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日夜不宁
作品:《太子妃为何三心两意》 段书斐朝阿狸伸出手,示意她走过来。
段季旻一手抓住玉离笙:“你要出尔反尔?别忘了你发的毒誓?”
段书斐笑了笑,极其暧昧地看向阿狸。
段季旻猛然回味起他的“毒誓”:日夜不宁,魂飞魄散!
他心里的恶毒又增加一分。
“是你诡计在先。”
玉离笙不解。
“阿狸,你过来。”
玉离笙看了段季旻一眼,用了些力气拽下段季旻的右手,走到太子面前:“殿下,你可以说了。”
段书斐还没觉察到玉离笙语气里的冷淡,转向段季旻:“五弟,我问你两件事。”
段季旻心里乱成一团,表面仍是波澜不惊。
“第一,阿狸真的中了蛊?第二,段季斋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玉离笙一脸震惊:“我没中蛊?那我身上那些……?我既然没中蛊,那五殿下岂不是也没有中蛊?”
“你是中了毒,但有法子可解;白若尘出身在巫蛊世家,他没见过的蛊是有的,但是很少。一开始他也以为是自己所识有限,是以写信回乡询问你的症状。结果依然一无所获。直到有人对他说,你这症状,也有可能不是中蛊,而是中毒。白若尘便照这个思路去想,本来也是毫无头绪,直到有一个小宫女私下求他为另一个宫女诊治,他在她身边发现了这个,一切便迎刃而解。”
段书斐的手上托着一个帕子,帕子上躺着一个干瘪的虫子。
正是血蝎蚕。
玉离笙急切问道:“这不是解蛊的吗?”
“解蛊?解什么蛊?被这东西吸了血,身上会长桃花疮,如果没有解药,迟早是要死的,可这东西的解药并不难觅,起码太医院还配得齐,你能痊愈,是因为他暗中给你服了解药。”
玉离笙不可置信地看着段季旻!
段季旻只是冷冷地笑了笑,没有否认。
“那地下室里的那姑娘……?”
段季旻道:“你不是看见了,这虫子可以检验真心。”
现在轮到段书斐不解了。
“你我彼此见证过真心,我没有白忙活一场。”
“没有!”
“没有?”
“只有你……我没有!”
“你叫我名字的时候,也没有?”
“没有!没有!没叫你的名字!你……!”
段季旻挑衅地看向段书斐。
段书斐默了片刻,随后握紧了玉离笙的手,直接跳过这话题:“第二个问题,段季斋呢?”
“我怎么知道?”
“被你杀了?”
“我为什么要杀他?”
“他有你找人冒充黑梁族人挑动战乱,扩大战火的证据。”
玉离笙看着太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对啊!不对啊!明明是三殿下将自己送出宫去,明明是三殿下主使铁耙村人冒充黑梁族人,明明是三殿下有意嫁祸五殿下啊。
段季旻还是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段书斐又从怀里拿出一些书信来。
“这是?”
“你与隋羽勾结的证据。”
段季旻看着太子手上的东西,脸色晦暗不明,似乎也有些困惑。
“隋羽的师傅,也就是护送玉离笙兄妹来中原的追影卫首领死后,隋羽执掌追影卫大权。你将我并非皇后亲生一事告诉了他,叫他暗中帮助你成事。”
“你本来就不配得到这一切。”
段书斐并不生气,又道:“沈相伏诛,你手握我与云水族来往的证据,与他合作,先是造成我迫害你的假象,让我被关进七王宅,借我放出段季斋,假装是他言听计从,助长他的野心;又让沈疏告诉我身世,以为我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急着得到炽焰金获,获得云水族的支持;便发动战乱,逼炽焰金现世,害死崔麟,嫁祸于我。”
玉离笙不禁有些发抖,太子拍了拍玉离笙的手背,以示安慰。
段季旻道:“你不是早就在众人面前定了我的罪?”
“但你留了后路,铁耙村你烧了,造成段季斋毁尸灭迹的假象,但其实你留了活口;他们以为自己被段季斋背叛,不仅没得到他们想要的,还差点葬身火海,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自然会出来指认三弟,而那个时候,他已经无法反驳了,人们都以为他与顺义侯高显在开矿之时,秘密被我杀害。”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
“阿狸,幸好你告诉我铁耙村的异常之处,我才得以查明真相。”
玉离笙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
“你一定想不明白,在酷刑下坚持那么久的隋羽为什么会背叛你,将你们来往的证据全都交给我。”
段季旻道:“我也可以说一句,三哥下落不明,书信可以伪造;你爱怎么说,都是你的事情。”
“隋羽只会帮助真正有云水族血脉之人,为此,他可以杀死选择了我的崔麟。也可以——”
他看了一眼玉离笙,隋羽对她用情至深,杀死崔麟却毫不手软。此人心性之坚定,非常人可比。
但是他没把这句话说完,又道:“当他以为自己背刺旧主,只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皇子铺路,而他辅助的那个人却依然是个傀儡,甚至为了情爱甘愿中蛊之后,便觉得他坚持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这些是你们互通往来的证据。五弟,你背叛国家,挑起战火,残害兄弟,我容不得你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阿狸,你信他吗?”
