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得被喜欢。


    余瑞安听到这句话，有一阵暖流渐渐覆盖在心脏上面，她的心跳也被灼得越来越快。


    她歪歪头，忽然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啊。”


    “嗯？”齐北月奇怪，不知她的意思。


    余瑞安继续说：“我会依赖你，然后你就逃不开了。”


    齐北月愣愣，又笑起来，“你是在试探我吗？”


    “什么？”换做她感到奇怪。


    “试探我支持你的决心，”他停停，注视着她，眼中诚挚，“你这么不安吗？”


    余瑞安动动唇瓣，不知该说些什么。


    齐北月郑重，“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的睫毛垂下，眼眸中盛满霞光，霞光的中央只有余瑞安一个人。


    她想了想，“谢谢。”


    “你要相信自己。”


    “相信什么？”


    “相信你是个有魔力的人，会让人忍不住靠近。”


    那些人的嘘声越来越远，仿佛放学人群的喧闹声音也越来越远。


    所有的声音隔绝，他们与世界隔开，只余身边两个人。


    余瑞安：“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的桃花眼弯弯，长睫毛覆在眼前，“我啊，其实是在趁人之危。”


    “为什么？”


    “趁你没有被人喜欢，趁你被人欺负，赶紧变成你心中特别的人。如你所说，快些感到依赖我。”


    “你……你……”余瑞安“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个过程中，脸颊却是变得通红。


    齐北月正看到她，她的脸颊泛红。


    余瑞安支支吾吾说：“你好像在说……”


    “说什么？”他追问。


    “表白的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朵也隐隐发烫。


    齐北月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她，“那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的心意是什么？”


    又开始了，这种两难题，她想到曾经有关于“特别”的问题。


    “这我怎么回答。”


    “我觉得你的直觉很准。”


    余瑞安看着他的笑容，“你不要说笑。”


    他低声回复，“嗯，我知道了。”


    果然是玩笑话，余瑞安心里却还有点失落。


    说话间，他已经到了站点，公交车缓缓驶来。


    齐北月快步往前走两步，微微侧头向他，“余瑞安，如果我说我是认真的，你会怎么回复我？”


    似是害怕收到他不愿听到的回答，他并不等她回复，连忙上车去了。


    只留余瑞安一个人站在站台后，她缓缓向前，想着齐北月的神情，他的桃花眼很漂亮，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闪亮的。


    她在想，她会怎么回答？


    不过，同情和喜欢通常是很容易混淆的。


    当然，依赖和喜欢也是很难分清的，如果因为一个人对自己好就喜欢他，是不是对他不太公平。


    余瑞安现在有了新的目标，继续好好学习，这一点总是没错的。


    由于之前余瑞安经历异常，她的课业也落下了，即将月考，她为了能够跟上进度，每天大课间及中午都会去学校的阅览室中学习。


    图书馆中的人向来不多，这一次居然遇见了魏白萱。


    余瑞安与她打了个招呼，正准备继续看书的时候，没想到对方径直走过来。


    魏白萱坐在她身旁的座位上，将书本在桌面摊开，装作不经意般向余瑞安瞥了一眼。


    魏白萱的声音特别温柔，由于图书馆中只有她们两个人，所以魏白萱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你怎么突然想好好学习，是有喜欢的人吗？”


    余瑞安有些无措，“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魏白萱抿抿嘴，“因为我就是这样呀。”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余瑞安自然接着问下去，“你有喜欢的人了。”


    “大家都在传言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余瑞安想了想，“齐北月？”


    魏白萱忽然靠近她，压低声音，“他们都说我们两个在图书馆里接吻。”


    她又说：“可是我前段时间根本没来过图书馆。”


    听到魏白萱的话，余瑞安的思绪飘飞，她想起慌乱的那天午后落在唇边的轻轻一吻。


    余瑞安低声说：“只是传言吧。”


    “齐北月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怎么会知道？”


    魏白萱凑得更近，一双眼紧盯着她，“因为你和他走得近。”


    “可我真不知道。”


    “那他，有喜欢的人吗？”


    余瑞安摇摇头，“这些话你直接去问本人，不是更好吗。”


    “啊呀，我想先来问问你嘛。”魏白萱抻长语调，用手拉着余瑞安的袖子轻轻摇晃，撒娇的语气，“你们两个关系好，求求你了。”


    魏白萱翻翻口袋，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放到余瑞安的笔盒里面。


    “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余瑞安略微思索，她看着魏白萱的脸，“应该会是很温柔很优秀的女孩子吧。”


    魏白萱若有所思，想了一通，倒是再没有说起齐北月。


    “你果然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我？”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以后也想多来图书馆，我们两个可以作伴。”


    余瑞安歪头，倒是没想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也好吧。”


    正说话间，图书馆门被推开，有个男生抱着课本走进门来。


    魏白萱低声说：“他是最近的风云人物，是个转学生。”


