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生病

作品:《魔尊养崽日常

    “上火了。”宋易观道。


    烛光下,沈幼书一张小圆脸烧得通红,两撇小眉毛拧在一起,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沈觉慈两根手指。


    沈觉慈难得多了点父爱,没有把手抽回来,盯着宋易观:“不是说没问题?”


    宋易观自知理亏,沉吟:“本派弟子吃了的确没问题,或许是他真身是小白龙的缘故。”


    第一代白龙是在水中孕育生长的,喜水忌火。虽然一代代传下来,血脉变杂,这个喜忌已经可有可无了,但沈幼书真身有些返祖,这就很需要注意。


    宋易观:“是我考虑不周。那道汤粉的配菜和汤料以及红油,都火性十足,或许吃一碗没什么,但他吃了数碗,再加上年幼,抗力不足,就会这样。”


    沈觉慈:“把能用的药找来,他不好,你徒弟乃至献剑山所有人,就跟他一样。”


    宋易观走后,沈觉慈化出一团聚起来的流动水球,往里面渡进寒气,敷在沈幼书额头上。


    但也仅此而已。


    他无人看管,独自摸爬滚打数年,有伤有病都是仗着身体好硬扛过去,不死就行。


    现在突然有个儿子,按照以往的经验行不通。耳边一直是沈幼书哼哼唧唧的声音,吵得心烦。


    沈幼书忽然又难受了,瘪嘴哭起来,松开沈觉慈的手指,去挠自己手臂,“痒,有包包。”


    沈觉慈皱眉,拉开他的手,看到他胳膊上一片密密的红疙瘩,上面有几道被划出的挠痕。


    沈幼书哭得惨惨,本能地去找他印象里无所不能的爹,张开手臂,“抱。”


    沈觉慈心底烦躁,直想着把火烧了献剑山。


    他俯身抱起沈幼书,手掌化冰覆在那片红疙瘩上,又把屋里的温度降下去,冷飕飕的。


    宋易观带医修赶到时,那医修打了个寒战,“七少主,不能这样降热啊!”


    沈觉慈:“他不闹不就是舒服?”


    医修:“是这样没错,可这也太粗糙了,你得让他从内而外地降,不然后面有他难受的……唉,我来。”


    沈觉慈松开沈幼书,坐在一边面无表情,目光阴寒地盯着医修,仿佛在说治不好你也得完。


    医修汗颜,一手搭在沈幼书额头,一手搭在沈幼书肚子上,双手缓缓放出柔和的淡青色灵力,慢慢包裹住沈幼书。


    沈觉慈看着沈幼书从挣扎到平静,又从平静到躁动挣扎,浑身像煮沸一般通红,四肢并用对医修拳打脚踢,张口哇的一声哭出来,撕心裂肺,穿耳裂膜,“阿爹!阿爹!”


    沈觉慈听得心火腾腾燃烧,一手按上医修的头,“你在做什么?”


    医修惊惧,“七少主冷静!这是让他把内火逼出来,再等等就行了我拿命保证!”说到最后几乎要嚎起来。


    沈觉慈察觉沈幼书挣扎的幅度小了点,皮肤的热红之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才阴着脸放下手。


    医修颤巍巍吐出一口气,魂都要吐没了,专心运作灵流。


    渐渐的,沈幼书不挣扎了,吸吸鼻子抹抹眼泪。


    医修觉得差不多了,收势站起。


    沈幼书突然爬起来,离医修远远的,扯住沈觉慈的一片一角,又泪眼朦胧地张开手臂,“抱,阿爹抱!”说完还后怕地看向医修。


    医修:嘶——脑袋凉飕飕的。


    沈觉慈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没事了。


    本来不想抱,但看他把眼泪鼻涕全抹在自己衣袍上,一阵无言中,心里莫名抽抽。


    顿了顿,还是伸手,正正经经将他抱了起来。


    姿势不太熟练,有点别扭,沈幼书也不舒服地扭来扭去。


    沈觉慈皱着眉调整抱姿,最后是全程没出声的宋易观看不下去,帮忙纠正。


    “这只是把内火逼出来,他嘴里的泡和手臂上长的红包,还需要用药敷,”医修递来一个药囊,挠头,“小少主好像怕我,不然七少主你来?”


    等人都走光,沈觉慈打开药囊,把里面已经揉碎见汁的药取出来,拖着沈幼书的下巴,一点一点敷上去,“含一整晚,别咽下去。”


    沈幼书点点头。


    片刻后,他闻着这药甜香甜香的,趁着沈觉慈一个没注意,准备偷偷咽了一点,但没把握好度。等沈觉慈准备再敷时,见他嘴里刚敷的药消失得一干二净,顿时青筋浮现。


    “还想吃饭就老实含药,满嘴泡你能吃什么?”


