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中心大屏幕。


    “据首都新闻报道，因高层大气受扰中途有飞机不慎坠落。现已派遣调查实情，相关事宜机场部门已下达通知。接下来请看详细报道……”


    黎冉攥紧记者牌，看着屏幕里从首都机场走出的男人。机服破损残缺且数道擦伤冲出记者包围，场面一度混乱。


    风雪飘絮落下，一人为其执伞。


    -


    咖啡馆。


    老人持拐杖娓娓道：“黎小姐，您打破书规进入书中世界应知道怎样行事。”


    黎冉看向窗外，此时风雪已打乱整座城市节奏，仿佛一切被命运安排。


    书中所写，亦所见。


    “我知道。”


    -


    陆景之首都航天大学，大四再读。


    主人公黎一并未出现，书中讨论度最高得人物是陆景之，网曝承载量top。


    唯一答案：黎冉就是笔下黎一。


    因为黎冉视角就是黎一。


    现实中黎冉是小说家，却因网暴擅自修改故事情节造成逻辑作乱，导致系统崩溃绑定黎冉穿书完成人物剧情且找到与现实世界的重合点。


    首都中心屏幕——


    上面写着：是否同意按照您笔下黎一剧情推进且部分记忆已无法恢复，请配合书中情节寻找契约点。


    黎冉抬手，转瞬间消失街头。


    -


    首都中心顶楼。


    “叮——”


    陆景之洗完澡裹着浴袍朝门口方向走去，开门便伸手：“谢——”


    以为是外卖，却是位女生。


    好像——


    她穿淡粉色棉袄以及格状围巾。


    陆景之眼熟但好像没想拉近距离，沉着眼皮看到记者牌，挑眉：“嗯？”


    挺像推销产品的。


    陆景之脸伤还没处理，倚着门框懒懒道：“干嘛的。”


    黎冉举起记者牌：“我是首都报刊记者，听说您刚经历一场飞航事故，可以做一下详细采访么。”


    陆景之敛着眼皮似乎没在听。


    出于记者本职工作，黎冉还是要讲一下隐私方面的事情：“如果打扰——”


    陆景之不耐道：“不好意思，不便迎客。”


    “不是——”


    黎冉想解释清楚，但对方好像压根不在乎，“我是来执行公务，不是来……做客的。”


    “哦，那应该更没必要了。”陆景之说。


    而后陆景之关门时，示意对方保持距离。


    黎冉乖乖往后退了退，一副青涩模样不像是工作人员，挎着包倒像是专门找朋友的。


    转眼。


    “嘭——”闭门羹。


    “……”


    ——意料之中。


    主任把不讨好的工作扔给黎冉且以转正噱头打压，这个结果有预想过。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黎冉记得俩人是校友，不是平易近人么。


    难道记错了？


    黎冉没想放弃，再次敲门。


    陆景之好像已经熟悉记者套路，再次打开门时，神色依旧没感情。


    只是，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怎么这么多伤？


    “……”


    借着来之不易的机会。


    黎冉举起记者牌，真挚的目光注视着陆景之，可能觉得新记者有点难缠，而后不耐妥协道：“关门。”


    “……哦。”


    黎冉踏进门槛。


    关上门。


    客厅。


    黎冉进门拿纸币记录素材。而陆景之朝卧室走去没招待黎冉。


    站在客厅中央，不经意瞥见窗口放置的相框。


    照片是位女孩，笑容很温暖。只是为什么会放这里。


    陆景之穿好衣服走过来。


    黎冉想问他关于照片的事情，可他脸色没多好，可能会触犯隐私便收回思绪。


    简单在本上写出“相框”二字。而后翻看报刊采访飞航相关问题。


    黎冉礼貌说：“陆先生，关于飞航事故您能大致说一下场面状况么。”


    间隔几秒。


    陆景之脸色淡淡的，甚至让人觉得不太好惹。黎冉怀疑自己说话是不是有点过。没等陆景之回答，黎冉重新翻找简单一点的题。


    翻找问题的同时，听到陆景之翻抽屉的声音。黎冉引去目光，看到陆景之拿出创可贴。


    贴上收腹处伤口。


    似处理完私事，而后瞥了眼，目光很淡：“哦。”


    “……”


    毫无重点地回答。


    黎冉紧跟着：“那伤及的人员，飞航那边打算做什么工作来安抚呢。”


    而这次。


    陆景之视线看着黎冉。总觉得这次应该能好好回答，黎冉做好写答案的准备时，陆今辞往过道走去，直到停在卧室门口，毫无感情地来了句：“采访结束，记得把门关上。”


    “……”


