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崔麟之死

作品:《太子妃为何三心两意

    烽火三月,崔狸在哥哥刚到沧州那会儿收到他的一两封书信,说是发现了黑梁族人的踪迹,打算深入叛军腹地查探一番。


    崔狸吃不下睡不香,心神不宁地担心了一个多月,仍是没有崔麟一言半语的消息。


    而中秋刚过一天,太子那边却突然收来捷报,说是杨宽的军队突然振奋,以摧枯拉朽之势,全歼叛军。


    打赢了仗,杨宽尚未班师回朝,这好消息被太子封锁得死死的。


    且太子当日没去杜若宫,倒去了另一个地方,去相会另一个女人。


    醉梦园里。


    沈疏慢悠悠替太子倒酒:“殿下怎么这么晚还想着约见阿疏?”


    太子说话没什么力气:“告诉我,崔麟是怎么死的。”


    “崔麟不是死在你的人手上吗?当时杨宽和陆太峰都看见了,陆太峰将你的书信交给隋羽之后,隋羽看了书信,便突然发难,一刀砍死了崔麟……太子殿下,我不懂国家大事,行军打仗;可我也知道,做人不能这般落井下石,利用他的赤炎金打赢了叛军,便将人给杀了。”


    段书斐直直地注视着眼前深红的酒液,一句话也未说。


    “殿下,阿疏知道您有些不甘;但您为什么不明白,炽焰金交给五皇子才是对的,毕竟,他才是那个真正拥有云水族血脉的正主,对中原朝廷也好,对云水族也好,炽焰金都不该落在你的手上;你不能因此杀人……”


    段书斐木然道:“我没有。”


    “崔麟是你杀的……千真万确,就算你此刻去问陆太峰,他也会这么说。”


    “理由呢?我为什么要杀他?杀了他,我怎么跟她交代?”


    “理由?殿下苦心经营这么久,眼看着到手的东西要旁落他人之手,自然要先下手为强……太子不是已经三番四次派人暗杀五皇子了吗?至于交代?殿下有必要对她交代吗?她现在是真正的孤苦无依,殿下有必要忌惮一个傻瓜?”


    段书斐握住酒杯的手指尖发白。


    “我并不知道炽焰金在何处。”


    “谁会信呢?”


    段书斐头痛得快要裂开。


    自昨晚收到消息,他便只剩下封锁消息的念头,总之,崔麟已死这件事,绝不能叫阿狸知道。


    至于其他的因果,他真的无力去想。


    所以一天了,打了胜仗的消息仍旧没几个人知道。深宫里,一如既往地死寂。


    段书斐站了起来:“我去跟她说清楚。”


    “殿下,你说得清吗?你的亲笔书信,你接手培植的追影卫,布局这么久,还敢说你没有私心?”


    段书斐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确是一条死路了。


    至于他的亲笔书信,是告诉隋羽叛军中没有黑梁族的人,叫他去把崔麟找回来,不要涉险。


    崔麟虽然有人保护,可那毕竟是战场。


    他哪里知道,崔麟在书信到达之前就回到杨宽的大营中,当时正站在隋羽的旁边,所以,隋羽才会出其不意,干净利落地弑杀旧主。


    至于从隋羽身上搜出来的一封信,与他的字迹一模一样,却下达了极其可怕的指令。


    书信什么时候被调包了,段书斐不得而知。陆太峰有其专门搜集传递情报的驿路,此事只有太子和陆太峰两人知道。这次传递书信,便是动用了陆太峰的驿路,全是陆太峰了如指掌的人。


    段书斐此时,思绪真的很难集中。


    沈疏在他对面,嘴巴一张一合,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太阳穴突突跳动,头痛的感觉一阵紧似一阵。


    沈疏的声音由远及近:“殿下,殿下……”


    段书斐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殿下累了,明日再想此事。”


    段书斐看着沈疏,却是全然地陌生。


    “殿下,把这喝下去,沈疏陪你喝;喝下去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段书斐总算觉察出沈疏对他的恶意。


    段书斐无力道:“我对你从来都没兴趣。”


    “喝下去就有了,其实你不妨想一想,假如那天崔麟没有坏我们的好事,假如你早一点喝下这杯酒……现在说不定是另一种局面呢?”


    段书斐心里恶心,却也有一丝好奇:沈疏这么执着地想要得到他,就连他此时已经如死灰之木时也不放弃,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段书斐勉强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阿狸还在等我,我们就快要大婚了,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准备。”


    沈疏惊讶道:“殿下,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会觉得,她还会嫁给你,你能封锁消息一辈子?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


    “只要阿狸知道了此事,我便杀光所有人。”


    “陆太峰也杀?杨宽你也杀?还有你把她当成什么了?她是你的笼中鸟吗?”


