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chapter20

作品:《情欲盖弥彰

    “情像雨点,似断难断”


    “越是去想,更是凌乱”


    三月末的北京。


    雾霾还很严重,像一层厚重的面纱笼罩着整座城市,空气浑浊而沉闷。


    傍晚的房间,隔着窗帘,是灰蓝色的,仿佛加了低饱和色调的蒙版图层。窗外缓缓攀上的月光冲淡了已落日暮,旖旎风情不再。


    一场情事过后,秦方绪只身坐在沙发上抽烟,留了个背影给她。


    缓了好一阵,邹涵从床上起身,捡起的裙子套在身上,光着脚踩过地毯,朝沙发那人边上走去。


    男人忙着想其他事儿,倒是没注意她过来的动作。


    女孩走近,直接跨坐在秦方绪腰身上,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轻柔问:“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他靠在沙发上,短发凌乱,上衣领口的扣子大开着,吻痕显露,一身的颓靡的气息难掩。


    灰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弥散,似是思绪的延续。男人眯着的眼眸里,好像都是笑意,吊儿郎当地嘁声:“这不刚开心过?”


    邹涵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动着他的衣扣,“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伸手,沿着她腰身抚过,半搂住她,温声:“涵涵想当解语花?”


    房间里没开灯,邹涵亦能看清他面色里透着要死不活的丧气。


    秦方绪今天下午回来的,她去接的机。


    见他兴致不高,她想他可能在那边发生了点不太愉快的事儿。


    也是后头在别人嘴里听到的只言片语,他这趟玩赌/马被人算计,输得够惨。


    带着火星子的烟灰掉下来,迅速在她裙身上烫开了圈。真丝的,不经造。


    邹涵感受到微弱的温度,小声“呀”了句,垂眸看着那缺口惋惜道:“裙子烫坏了。”


    他拍了拍她臀,微微抬眉:“那还不起来?一会儿该烫肉了。”


    “不要!”她摇头,搂着他肩不肯撒手。


    男人索性也不再管她了。


    灰黯的阴影下,邹涵吻着他薄唇时,尝到了泛着微苦的烟味,那感觉不太好。


    交缠间,他偶尔回应,算不上主动。


    邹涵学着他的模样,去撬开他的唇齿,偏偏是照猫画虎,小心翼翼又无从下手的眼神像个麋鹿,望着人求助时,清澈又湿润。


    良久,男人没收手,指间快要燃尽的烟蒂跟着落了一大截,碰了下女孩腰上的嫩肤,当下就痛得她红了眼圈。


    邹涵轻嘶,停下了吻。她虽然没哭出来,却埋在他肩颈里不说话了。


    秦方绪不咸不淡地“呵”了声。随后他托着女孩臀部,微微往前驱身,就着面前的烟灰缸拧灭了烟头。


    再次坐回去,男人把揉着她跪在沙发上的小腿,力道时轻时重的,邹涵又痒又痛,只听他哂笑:“小邹老师,我心疼啊。”


    帘外霓虹灯亮起,城市逐渐被夜色吞噬,被光与影紧紧缠绕着,孤独又喧嚣。


    四月春和。


    邹涵和系里两个关系比较好的大四学姐聚了餐。其中一个叫徐乐颜,今年二月拿到了佛罗伦萨音乐学院的offer,出国游了一圈刚返校。


    她们这个专业,大多数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孩子,会选择出国继续深造。


    邹涵听了些她的经验分享,又听她吐槽意大利语有多难学。另一位学姐实习刚结束,也是才返校不久,问起打算,说是她之前考过教资,家里找了关系,安排她回去进当地的小学当音乐老师。


    大三大四下学期,繁重的课业之外,大家都有了自己的打算。


    出国留学、考研考公、准备实习,参加工作,分水岭好像渐渐地拉锯开来。


    脚下路径不同,未来也各有天地。


    五一假期前,寝室里约了聚餐。


    其实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聚餐,就邹涵和赵佳佳两个人,基本每次都是这样。


    林雨欣从来不参与她们这样的活动,至于李悦,有点空闲时间都围着周畅身边转了。


    原本邹涵发短信问了她们两人,被拒绝后就算了,可赵佳佳硬要打通电话问。


    林雨欣那阵可能正忙,电话响了挺久才接。


    “寝室聚餐你来吗?”赵佳佳似乎怕林雨欣拒绝,又忙补充了句:“李悦她不在,她跟男朋吃饭。”


    “晚上我哥约了我吃饭。”那头说。


    女孩不死心,玩笑着挽求:“来嘛来嘛,这学期都快到尾了,大家就真没什么机会再聚一起了。”


    “好烦啊,都说了不去……”


    邹涵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挂了之后见赵佳佳脸色不太好,才问:“她来吗?”


