“你装什么？”


    秦砚刚想说话就被旁边女子拉了一下，云蓉想了想道：“银子还你，别生气了。”


    秦砚不悦的皱起眉头，立即出声：“阿蓉什么意思，你为什么哄他？”


    云蓉耐下性子解释道：“我没哄她，我先把她打发走，然后我们好好聊成吗？”


    秦砚脸上有了明显的醋意，语气越来越激烈：“我不应该是你的首位吗，你为什么先同他说话，那我呢？”


    洛缪瞳孔一震，没想到他这也要吃醋，难怪云衡反应那么大。


    听到这话，云蓉眼前发黑，好想两眼一闭就这么晕过去算了。


    好累啊……


    云蓉知道此刻倘若不安抚住秦砚，洛缪绝对非死即伤。她连忙握住秦砚的手，来回磨蹭着他的掌心开口：“难道你想让她一直在这里打扰我们吗？”


    这算是问到秦砚心里了，没再说话。


    云蓉思考片刻，冲洛缪道：“那八千二百两银子你随我去房中取。”


    洛缪疑惑出声：“哪来这么多，我一共就三千两。”


    听到这话云蓉一愣，“嗯？”


    意识到什么，她向秦砚投去确认似的目光。


    秦砚眉眼弯弯，耐心解释：“剩下的是我给阿蓉的零花钱。”


    云蓉脑海深处的记忆一瞬间被拉了出来。以前他就总喜欢偷偷塞钱给她，还不让她知道。


    当时她的月银不过五百两，他每次都会往里塞五千二百两给她。


    为什么是五千二百两呢？大概是因为五月二日是她遇见秦砚的那日，也是他遇见云蓉的那日。


    所以他格外喜欢五千二百两这个数字。


    也不知道秦砚哪来那么多钱，她吃穿全是花他的钱，他的钱好像永远也用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