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作品:《五年复仇,三年学厨(美食)

    来人穿着葛布深衣,未佩冠,通身朴素。但方脸凤眼,眼神透出精光,颇有点气质,和做粗活的百姓还是略有不同。


    他颔首走来,一步一步十分沉稳:“江小娘子,有人想见你。”


    江暮归回以一笑。


    两人互行了一个叉手礼便被平安隔开。


    平安看他脸生,以为又是哪一家派来的间谍,伸手就将江暮归挡在身后。


    江暮归和谢渡一般,面上不动一点风色,笑吟吟地问来人是谁。


    “有些话不好当着外人说,我家公子让我把此物交给江小娘子。”


    那人说着,物件也不拿出来,定定把平安看着。


    平安:啥意思?我成多余的了?


    江暮归道:“人来人往的,还有谁傻到在大街上对素不相识的人动手?”


    平安退到柱子后悄悄把两人盯着,见那人伸出手给江暮归一个东西。


    亮闪闪的,有点好看。


    蓝白相间的手链江暮归熟悉得很,动作都缓了一拍。


    这手链是她送给张沄的。


    大约是两年前,贵州地震,张沄和江暮归被困了一天。


    又饿又冷,却偏偏被夹在石缝中不敢动弹。本来就够绝望,未等到第二天的人施救,地又塌陷了。


    好了,现在能动弹了,但是见不着光了。


    饿得肚子咕咕叫,江暮归就想啊,她不会就死在这儿了吧?


    江暮归眼神有种赴死的淡然,问张沄:“阿兄,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这话听着和遗愿像。张沄以为江暮归心死了,便想着用什么法子拖住她一口气。


    他随便凿下一块石头,道:“你把这块石头磨成针,给我缝一个荷包。”


    被黑黢黢的泥沙掩藏不住的,钻石般的光芒。


    江暮归看着这一大片矿山,淡淡的死感没了。呼哧呼哧吸了两口金钱的空气,双眼放光,“哥,我们发了。”


    “哥?”


    “阿兄,你知道吗,时间会让一切不值钱的东西变得珍贵无比。”


    要是能把这座矿山背回现代就好了,江暮归捧着那块金刚石,用一种近乎神圣的表情注视它。


    张沄道:“这倒是。”


    比如酒,再比如情。


    “阿兄,我给你串一条项链好不好?”


    “好。”


    于是江暮归就在那矿山里用石头磨石头,等着人来救。


    磨得没力气了,张沄便将江暮归搂在自己怀里睡觉。等得嘴皮都成了干壳,光终于来了。


    出去后她又在河边磨了半年的石头,大概搞出了个钻石的样式。


    向匠人学了一点工艺,江暮归把古代工艺和现代想法结合将其加工了一下,光泽好了续写,勉强能称得上是一颗钻石,当然和现代工艺品差远了。


    钻石和海宝蓝串起来成了手链,这好看的转运手链大概算是成了。


    “阿兄?”


    “嗯?”


    “转过来。”


    张沄躬腰埋头,十分慷慨地对江暮归献出自己的脖子。


    江暮归闻着张沄身上清香的味道,整个人十分安心,抽出他的手把海宝蓝给他套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滑过手腕,张沄冷不丁瑟缩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


    他直起身看着手链,“不是说给我串项链吗?”


    “哈,都过大半年了阿兄还记得?姑娘家随口说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呢?”


    张沄把手链箍紧了一点,微微一笑。


    海蓝色的宝石间有一颗洁白无暇的石头,阳光一照便有七色的光,那是他妹妹亲手为他做的。


    张沄想,也许这就是牵挂。


    江暮归道:“阿兄,一定要好好戴着哦~你戴着这个,一看就知道是我的人~”


    张沄宠她,只要要求不过分,他对江暮归一向言听计从。何况这还是好事,是自家妹妹对兄长的依赖,张沄开心还来不及。


    “你的人?”张沄带着笑意。


    “有问题?我们就是一家人啊~”