    沈幼书缩成一团,老实了。


    折腾到后半夜,沈幼书把脑袋扎进沈觉慈怀里,手捏着沈觉慈耳垂睡着了。


    第二天,沈觉慈被沈幼书晃醒,“阿爹,出血,出血……”


    沈觉慈一阵头痛,薅了把头发坐起,捏开沈幼书的嘴,看到满口血。


    床上还东一点西一点的粘着糊糊的草药,沈觉慈领口也沾了一块……怪不得睡梦中总是能闻到一股怪味。


    沈觉慈把他拎去漱口,冲干净嘴里的血,仔细察看,发现水泡有一半是自然消下去的,有一半是被挠破的。


    “沈幼书,我说过不能挠。”沈觉慈道。


    沈幼书两手去掀嘴皮子,含糊不清,“泡泡痛。”


    沈觉慈把他又准备挠嘴巴的手抓住,抱去谷雨峰。


    谷雨峰十分热闹,医修跑来跑去,来往的弟子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浑身绷带裹成粽子,彼此相互搀扶走路,凄凄惨惨。


    沈觉慈面不改色往前走。


    走到尽头,撞上了昨天给沈幼书逼出内火的医修。那医修看到他们,摸了摸有点发凉的脑袋,“七少主怎么来了,沈小仙君病没好吗?”


    沈觉慈捏开沈幼书的嘴,“自己看。”


    医修凑过来,“嘶”了一声,“小少主今天最好别吃饭,要吃也只能吃不用嚼的糊糊,原来敷嘴的灵药也要换一种。我身上没带灵药,要不七少主你跟我来一趟?”


    沈觉慈默认,跟他走一路,一路都有伤员在跟医修打招呼。


    医修刚跟另一个人打完招呼,瞧见沈觉慈瞥了几眼伤员,主动解释道:“这些伤者大多是剑修。这阵子魔族内斗,对修仙界的敌意也越来越大,各位长老带了很多剑修出去捕杀作乱的魔族,死的死伤的伤,往常来谷雨峰的人特别少,这阵子是我入山以来见过最多的。”


    沈觉慈:“关我什么事。”


    医修:“……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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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确实没有。


    魔族几十个少主,各个高调,恶名远扬。唯有沈觉慈常年不见踪影,别说修仙界,魔族人都很少见到他,的确比他那群哥哥弟弟更让人省心。


    但他们某个地界中,魔族频频来犯,的确是因为沈觉慈本人在这里,不然上面也不会下追杀令。


    沉默走了一路,到了一个病患集中营。


    医修把他们带进一间屋子,里面一排排柜子全是草药,医修在里面穿梭片刻,把灵药捣碎包好,再随手拿几颗辟谷丹一起递给沈觉慈,“敷药后最好别吃东西,吃就吃糊糊再重新敷……小少主呢?”


    沈觉慈拿过药包,循着心脉血珠的感应走出去,一路走到拐角的那间散发着浓浓粪味的屋子。


    这股味够熟悉,够歹毒。


    他阴着脸给自己加了个灵罩,迈腿走进去,四下一扫,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沈幼书,正抱着碗红辣辣的汤粉,被几个仙君仙子们围在一起,挨个投喂各种饭食。


    看他嘴边全是红辣油,沈觉慈一阵手痒,想打小孩。


    大约是感受到杀气,沈幼书抬头,正正瞧见沈觉慈。


    沈觉慈朝他露出个阴恻恻的笑,抬脚走来。


    沈幼书立刻躲到一个仙君背后,把自己团成一团。那仙君还不明所以,摸摸他的头,“吃不下了?”刚才不是挺能吃的吗?


    沈觉慈:“他吃了几碗。”


    一桌人这才把目光移向沈觉慈,有的认出了沈觉慈,打招呼道:“师兄你来了,他吃了六碗。”


    沈觉慈怒极反笑。


    跟卫文锦同一批出去的仙子仙君都认识沈幼书,也知道沈幼书现在是他在管,于是把沈幼书从那位仙君背后强行抱出来,递给沈觉慈。


    沈觉慈拎着沈幼书后衣领,扔给后脚到的医修,“给他降热。”


    沈幼书见到医修,就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瞪大眼睛使劲挣扎,“阿爹!阿爹!”


    沈觉慈充耳不闻。


    小药房隔间内——


    沈幼书的哭声撕心裂肺,沈觉慈抱臂站在一旁,无动于衷。


    正在帮忙疗愈的医修耳朵快聋了,他苦着脸疗愈完,忙不迭收势站起,堵上耳朵躲得远远的。


    沈幼书也从床上跑下来,攥住沈觉慈的衣袍,抬起一张哭红的小圆脸,张开手臂,“抱。”


    沈觉慈睨他:“再吃一次那粪煮的粉,我就让他搬来和你住。”


    天塌了。


    沈幼书哭得更响亮,连爹也不想抱了,直直跑进心脉血珠,一头扎进大鸟青年怀里,鼻涕眼泪全糊在青年衣襟上。


    青年有两年带孩子的经验,见怪不怪地抱起,摇摇晃晃拍拍背,“不哭不哭,看!唱歌小鸡!”


    另一只年轻的大鸟:“……”


    外面的沈觉慈都能听见沈幼书的哭声,但他没管,乐得清静。独自打坐一整天,夜晚准时入睡。


    半夜即将睡熟时,一团温温热热的东西靠近。


    下一刻“咚”的一声,沈觉慈被撞得措不及防,额头一阵剧痛,睁眼就是沈幼书捂着额头要哭不哭的样子,控诉他,“坏爹,坏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