    陆景之进卧室后，黎冉看着本上几个问题。


    最后写上答案：哦。


    -


    完成采访乘坐电梯时，黎冉收到主任发来消息：【上面要用新素材。】


    黎冉看着消息无奈叹口气。为避免焦虑当作没看到放进口袋。


    出楼层手机弹出声音。


    林西：【冉冉，怎么样？见到本人没，主任交给你的抒事情进度怎么样了？】


    林西是黎冉同事，他男朋友和陆景之是好友兼同事，林西借关系探出陆景之住处帮一下黎冉。


    黎冉：【见到了。】


    黎冉：【不过，没什么进展。】


    林西：【啊？！我看主任要新素材。】


    黎冉：【嗯。】


    林西：【那怎么办，你不是快转正了么，主任给你这个就是想绊你一脚，好让别人进报社。】


    黎冉：【好像是的吧。】


    林西：【姐妹，我在报刊附近咖啡馆，过来一起帮你想策略。】


    黎冉：【行，那我现在过去。】


    黎冉搭出租车往报刊方向。


    中途林西跟黎冉八卦报刊期间的八卦，主任安排黎冉处理事件至今已连续几天没去报刊社报道。


    飞航事件之前黎冉采访的是边缘事件，临近转时主任正未经商议直接把热事件给到位实习生黎冉，主任明摆着让黎冉离开报刊。


    不过。


    这种现象黎冉遇到过。记得刚来实习时，传出几位转正时就被辞退的，而后进来一位未实习的新成员直接转正。


    某些不合理现象，黎冉能看清，但不会多理会。毕竟自己确实还不够资格。


    -


    十分钟后。


    黎冉来到报刊附近咖啡厅，路上林西给黎冉说了具体位置。


    黎冉坐下时，服务员端来一杯咖啡，“谢谢。”


    外面气温比较冷，喝口热咖啡身体才暖起来。报刊群聊总蹦出消息，林西关注群里消息正要给黎冉找方法。


    林西看黎冉的眼神都同情起来：“冉冉，主任@你了，你要怎么答复他。”


    主任的人为黎冉是清楚的，特别喜欢男记者而看不起女记者，而且黎冉没经历过社会以至于做事总会慢半拍，如今偏偏成为主任的眼中钉。


    黎冉不知道该对主任如何表态，甚至早有预料被主任开除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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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是交稿时间，黎冉只能看淡一切地往下走。


    黎冉低头看着咖啡中的拉花，是向日葵。


    于不合时宜的季节出现的图案，很好看。


    周围安静许多。


    林西正跟她男朋友聊天顺便寻些素材。忽然探出消息说晚上有聚餐。


    林西把聊天记录给林西看：“诶，冉冉你看。”


    黎冉：“这，什么。”


    “我男朋友说他们晚上有聚会，而且是队长请客。”林西说。


    黎冉没反应地“嗯”了声。


    “啊？我的意思是陆景之也会去。我男朋友请我去认识他朋友，正好你也去借空去问几个问题。”林西想了下说：“我觉得你俩既然见过面，再见面关系应该不会太僵。再不济聊起同校话题，你俩不是同校么。”


    “……”黎冉没想过这些，无奈道：“明天就是交稿时间，好像也没其他办法。”


    “晚上，我男朋友开车正好一起去。”林西挺激动的。


    林西比黎冉来报刊早些，转正后比较照看黎冉。如果没有林西，黎冉可能早就被开除了，现在估计在失业边缘。


    不论是黎一，还是黎冉都在努力生存。


    -


    临近八点。


    街道灯线微弱，气温骤降仿佛刺骨的生冷。黎冉穿白色长棉袄，带棕色棉织冒正好盖住耳朵，正揣兜在路口等林西一起去酒吧。


    几分钟后。


    视野中驶来辆私家车。黎冉差不多能认出来，平日见过他男朋友送林西上班。


    停靠眼前。


    林西打开车窗，招呼道：“冉冉，上车。”


    “……哦。”可能有点冷，黎冉迟疑回道。


    酒吧路上。


    报刊新热点持续上升，但讨论度最高的还是飞航事件。主任接连发三条飞航热点，却无人谈及且默不作声。


    同事都了解相关情况，皆避之不及。


    林西男朋友：“听说黎小姐也是首航的。”


    “……嗯，文学系。”


    首航最为出名的三大系：航天系、医学系、文学系。


    文学系圈子小，出名作家挺多的。


    而其他二系热度讨论度比较高。


    林西男朋友叫王耀，与陆景之认识，应该对飞航相关事情有所了解。而且飞航下面最热的报刊就是首都报刊社，可能已经知道黎冉这次去酒吧的目的。


    黎冉打开群聊看主任发的消息，车内电话响起，王耀开车不方便：“西西，帮我接一下。”


    “……哦。”林西正看购物软件。


    “王队也有迟到的时候真是不少多见，到底还来不来，不来的话就不等了。”


    话音传遍整车。


    熟悉的声音让黎冉攸地顿住，自问道：是陆景之么。


    “我接我女朋友还要报备岂不是也太没面子了。”王耀回道：“快到了，让主队别等我。”


    “对了，最近报刊的人盯的紧，注意一下。”


    “知道了。”


    “……”


    “我们报刊只是执行公务，哪有他说是这么阴暗。”林西冲男朋友撒完气，转头对黎冉说：“是吧，冉冉。”


    “……嗯。”


    陆景之是觉得自己打扰到他了么。那是不是要保持距离或者不再过问他关于飞航事故的相关信息。


    至于为什么刻意采访陆景之，因为他是这场事故的全程见证者且唯一。如果真的讨厌那么自己的话，黎冉可能会选择退步。


    或换句话，找其他此次飞航的同事。虽然不知道素材怎样，但明天就是交稿时间。


    对于黎冉而言，好像真的没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