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就是在河里受寒，本来肌肉痉挛，又撑着一口气来到医院，发高烧昏迷——”


    “医生正在给他输液，等退烧了就能醒过来了——”


    周皓率先对着李梅说道。


    “糖糖小脚趾冻坏了，正在做手术——”苏文文有些哽咽。


    周皓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他虽然不常见到这个小侄女，但是每次去找他哥，都见他哥把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抱在怀里朝着他炫耀自己的女儿多么可爱。


    自己也很羡慕，想着以后也要和苏文文生一个可爱的女儿。


    “是我妈干的吗？”周皓颤抖的问出口。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但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这么狠毒。


    李梅的眼里迸发出恨意，嘴角还沾着一些模糊的血迹，衬的脸色有些狰狞。“对！是她。上午的时候你二哥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屋里看着孩子。”


    “我就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孩子就不见了——”


    “我在炕上找了，又在屋里找。都没有找到孩子——”李梅好像回到了那时候，满眼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然后我又去了奶奶屋，问了三个娃他们，都没有找到孩子——”


    “正当我无处寻找的时候，听到奶奶在打她————”


    “我就想到了最近那个老钳婆看着糖糖的目光越来越阴毒。最后我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在她快要被我掐死的时候，她才说她把我的糖糖扔到河里去了——“


    李梅紧紧的攥着苏文文的手：“文文，你知道吗，我在那个冰窟窿旁边找到糖糖的小被子的时候，我就想把周家所有人都杀了——


    我的孩子还那么小，她怎么忍心啊！”


    “幸亏你救了糖糖，文文，这辈子我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对我们娘俩的救命之恩——”


    即使守着周皓，李梅也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当时最阴暗的想法。


    苏文文回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更多的力量，也对她这样的感谢受之有愧：“二嫂，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还是黑子把糖糖叼回来的——”


    李梅不敢置信的抬头：“黑子？”


    苏文文点点头。


    “黑子经常跟着三小只去老宅，估计是认出了糖糖。”


    “而且刚从它嘴里把糖糖抱出来的时候，她的头发是干的，只是衣服有些湿。她也是到了家门口才哭出声的——”


    苏文文心里百感交集，觉得一切好像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周皓看着这样的李梅，心里也为有个这样的妈而羞愧。默默的说了一句：“我去守着二哥。”转身就去了周景的病房。他觉得这会，李梅可能暂时不想要看到周家人。


    ————


    此时的周家老宅里，周奶奶仿佛半天的时间就衰老的不成样子。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周父：“去报警吧——”


    周父抹了一把脸，点点头。“好，我去报警。”


    “不要，当家的。不要报警抓我。”周母听到他们要去报警，害怕极了。她知道一旦进去了，她就再也出不来了，她会死。


    “我不过是扔了一个丫头片子，我做错了什么？村里那么多人家都扔过女婴，你们凭什么报警抓我！”


    她满脸血迹被捆住了手，蹲在墙角。


    “温叶，你怎么还不悔改？”


    “那是一条人命。那还是你的亲孙女？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周奶奶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哈哈哈———”


    “哈哈哈——”


    “死老婆子，你吃饱了不饿，当然在这说好听的了！”


    “什么叫一条人命？”


    “要不是因为她，老二老三怎么会跟我离心？那不是我的孙女，那是来专门害我的妖精。”


    “还有你，你个老不死的，你也早该去死了。你顿顿白面，有肉，有蛋，那都是我生的儿子们供养着你。”


    “我明明是他们的亲妈，但是他们眼里全是你这个老太婆，要不是你挡了我的路，我至于对那个小妖精下手吗？”


    周父听了这话，气的直哆嗦：“温叶，你怎么还不明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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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当初做错了。要不是咱们偏心老大，老二老三也不会和咱们离心。


    跟妈有什么关系？”


    周母一脸的戾气：“我偏心老大有什么错？当时我嫁进你们周家的时候，因为我娘家没落了。需要时时小心，事事留意。


    那些仆人都敢冲我摆脸色。


    要不是我生了周正，那少奶奶的位子也坐不稳。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时候老太太还想着给你纳妾呢！”


    那时候周奶奶的婆婆还健在，因为觉得儿子周云展一脉单传，所以到了孙子的时候就想要他纳妾，给家里多开枝散叶。


    “可是妈不是替你拦住了吗？”当时老太太一提出来，就被自己母亲拦住了。没想到，温叶当时这么在意这件事情。


    “呵——要不是我生了周正。谁能保证这件事情不会再被提起。所以我那几年过得安稳，就是老大带给我的。”


    “可是，死老太婆却挑拨老二和老三与我的关系。


    要不是她挑拨，我不信老二和老三能这么对我狠心。”


    周老太太闭了闭眼睛。“原来你一直对我有这么多怨言。也罢。你想恨我就恨吧。但是现在是新社会，你遗弃孩子，还把她扔进河里，就是犯罪！这件事情，你是跑不了的！”


    ”周廷深，现在立刻把她送到警察局去——“


    周奶奶看着面前的面目狰狞的人，早就没有了当时年轻时的温婉模样。这么多年来，家里遭逢巨变，她一直愧疚她，忍让她，即使她做错了事情自己也是包容的。


    没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心悄悄的变黑了。


    周父也被气红了眼睛，上前拖着周母就往外走。


    周母一个劲的剧烈挣扎：“我不去。我不去——”


    周父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被她这么狠命的挣扎竟然一时脱了手。


    周母一挣脱开，就铆足了力气朝着老太太撞了过去，“你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狠心要送我去警察局？”


    “砰”的一声，老太太被她周母撞倒，额头撞到了桌角上。


    血顺着后脑勺蜿蜒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