    余瑞安对他有些印象，他刚转来的时候就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他长得确实好看，又是清清冷冷的性格，是完全符合生人勿进的高冷男神的预想。


    最近学校广播站中“校园之声”选拔，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被选出。最近连着几天，中午十二点广播里准时响起这个男生清亮干净的声音。


    转学生的到来只是平静校园生活的小插曲，月考在即，校园中更是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月考结束，成绩是在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公布的。


    余瑞安考得很好，成绩高得令所有人震惊。


    班级第三，年级第87，和86位0.5分之差。


    公布成绩的时候，班主任念完班级第二名的时候，特别停顿良久，当念出“余瑞安”三个字的时候，全班哗然。


    班主任称她为“班级中潜力最大的一匹黑马”，苏梦楠在身后嘟哝“她考试的时候挨着齐北月吧。”


    班主任再次夸赞余瑞安，并且号召全班同学向她学习。


    余瑞安撑着下巴，目光扫过苏梦楠的脸。


    余瑞安想，班主任最开始看到成绩的时候，也未必相信是她考得多好，不过考场上都有监控，老师们查过就只能相信她是“黑马”。


    各科卷子由班主任一同下发，班主任叫班委和课代表一起发卷子。


    齐北月拿着她的数学卷子，缓缓走向她，一路上他对这张卷子看个不停，等到她的座位前，他垂下眼，“还差一点啊。”


    数学120分满分，她107分。


    余瑞安点点头。


    齐北月问：“你想吃什么？我请客，为你庆祝下。”


    “水煮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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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走着。”


    等到放学，两个人手中一人一碗水煮串。


    由于是周五，归家的学生们更加兴奋，谈论的都是游戏和小说剧情，学习和校园的事情已经丢掉一边去了。


    两个人并不着急，一边吃着一边往山下走去。


    余瑞安问：“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成绩这么好，为什么没去快班？”


    整个年级有850人，班级按照成绩划分为一个奥赛班、三个快班。


    也就是说，只要最开始的考试考到200名内，就可以进入快班。


    齐北月想也没想，“可能是为了遇见你。”


    她止不住皱眉，“我在说正经的。”


    他扬了扬眉，“我很认真的。”


    “我不和你说了。”


    说着，余瑞安快步往前走，齐北月则笑一声后也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他们走到学校操场外的侧边，一个瘦瘦高高的女正靠墙站着，余瑞安晃了一眼，依稀看见那女孩身上穿的是一职高的校服。


    “啧。”齐北月一大跨步向前，伸手拉住余瑞安的手腕。


    他正是立即拉着她就要跑，可是余瑞安并没有做好准备，突然被他向后扯去，脚下一绊险些摔倒。


    齐北月察觉她的身体向后仰，则停下脚用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瘦高的女生显然是在等他们，此时已经走到两个人身边。


    齐北月问：“有什么事吗？”


    “齐北月，你可真能，现在见到我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了？”


    余瑞安站稳身体，女生已经走近，一股烟味扑过来，呛得余瑞安直皱眉。


    打过招呼，女生的目光自然落在了站在他身边的余瑞安身上，她上下打量余瑞安，“哟，优等生也在早恋啊？”


    齐北月说：“和你没关系吧？”


    女生点点头，“嗯，是和我没有关系，把校服脱下来借我。”


    “做什么？”


    “你管不着。”


    见齐北月没有动作，女生继续说：“我知道了，你谈了恋爱，就巴不得立即和我划清界限。”


    “本来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多近吧？”


    女生的眼尾是微微吊起的模样，没有理会齐北月的话，倒是对余瑞安说：“小姑娘，我和你说，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都是旧相识了，借个衣服比借钱还费劲，男生这样很小心眼的。”


    眼见三个人沉默陷入尴尬，余瑞安缓缓笑起来，“抱歉啊，我只是比较介意他的衣服被别的女生穿。”


    余瑞安转头对齐北月说：“一会可得给我好好解释。”


    齐北月拉住她的手腕，对女生说：“我们先走了。”


    瘦高女生耸耸肩，脸上一派嫌弃，先他们一步离开，两个人反倒是站在原地。


    眼见齐北月没有向前走的意思，余瑞安也只得安静站着等待。


    她看着女生瘦高的背影，余瑞安想问，不知道问什么。


    她用余光偷偷打量齐北月沉默的样子，心中知道其中一定有故事。


    “你还真不问我啊？”齐北月忽然出声，语气闷闷，似乎十分郁闷。


    “啊？”


    “我等了五分钟了，可要把我憋坏了，你就不好奇吗？”


    余瑞安明知故问，“好奇什么？”


    齐北月不说话，皱眉向远处凝望。


    她往他目光落向的方向，发现正是女生离开的方向，“那个女生吗？”


    齐北月转回目光看向她，目光中满是怨念，脸上写满了“不然呢”。


    余瑞安忍不住笑，“我怕你不方便说才没问……我当然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