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们好像那恩爱眷侣啊

作品:《一朝弃妃成帝凰,携王爷杀穿朝野

    易衔月心头一阵钝痛,神色哀婉。


    “果然,你知道了。”


    束云分拣着背篓中的草药,补了一句:“取血后痛苦万分,还要来见你一面。”


    随着邵流玉到来而破茧的血蝶,应证了束云所言非虚。


    “别说了。”


    随着他的描述,她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份难以言喻的痛苦,想到邵流玉的不告而别,更为心碎。


    “你这负心人还会心痛,稀奇。”


    他一面捻着草药,一面嘴上不停,这话就是说出来让人难堪的。


    “我说的不对?”


    “够了。”


    束云回过头来看向易衔月,她脸色煞白,自己刚刚说得有点过火。


    但他没有半点愧疚。


    在束云他眼中,这皇帝就是天底下最糟糕的人,没有之一。


    背信弃义,始乱终弃,没有一点责任心。


    “我不说了,你好自为之。”


    束云的手法娴熟而迅速,将草药汁敷在伤口上,引得裴克己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


    易衔月伏在床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痛吗?”


    束云有些无语,“皮肉伤算什么。他胳膊骨头断了,那个最痛。”


    “而且他最快也要一夜才能醒。你当我这也是仙药……”


    易衔月递过一记眼刀,让本无所畏惧的束云话头一滞。


    这皇帝莫不是含在口中长大的,没受过一丁点伤。


    难怪那时一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把阿姊引了过去。


    他最鄙视这样的男人。


    须臾之间,束云把裴克己伤口悉数处理了一遍,收拾起了草药筐子。


    “五万两银票,朕会命人送到你住处。”


    她的动作被束云按下,“你真没耐心,呵呵。”


    他心中本就稀薄的好感直降冰点,“这才是第一步,都说了不要把我的药也当成什么仙丹妙药。”


    “……”


    易衔月哽住,“那?”


    束云抽出一把银制小刀,耐心地从头擦到尾,丢进热酒里,静静在旁等着。


    “我要清理伤口。时间拖得太久,伤口都有腐败处了。”


    “哪处?”


    束云手指着裴克己身上被衣袍掩盖的小腹,“刚才大姐头在,不方便,那憨货给他捂起来了。”


    易衔月的手搭在衣袍上,往下拉扯的动作很是犹豫。


    “磨蹭。”


    束云将她推开,干脆利落地把衣袍往下褪,线条轮廓分明的小腹坦露,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暴露在视野中。


    从腹股到腰侧,伤口贯穿,凝结成血痂。


    由于策马动作,这处伤口被反复撕扯拉开,未能及时痊愈,呈现蔓延态势。


    “你在干什么?”


    束云疑惑,不明白她为何要紧紧抓住裴克己的手不放。


    “……朕只是想缓解他一点痛苦。”


    束云再三强过调肃王尚且昏迷,即使能感受到痛苦,这种支持鼓励也是收效甚微的。


    他懂,做一些没必要的事,何必呢?


    没有半分犹豫,一刀下去,束云划开伤口,乌黑的血涌出。


    这种激进的治疗方法,易衔月默许了。


    连副官都没准许进来,房中只有束云和她二人在裴克己床榻边。


    她事先知道束云有点本事,换做他人,肯定要把这苗医赶出去。


    床榻上的人眉头紧皱,面色苍白如纸。


    束云的手指灵巧翻飞,血珠滴滴答答滑落,染红衣袍一角。


    易衔月没少见过战场上的伤兵,可在乎之人要受这种痛苦,她心如刀割。


    掌缘慢慢从白色转为鲜红,她的手被攥得很紧,无法挣脱。


    “他不会活活痛醒吧?”


    “……那也没办法。”


    伤口的淤血总算排清,猩红血珠涌出。


    束云的刀再次落下,继续清理着伤口,易衔月几乎想闭上眼逃避此刻。


    仿佛过了很长时间,终于结束了,她叹了口气。


    “我去拿针。”


    束云暂离,床上的裴克己睁开了眼。


    他的嗓音极度嘶哑,“衔月……”


    周身熟悉的陈设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脱险归来。


    他想动一动身子,可牵一发而动全身,忍不住痛苦闷哼一声。


    “别动,大夫还要给你缝伤口。”


    她脱去鞋靴,坐在裴克己身后,让他诊在自己膝上,好看清伤口情况。


    “嘶……”


    他立刻读懂了暗示,不再往下说。


    可一旦注意力回来,疼痛感便汹涌而至,本能让他弓起背蜷缩,这样的姿势反倒加重了痛意。


    “痛就咬着我的手。”


    易衔月将手递到他唇边,触碰到唇瓣时还按了按,让他快些咬着。


    “不可,你会疼。”


    从屏风后刚过来的束云呆住了。


    这哪是兄弟,看起来像恩爱眷侣啊,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难道皇帝就是因为这事,才不回去找阿姊,还吞吞吐吐不好开口的?


    尴尬万分,他还是清了清嗓子,“我弄了些麻草来。”


    裴克己见到大夫的模样有些惊讶,攥易衔月的手用力了一分。


    等待麻草起效的间隙,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三人都满心疑问,可一个人都不能开口。


    幸好麻草很快生效,裴克己颔首,看束云穿针引线,缝合他的伤。


    没几下,他的眼睛就被易衔月抽手捂上。


    束云对于皇帝的过度保护选择沉默。


    对方是个年纪尚小的孩童也罢,对一个成年男子是否有些过了。


    他总觉得自己待在房中有点碍事,浑身不自在。


    处理完伤口,拿了银票,束云逃也似的飞奔走了,只留了一句。


    “有问题到南门客栈找我……永别!”


    ·


    房中只剩易衔月与裴克己二人。


    许久未见,本该有说不完的话。


    但他身受重伤,实在不宜再费心神,只能躺在易衔月膝上,闭目休憩。


    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偶尔挣扎几下想要起身开口,都被易衔月按了回去。


    对于哥哥的事,她选择缄默。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到了,裴克己肯定就带回来了。


    “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啊。”


    她看着裴克己的身子满眼心疼,微微叹息。


    “说来话长。”


    裴克己侧过头,不让易衔月看见他的表情。


    “林氏?”


    易衔月问出口就觉得不对,林氏最多豢养一些私兵,他亦不是武将,哪有这么狠的角色。


    “不是他们。”


    裴克己本不想开口,末了还是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