    那两个名字在此时段书斐耳中听到,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必要的时候,我会,她是。”


    “你真是疯了……”


    “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


    段书斐步履不稳,朝院门走去。


    又突然停了下来:“对了,我要成婚了,给我解药。”


    沈疏正在冷笑,闻言笑容僵在嘴角。


    “我说过了,那是蛊,不是毒;除了施蛊者本人,没有任何法子可解。”


    “你该知道,此时我心情恶劣,并没有什么耐心……”


    “阿疏爱莫能助,除了委屈一下我自己,叫殿下快活一点……”


    段书斐回头,在极短的注视里,沈疏突然感到恐惧。


    “那你当初就应该想好了再给我中蛊。”


    段书斐动作仍是迟缓,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我给过你机会。”


    “殿下……你要干什么?”


    “我给过你机会,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戏耍玩弄我,我可是太子殿下!你是不是搞错了?”


    沈疏后背靠在墙上,已经退无可退。


    “我知道都是你的主意,叛军中有黑梁人的假消息,引崔麟在战场动用赤炎金;偷换书信让隋羽杀人;拿我的身世威胁我,引我去追杀段季旻,好坐实罪名……都是你做的,我饶你一命,你就这样报答我?好一个恶毒的女人。”


    沈疏这时已经不敢在胡言乱语:“不是我……我没那个心计,我只是……给你施蛊而已,殿下你……灭我全家……我为什么不能叫你也吃点苦头?”


    段书斐伸出右手,在沈疏逃跑之前钳住她细嫩的脖子。


    “殿下……真的不是我……”


    沈疏在段书斐漠然的神情里第一次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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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亡的威胁。


    她吓得涕泗横流,身子不由自主向下瘫软了去。


    “你去向阿狸解释清楚,说都是你做的,你跟段季旻合谋杀了她哥哥,嫁祸于我……”


    “殿下……不是我……就算我跟她说,她也不会相信我……她知道殿下没有权利与她成婚……更不会信我……”


    段书斐用力的右手停滞了片刻:“你说的对,就算你去说,她也不会相信。你呢,大可以说是受我的威胁,还可以随时反悔。”


    他又加大了力道……沈疏说话变得艰难:“不是我……殿下……另有……”


    “放心,五弟一样逃不掉的……”


    “不是……”


    段书斐左手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极其迅速地推进了沈疏的胸膛,随后他一松手,任由她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沈家最后一点血脉,终是葬送在太子殿下手里了。


    段书斐丢下匕首,自语道:“好了……阿狸,现在没有人会阻止我们在一起了。等我,一定等我……”


    杜若宫里。


    青婉瞧着主子,觉得她今晚着实有些怪异。


    也不写话本子,也不做女红,前天晚上还兴致勃勃地要学惠泽绣,今天却在四方棉白纸上横七竖八,笔笔浓墨,画出许多厉鬼来。


    眼看着就要大婚,画这些东西可不吉利啊!


    青婉想去劝,可主子从来没有这般叫人害怕过。


    悄声喊她,她就跟没听见似的。茶盏碰到地上摔碎了,青婉还没来得及收拾,她便赤脚踩在上面,鲜血淋漓地,竟然完全不觉得疼。


    青婉替她包扎好。直到快二更时,主子也没有任何想要休息的意思,一直在那狂热地画来画去。


    一屋子白纸乱飘,都是红眼长舌的厉鬼。


    青婉终于担心起来,偷偷跑到思正殿,想看看太子殿下回来了没有。


    没有。


    主子这情况,不像是癔症,倒很像是被什么附了身啊!


    今晚宫里格外冷清。


    太子殿下是不喜欢宫女太监近身伺候的,青婉好容易找到张海蝉,把主子情况说了,央求他去找太医。


    张海蝉不敢耽搁,急匆匆赶到太医院,当值的,正是太医院最有资历和声望的王太医。


    张海蝉记得太子说过,王太医医术虽然高明,但心术不正。非必要不去找他。


    但眼下事急从权,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大半夜的,王太医竟然在替人看诊。


    张海蝉也没看清来看病的人,不管是谁,除了皇上和太子,总不可能有谁大过太子妃去。


    他着急忙慌地上前,顾不礼节:“王太医,杜若宫有事,请王太医马上……”


    坐在桌前的那人从容将袖子放下来,颇温和地看了张海蝉一眼。


    “殿……殿下。”张海蝉在一瞬间的意外之后,立刻行礼。


    是段季斋。


    “我偶感风寒,正好走到这一带,便叫王太医替我诊治开药——你刚刚说杜若宫有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杜若宫如今是太子妃住着?”


    “是……她今晚……”


    “那可不要耽搁了,王太医,我已无碍,你速去吧。”


    “殿下……”


    “听我的,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