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鸿琛堪比红尘
作品:《故人归否》 慕沉正要伸手触碰石像,想验证复生阵的虚实,不料就在刹那间,一群人从假山背面涌出,整齐划一地跑到各个房间门前站定,这训练有素得都不像救人的医士。
其实就是把慕沉这些擅入者团团包围,制止住了慕沉的动作,喝令他退后。
“你们是什么人?既不是来治病看诊的,何故擅闯?”说话的人语气还有些冲,身着黑袍,看样子应该是仁心居里数一数二的医宗。
何初按下疑虑不表,打圆场道:“不知阁下可听说过‘刨坟’一事?受鸿琛堂与绝音阁之托,特意追查到此,正是发现这尊石像的端倪,不妨方便你我一二。”
“可以。”也不知是听了哪一句,医宗的面色和缓,竟是答允下来。
这么好说话?慕沉不信邪,问:“诊室里面躺着的是之前被你们收留的人,被我们找到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而且可怖的是恶咒布满全身,看起来跟你们脱不了关系。”
何初佯装惊诧:“哦?竟有此事!”其实他来的时候古平阳就跟他解释得大差不差,还在这有板有眼地演了起来,慕沉实在没眼看。
“哈哈。”医宗笑得十分不走心,牵强解释说:“道友说笑了,仁心居向来只做善举,怎么可能干那样的勾当。也许是你看错了。”
“这理由实在站不住脚,大庭广众之下,我怎么可能看错。这么说,你不承认?”
“莫须有的事,如何承认。”医宗勾了勾唇角,手一挥,后院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一览无余。他泰然面对慕沉,接着道:“仁心居收留那些乞丐,也只是看他们无家可归,可怜而已。我们供他们生路,他们帮医士们干点杂活,都是你情我愿,两全其美的。”
院内中确实藏着许多人,不尽然都是乞丐,衣着打扮也分了个三六九等。不过还真如医宗所言,各自井然有序地做自己的事,和睦得不像话。医宗目光放在那些人身上,叹息道:“他们从前被欺凌惯了,平素里几乎不外露,因为怕了。干脆我们就给这些人单独建了一个院落,看起来也就神秘了些,其实真没什么。”
说得如此严丝合缝,证据也仿佛摆在那里,慕沉分不清真真假假,姑且当作此医宗不知情,但方才那师徒绝对是有问题的。
“原来是误会一场。”慕沉按下不表,笑着转移话题,“仁心居名声在外,想来医脉相承,宗祠香火鼎盛。近几日可曾出现过什么不对劲?”
“道友是不是道听途说了,仁心居不过近几年建立的小医馆,医士也并非同根同源,宗祠未立,香火更是子虚乌有。”
这不对吧。
若是根据之前的推测,风荷举唤起复生阵,需具备的条件必然是魂灵聚地。石像亦不可能稀松平常地出现于此。医宗此言既出,已经让他们先后的推论有悖——
要么何初找错了地方,仁心居不过是个烟雾弹;要么风荷举不是根据魂灵以及石像设阵。
但也没人能证明此医宗说的句句属实,而且,“风荷举刨祖坟”一事在石边镇几乎家喻户晓,他要是对慕沉有所防备不会轻易透露底细,很显然,医宗似乎对此事的风浪毫不知情。
不过医宗是个精明的,见慕沉若有所思,立刻找补道:“这石像打我等盘下仁心居时便嵌在假山里,多年来从未有过不妥,诸位若不放心,可自便看查。”
这话说得实在巧妙。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他们也随时可以择出去。
慕沉来此的本意虽不在这,却也是误打误撞找到了石像的下落。“既然如此,那再核实一番也无妨,确保万无一失。”
他愈发不信医宗的言辞,这里的石像多年前就出现,难不成风荷举早早便布下局,最近才有所行动吗?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他与何初对视一眼,作势来到假山,竖起两指念诀,石像周围光晕渐显,正当术法即成之际,仁心居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都是一场误会!”来人看起来千里迢迢,势如破竹地大喊一声,暗含内劲,连慕沉都不可避免地分神了。
何初急忙扔扇,截断了他的咒。对于任何施法者来说,分神都是大忌。“没事吧?”
他接住折扇,还给对方,气息平和道:“无伤大雅。”
别过头一看,何初有些愠色,但看到来的人似乎在意料之外,收回快要脱口而出的责怪,变得略微闪烁其词:“方长老怎么来此,莫不是鸿琛堂出了什么事?”
被何初这么一提醒,慕沉想起来此人是何初的师弟,他与方子旭还有过几面之缘,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慕沉往何初身后瞄了几眼,原先的十人弟子分队如今只有九人,还有一个在方子旭后边。人什么时候少的,马上就不言而喻。
“没有,没有。”方子旭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理亏,赔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们打起来了,一时间失态。”
“都已经是长老,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莽撞?我差点就要骂人了。”何初白了一眼,吐槽道。又看了眼医宗和方子旭,问:“你们认识?”