    女孩摇了摇头:“得,李悦不去,她也不去,又是我们俩的二人世界。”


    邹涵笑:“二人世界不好吗?”


    女孩收了手机,换上笑脸挽住邹涵,应承道:“好呀,我们俩最好了。”


    邹涵和林雨欣关系闹崩,是在五一假期过后返校的第二天。


    其实早有预料,她没打算一直瞒着林雨欣,瞒是瞒不住的,只是确实也没想到会如此尴尬狼狈。


    那圈子里的熟人就这么多,她跟在秦方绪身边这么久,林雨欣总能听到风声。


    方伦那天就在她面前提了嘴,让她也介绍两个她们学校身材好的漂亮姑娘给他,这事儿也就由着牵扯出来了。


    ……


    “把我耍得团团转你特得意吧!看我像个sb?利用得这么衬手?”女孩的质问声尖锐又刺耳。


    那时林雨欣是真恼,既恼自己从未看清过邹涵这个人,又恼她同自己最瞧不起那种人本色一样。


    “你眼光挺好啊,秦方绪可比那些个喽啰大有资本。”


    林雨欣这话说得没错,关系好那阵,邹涵被她领着去过挺多局上开眼,某二代也结识了不少。她这种姑娘,想要傍大款缺的只是个机会。


    自己原本寻思着是邹涵这姑娘脑子清醒,性格狷介,倒也愿意交她这朋友,结果跟她玩放长线钓大鱼这套呢。


    如今勾搭上秦方绪,还真得夸她句有本事。


    瞧她一副默认不语的姿态,像是不屑解释一般。林雨欣气不过,走到邹涵的柜子边上,一把拉开,果然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女孩冷笑:“上床了呗,赵佳佳说你柜子放着的香奈儿还没拆封呢。怎么,当着我面不敢背啊?也是,睡来的份儿多少有些见不得人,亏得我以为你多孤傲呢!不过也是个卖/肉的!”


    那天李悦和赵佳佳都在。大家知道林雨欣一贯说话刻薄,直拿直放的攻击人。而且邹涵也自知理亏,起先就任由她质疑撒气,直到她动了手。


    被林雨欣当众扇一巴掌,邹涵是愣住的。动作来得太过突然,被打得头晕眼花,她差点没站稳脚,幸亏李悦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李悦平日里就多受林雨欣冷言冷语,早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境地,听她那些指桑骂槐的话,当下没忍住,就跟人骂了回去。


    几番言语,被打的那个反而倒成了拉架的,邹涵顾及着李悦身体没恢复好,以至于旁白被误伤了几下。


    林雨欣冷眼着看着眼前相互搀扶的两人,讥讽:“你俩还真是穿一条裤子的,都一个死性儿,蛇鼠一窝!”


    邹涵的脸是滚烫的,可能被打痛了,也可能因着那些尖酸毒语,烫得她即时感觉有点缺氧,堵得慌。


    林雨欣大概是气撒完了,也或许是累着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渐渐冷却了下来。


    “我劝你啊,捞点儿得了,趁早收手,别回头跌个大的。”


    女孩含笑摇头:“邹涵,得不偿失啊。”


    邹涵不由得想起,那次林承言在车上跟她说的话,也算是好心的提点。


    这年初夏,邹涵为自己的选择,挨了人生第一次打。


    她记忆里,父母从来没跟她动过一根手指头,就连后来到北京住姑姑家,哪怕会受冤枉气,但也从未动过手。


    年轻姑娘脸皮薄,强撑着当即没表现出来,半夜却是偷偷哭到凌晨。


    这事儿,她不敢跟父母朋友说,更不敢在秦方绪面前表露。


    那天之后,她们寝室的人很少在碰到一起。


    就连邹涵和赵佳佳的关系,也一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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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点。百密一疏,终有一漏,尚且她本无法做到周到细致。只是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赵佳佳会跟林雨欣说那些话。