“你杀了我哥哥,你也没有中蛊。”
“这些我都承认,但你以为,太子就是好人?”
段书斐挥了挥手,陆太锋走了进来。
“阿狸,我们三兄弟当中,他最深不可测,你对他并不了解。我这辈子没法让你爱我,我并不怪你。但你听我一句,炽焰金的秘密就让它烂掉吧。”
玉离笙面色冷淡,置之不理。
“二哥,父皇醒不来了,是吗?你终究成了那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了。”
“太锋。”
“是。”
段书斐在段季旻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之后,转身抱住阿狸,抱得很紧,恨不得将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杨宽已经接手了追影卫,阿狸很快便可以回乡了。”
太子到底是在端午之前,将五皇子彻底地幽禁起来。
从永安宫接回了太子妃,太子一连几天盘桓在昌华殿,陆太锋来了几次找他禀事,俱是吃了闭门羹。
盛暑,太子与太子妃一整天没出门,窗户从昨晚起就没打开过,衣服随意扔在地上,椅子上,桌上的杯盏翻倒,一室俱是痴缠的气息。
日夜颠倒,几次魂飞,连什么时辰都不知道了。
玉离笙站在窗前,全身酸痛乏力,受不了这屋子的昏暗沉闷,忍不住推开了窗户。
太子斜躺在床上,腰腹间随意搭着薄被,被突然涌入的光线照得眯了眯眼。
他抬手遮挡了一下,随即坐了起来,满脸是餍足后的慵懒。
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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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他走到窗前,手臂绕过她的身子,从她的身后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一啄。
“阿狸累着了?”
玉离笙索性靠着他:“我真没力气了。”
段书斐将头埋在在她肩颈处蹭来蹭去,像是怎么也亲近不够似的,语气里全是不舍:“我得去勤正殿了,陆太锋找了我几次,该是有事。”
玉离笙求之不得:“殿下快去吧,前朝一定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
“嗯……那我晚上来?”
玉离笙仍有些后怕:“那个……殿下,正事要紧。”
“可我怕太子妃寂寞。”
“才一个晚上……我,忍得住的。”
“我的太子妃真的耐得住寂寞?”
“耐得住耐得住的。”
“嗯,那好吧,今晚我就在勤正殿睡下了。”
“……好。”
段书斐眉头微皱,嘴角却在笑:“太子妃好像有点嫌弃为夫啊。”
“啊……没有没有。”
“我怎么看着好像巴不得我不来呢。”
玉离笙哭丧着脸,也不费那个心思拍马屁说好话了,张口埋怨道:“谁叫你,你……一夜折腾我好几次,每次……每次……”
段书斐见她又羞又愤,心情大好:“我知道了,下次我悠着点,但如果太子妃主动要求呢?我也不好拂太子妃的意。”
玉离笙羞得快要爆炸了。
她又不是失忆,当然记得太子故意延迟满足的时候,她是怎么求他的。
哎,没脸见人了!虽然也不需要见旁人,可就是这个害她没羞没臊的始作俑者,她也没脸见了。
她转过身,像只鸵鸟一般把自己藏在太子怀里。
“殿下你……够了。”
段书斐极其愉悦:“我估计要到明晚才能来了,阿狸这段时间打算做什么?”
“我打点行李……还有,学……学……一点家乡话。”
谁来惭愧,直到此刻真的要回家了,才想起来,自己几乎不会云水族的语言,不懂云水族的风俗。
就她这样的,还想要回去继承王位呢!
她只好临时抱佛脚。
但她哪里是坐下来看书的料子?
她其实还有一个想法,却不能叫太子知道。
她想要去看看甘氏。
“那太子妃可要认真学,我明晚来检查。”
“我一定。”
“背错了说错了,”段书斐停了停,在她耳边吹气,“我可不会轻饶你。”
太子语气暧昧,玉离笙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暗示。
刚刚结束,又被他撩得发软。
“我走了。”
“嗯。”
“好好温习。”
“知道了。”
“别乱跑。”
“知道了!”
太子婆婆妈妈地走了。
玉离笙瞧着这一床一室的凌乱,真不好意思叫人来打扫“战场”。
太子一出昌华殿,向着右边伸手招了招。
一个小宫女躬着身子快速跑了过来。
“太子妃今晚大概要去小湘楼,你陪着太子妃。”
太子妃一向是卓玉陪着的,但那小宫女也没有半点疑惑的意思,顺从地点了点头。
“现在卓玉不在,去看看太子妃要不要人伺候。”
“是。”
“她使唤过你没有?”
“回殿下,使唤过一两次,也记得奴婢叫思思。”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