方子旭目光微动,凑到何初身边,下意识用手挡着,低声说:“也不算认识,就是仁心居背靠鸿琛堂,出了什么事掌门师兄那里不好交代。走个形式就行,别伤了和气。”
“这不是调查风荷举之事吗?又不是做什么出格的事。”何初不以为然,顿时灵光乍想,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语气,便单独将对方从人群中带至一边,变得严肃起来。“……方师弟,你实话告诉我,鸿琛堂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师兄真是说笑了,我除了说‘没有’,还能说什么?”方子旭淡淡地笑了一下,略有些敷衍。
见何初说自个儿的悄悄话去了,几人也没干等着,医宗自告奋勇提出要试着医治‘叫花子’,慕沉想着大庭广众之下他应该不敢乱动手脚,便同医宗一道进去。
这已经是‘叫花子’今天被把脉的第三次了,半晌,医宗摸出了点门道,沉吟一声,“嗯,还有得治,不过暂时不能奔波,得留在医馆看治。”
“这么有把握?那你可看出什么问题?”慕沉表示不信任的模样。留在这里,那岂不是随时虎视眈眈。
医宗对‘叫花子’扎了几针,同时在针上施了灵力,一看就相当有手法。
看样子并没有耍花样。
他手上专心致志,头也不抬地反驳慕沉道:“这是自然。道友这话就不中听了,那医者修行医术的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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衷,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吗?若非如此,又何必钻研此道,玄法剑术才是大势所趋。”
此一番言论叫慕沉无法辩驳,也让他愈发捉摸不透此人。慕沉只感触说:“若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觉悟,恐怕这世间都要清净几分。”
医宗听后勾起唇角,“我倒是希望如此。不过我管不了人心,只能尽自己分内之事。”
“可你的同僚也许不是这么想的。”慕沉意指那已经不知所踪的师徒二人。
“不,”医宗抬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十分笃定道,“同僚们跟我是一样的。”
说的越多,底细迟早会被摸清,医宗深知这个道理,转而分析‘叫花子’目前的状况,对他说:“他身上的咒虽不常见,破解却是稀松平常。只要用药浴洗髓净脉,让他在这待上几天,就会逐渐恢复如初。”
“要真是这么简单,哪还用得着你。”慕沉此前当然知道这个法子,但他探查经脉之时便注意到咒法相当容易反噬,恐怕还没洗清之时咒就已经蔓延至全身,发作而亡。因此他觉得究其源头、直接用术法除去是最快捷安全的办法了。
“自然没有那么简单。”医宗意料之内,矜傲地笑了一下,告诉他,“药引子属实难得,放眼石边镇恐怕只有仁心居有了,也不可能轻易交付外人,只要道友信得过我,不出五日便还你一个正常人。”
慕沉未经一秒就脱口而出:“信不过。”
这么刻薄吗?医宗低沉地笑出声,“那恕我无能为力了。”
不知怎的,何初与方子旭吵起来,声音大得不容忽视,慕沉被这么一打搅,方才想起石像的事。从鸿琛堂出来开始,估摸着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时辰。桩桩件件仿佛都是烟雾弹,想着法子拖延时间。
“慕仙师快来!”尹平芜在门外喊了一声。
慕沉与医宗对望,视线交汇,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出门朝尹平芜走去。
他顺道看了眼何初,对方吵得正起劲,跟方子旭有来有回的,无非又是谈到他们的师傅怎么怎么样,以及旧事重提,方子旭又拿当年何初无故离开师门做文章。小辈们也不好劝架,在一旁欲言又止。其实两人见面没聊几句就会这样,慕沉已经见怪不怪了。
“出什么事了?”慕沉问道,不由得感叹这里只有尹平芜是干实事的。
霎时间,方子旭停止了与何初的对谈,朝尹平芜袭去。他是看见了尹平芜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尊石像,被慕沉尽收眼底。
这下便了然,怪不得方子旭不请自来,三番两次地阻止,原来是石像碰不得。
慕沉目光凌厉,步法轻敏地抵住方子旭的攻击。拦不住尹平芜伸手触及石像,仿佛像打开什么机关一样,毫无预兆地进入幻境。可周围的场景与现实一般无二,仁心居还是这个仁心居。
既然如此,又怎么看出他们在幻境之中?
慕沉不可置信地看着此刻敞开的后院,犹如被怨气缠绕的猩红遍布,无处遁形。一群人双手被绑着吊在空中,他向前走了几步,便有人察觉,微微颤颤地抬起头,眼神早已是空洞麻木。剩下的连看他的力气都没有。
噗通,噗通,他心跳变得有些快,幻视当年在鸿琛堂的诡异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