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看着他们那短短的聊天界面，准备切换掉，结果就看见任晞月的聊天框顶上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


    看来她的消息是有点长，还没发过来。


    不是，是打字慢还是怎么的？


    行吧，看看你要说些什么。


    谢凛杵着下巴，耐心等了半天，结果顶上的“正在输入”消失了，又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欲言又止，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谢凛直接发了个问号过去。


    顶上又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谢凛喝了口水。就这么会儿功夫，对面消息发过来了。


    任晞月：没事。


    谢凛：真的没事？


    任晞月这回是想不说都不行了，她捏着笔戳脸颊想了想，组织措辞打下几行字。


    谢凛扫了一眼，意思大概是，任晞月问能不能把他微信推给她表妹林雨桐。


    任晞月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发出那条有点冒昧的信息。


    她放下手机，继续去整理错题，几秒后，手机响了。


    谢凛：我不太喜欢随便加陌生人。


    任晞月笔帽戳了戳额头。


    好吧，就知道他不会答应，真臭讲究。


    错题到接近十二点才整理完，她起身时椅子后拉发出的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窗外不知名的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鸣叫着，狗也不叫了，深夜，狗都睡觉了。


    夜晚的小镇陷入沉睡之中。


    夜真的很静，远处不知道是哪儿发出几丝微弱的光。


    任晞月困倦地打了个呵欠，眼皮困到快睁不开，胡乱收拾了桌面，东西塞进书包里。


    最近一直很忙，几乎到十二点才睡觉。其实小镇的学习压力才更大，那么多人，争夺那么一点学习资源，松懈落后的只能被远远甩在后面。


    上床，闭上眼睛几秒钟，又忽然睁开。


    眼睛在黑暗中眨了几下，任晞月伸手摸到椅子上的手机。


    按谢凛那么个讲究的性格，不会转完账之后就把她给删了吧？


    她迷糊着眼，潦草给谢凛发了条信息。


    还行，还发得出去。任晞月抱着手机，闭上眼睛想。


    时间早已跳到十二点多，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谢凛结束一把游戏，捏了捏脖子，准备关掉手机睡觉。


    忽然跳出来一条通讯消息。


    任晞月：。


    谢凛盯着上面那个写着“好运”的头像，发过去一个问号。


    很快，对面发过来消息。


    任晞月：没事。


    谢凛盯着那两个字至少十秒钟，皱了皱眉，又没事，真的没事吗？


    怎么感觉她发这信息过来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活着？


    他关掉手机，是真的打算睡觉了，闭着眼睛，往床边走，心情似乎在无知无觉中变好了一点。


    另一边，任晞月却睡不着了。


    这人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觉，秒回信息，他在干什么啊？


    年级第一，肯定是在深夜发奋学习，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卷生卷死偷偷进步咯。


    比你优秀的人，总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比你更加努力。


    主要是吧，她任晞月从小到大在学习上一直顺风顺水的，没遇到过什么挫折，转学过来后考试却一直被谢凛压着。这道坎儿一直过不去。


    一想到这里，多少有点不服气。任晞月从床上爬起来，走向书桌。


    不行，她还要再刷一套卷子！


    -


    第二天一早，任晞月被6点的闹钟吵醒。


    她从被窝里晃悠悠伸出手，将闹钟按停。闹钟有拖延五分钟的定时，她还能再睡五分钟，这五分钟睡得格外香。


    六点零五分，闹钟准时响起。她伸手摁掉，又多睡了五分钟。


    这天早上，任晞月差点迟到。


    她踩点到教室，坐下后眼睛半闭半睁地挤出个缝隙，困倦的不行，整个早读都没什么精神，还好老师没怎么巡视。


    捱过上午，中午去食堂吃饭她都没劲跑了。到后面就到后面，吃盘子就吃盘子吧，都不管了。


    下楼梯的时候撞到个人。准确来说，是那人往这边走来撞任晞月，她没太注意到，才叫人给淋了个正着。


    那人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的，手上端着盆水，全往任晞月那边泼过去了。


    “哗啦”一下，冷水兜头而下，任晞月跟洗了个头似的，全湿了。


    她抹了把脸，目光还算比较平静地，看向对面那两人。


    端着水盆的那女孩“呀”的一声，表情看似十分惊讶，“对不起啊，我本来打算去擦窗子的。”


    “这么说。”任晞月甩了甩头发，冷着脸，“我还要给你道歉吗？”


    “哈哈哈那倒不用。”女孩尴尬地笑笑。她旁边的同伴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她快走。


    两个人一溜烟的就走了。


    任晞月自认倒霉，潦草擦了擦脸和头发，原本那股积攒的困倦睡意这会儿被冷水泼的全都没了。


    越想越不得劲，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去食堂去的比较晚，等到那儿，饭菜已经不多了。不过她也没什么胃口，随便打了几个菜就找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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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置坐下来。


    -


    薛砚从食堂的小卖部里出来，手上拎着瓶葡萄汽水，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冷饮，玻璃壁上还冒着泠泠水汽儿。


    他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臂上，往上撸了撸衣服袖子，露出一截冷白削瘦的手腕。


    目光没什么焦点地往前四散着，不知道怎么的，就看见了不远处单独坐一桌的任晞月。


    她单手撑着下巴，在那儿有一勺没一勺地吃饭，跟猫儿吃食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吃什么品种的毒药。


    她后面坐了几个男生，离薛砚这边比较近，所以他们讲的那些压低了音量的话，他还是能听见。


    “看见了没？”


    “啊？”


    “粉色的。”


    “哈哈哈还他妈真的是。”


    “超哥视力好啊。”


    ……


    讨论逐渐暧昧以至于不入流。


    薛砚反应了几秒，目光看向任晞月。


    她的衣服好像湿了大半。夏季款的校服，白色的T恤短袖，除了领子那儿带了点黑色，其他都是纯白，本来就容易透的颜色。


    这会儿衣服湿了不少，背脊单薄，衣服紧贴着，显露出里面的颜色。


    薛砚偏过头，眼皮跳了跳。


    她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薛砚走过去。


    经过那桌男生时，踹了脚讨论得最猥琐的那个。


    “操……”


    那人差点重心不稳摔倒，脸色很差地抬头，就看到神情漠然的薛砚。薛砚那双漆黑的眼微微眯起，显得有些狭长，眼尾稍扬，全身散发着“你他妈再看一眼试试”的气场。


    男生还准备起身发火，被旁边人拉了拉，叫他息事宁人，权当倒霉。


    毕竟这人看着就一脸凶相，惹谁不好，惹他？麻烦死了。


    他大概也是知道，鼓了鼓腮帮子，又低下头坐了回去，认怂倒挺快。


    任晞月正舀起一勺饭，旁边走过来个人，给她扔了件外套。


    是薛砚啊。


    这人居然带了校服外套，真是难得，不过为什么给她？


    任晞月手上捧着衣服，看向薛砚。


    他面色冷淡，走路都跟没骨头一样，一只手上拎着瓶汽水，边走边拧开喝了一口，一脸酷哥样儿地扔下句：“披上。”


    然后就目不斜视地走了。


    任晞月往嘴里送了一勺饭，看着他背影嚼饭。


    这人，拽什么拽啊。


    ——分界线——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什么目不斜视，是我们小砚根本就不敢仔细看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