    人心难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有,赵佳佳也有。


    一巴掌让她脸肿得老高,甚至泛着青紫,乍一看有点吓人。邹涵持续抹了一个周的药,脸上的指甲印的划痕才渐渐消了下去,平日里戴着口罩,别人只当是她生病了。


    好在秦方绪那个周好像也很忙,没空联系她,她不想用这副面容去见他。


    秦方绪其实也知道这事儿,在事情发生过后的两三天,从林雨欣嘴里得知的。


    那会儿他们在东交民巷打牌,林雨欣主动说起。


    林承言听着,装腔作势地说了她两句冲动。


    林雨欣挽着林承言胳膊撒娇,随后她看向秦方绪,说:“绪哥,你都不知道她心眼忒多了些!去年寒假,宿舍要翻修是早半个月就发了通知的,大家都知道,她就不告诉我,就变着法儿地联系我。”


    秦方绪从唇角拿开烟,在桌旁的烟灰缸里抖了抖,听小姑娘抱怨的话,男人淡淡笑了声,漫不经心地说:“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儿。”


    “敢情你们说的是哪位?”钱驰听了半晌,没听明白,只知道无非是小孩子家争风吃醋的事儿。


    林承言笑笑:“你应该见过,以前在张家佑那儿待。”


    “他那俱乐部?”


    “昂。就那个,一杆进洞那姑娘。”林承言想了个具有标志性的形容词。


    钱驰还真想起来了,毕竟这技术多少人真自叹不如。


    林雨欣听着,气得闷哼一声:“张家佑那挨刀儿的,也就这点儿起子了!”


    “雨欣。”林承言出言制止。


    -


    北京的夏天,是烈日炙烤下的繁华与热烈交织的季节。


    六月上旬,秦方绪带她去了许岑柏开的雪茄会馆玩。


    两人沾了点亲戚关系。许岑柏小秦方绪三岁,辈分上还得叫秦方绪一声堂叔。


    秦方绪笑他父母都是大学教授,书香门第出了这么个“悍匪”。


    邹涵问原因,秦方绪说是他之前在国外犯了点事儿,没敢跟他家人说,辍学逃回来后就捣腾了这地儿。


    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事儿,见到人邹涵才彻底明白为什么是“悍匪”。


    与他名字给人感觉有些不太符合,尽管秦方绪给足了她心理准备,但真真见到的时候还是有些惊为天人。


    人漂染着银白的寸头,左眼角下方留着块指甲盖大小的纹身,三角的,看不出形状,满耳的钻,身着破洞牛仔与宽大短袖连帽衫,看人时目光带着些许不羁与锋利,又透着对世界独特的理解。


    或许跟着秦方绪见惯了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这种异样又鲜活的冲击力带来感觉是不一样的。


    偏偏他这个人的外貌装扮与性格又是完全不一样的,邹涵只觉得他乖巧听话得很。


    秦方绪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尤其一来秦方绪就让人叫她“堂婶”。


    许岑柏仔细打量了番她,随即真叫了她声“堂婶”,邹涵被这一下的称呼呛红了脸,迟迟没有反应。


    秦方绪看热闹不嫌事大,搂了搂她腰,逗趣说:“哑巴?人叫你呢。”


    男人起兴谈的玩笑话,一个敢说,一个敢叫,就她别别扭扭的不敢应。


    邹涵偷偷抬头瞪了他一眼,之后她转过头,礼貌笑,朝许岑柏微微点了点下巴:“你好,邹涵。”


    “许岑柏。”


    后头邹涵疑惑问秦方绪:“他怎么能那么听你话。”


    秦方绪笑笑,说:“你当为何?这场子从我这儿刮的油走,他能不听话?”


    “他跟他老窦斗着口气,早把他手里的钱停了,等着他回到祖宗面前下跪认错。”


    邹涵又问:“那你纵着他,不怕他父亲怪你么?”


    男人那阵正把弄着她的秀发,一扣一卷地玩,扯着她疼了就松了力道,满不在乎的语气道:“我能怕什么?秦方绪什么都不怕。”


    邹涵想,他早几年,性格可能也是叛逆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