    江暮归看到这颗钻石有两种猜测——


    第一,这人是坏的,要用她阿兄威胁她;第二,这人是好的,她阿兄入狱的事他或许知道一二。


    第一种可能性不大,毕竟她实在没什么被威胁的价值。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阿兄被人攥在手里,她都必须去。


    江暮归道:“烦请等我一会儿。”


    给谢渡留信一封,江暮归便溜了。


    那人对江暮归恭恭敬敬,甚至给江暮归搭了一个轿凳。又是掀帘又是扶手,马车上还有股若有似无的幽香。


    真是舒服啊~


    江暮归没敢醉倒在温柔乡里,默默记着去路。估摸着距离,转了几次弯,就怕被人坑了好及时拔腿就跑。


    大约走了两刻钟不到,马车停下。


    在马车里江暮归就感受到这里的空气和城里不同,这里有股暮沄小店的竹叶味。


    下车一看,果然是一片竹林。


    竹子长得不高,或许是才种下不久的。嫩绿的竹围着一黄色小屋,小屋周围干净明亮,搭了台阶防水,种了名花增香。


    “江小娘子,请。”


    小屋后面有条小溪,推开门便能听到泠泠水声,可谓是坐山环水,惬意非常。


    美景之中,一长发男子以苍山为景。墨色的发丝垂到腿上,欲盖弥彰的遮住他优越的侧面轮廓。


    人比水柔,气比花仙。


    “哇。”


    江暮归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声。


    这厮美得和奕王不同,奕王浓烈得像妖孽,这位脱俗得像道士,给了拂尘就能原地升仙了。


    “殿下,人到了。”


    随着发丝飘起,江暮归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美人的全部面容。只是他人转过来,江暮归却傻了——


    这位殿下没有腿。


    布料被推起一层层褶皱,在轮椅上空荡荡的。


    江暮归听说过,当今的太子是个瘸子。


    “殿下。”


    缓过神后江暮归泰然地看着他。


    残缺依旧没法让人忽视他的容颜,身子因病消瘦,睫毛一颤,桃花都要落了,反倒惹人生怜。


    上天真是不公。


    江暮归不自觉带上姨母笑,把李时中笑得害臊了。


    “于礼不合。”李时中轻轻道。


    他温润得很,温润得端庄沉稳,和谢渡那种装斯文的腔调有本质上的不同。


    这个笑和他侍从的笑一模一样,果真是人相处久了就会越来越像。


    “殿下太美。”


    侍从带着杀气回眸:好一个登徒子!


    江暮归悻悻敛眉,问起正事:“我阿兄呢?”


    “牢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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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殿下叫我来是为了?”


    “告诉你你阿兄是如何入狱的。”


    李时中脾气好,好到就算江暮归开门见山,不用敬语李时中也不生气。


    江暮归指着李时中旁边的凳子,“我能坐吗?”


    “请便。”


    于是江暮归就把凳子搬到李时中身边了。


    “这样说话省力,殿下免得大声嚷嚷。”江暮归嬉皮笑脸道。


    “随你。”李时中递一个眼神,唤侍从拿点吃的上来。


    没让自己这个瘸子仰视她,她是第二个;没拿自己这个瘸子当菩萨,她是第一个。


    物以稀为贵,人越缺什么便会越看重什么。就像李时中需要不参杂任何怜悯和可惜的眼神,就像他需要别人拿他当正常人而不是磕一下就会坏的琉璃。


    拿上来的是一块提拉米苏,江暮归惊道:“长安也有此物了?!”


    “没有,只有我这儿有。”


    长安没有他这儿有?还有倒霉的穿越者?


    江暮归不解,“我似乎没见过殿下?”


    “我也是第一次见你。”


    打哑谜好累,不过江暮归试出了正确答案。


    太子殿下不想说提拉米苏从何而来。既然知晓这个,就能推出提拉米苏的来历。


    长安没有提拉米苏,只有益州有。那太子的提拉米苏只能是益州人带来的,可太子殿下不想说来者是谁,便证明他们关系隐秘的还不错。


    那是谁呢?


    谢渡。


    江暮归道:“平安都不认识殿下的侍从。”


    “子期遇伯牙,流水遇高山,知己相契,无需他人来。”


    “殿下怪信任我。”


    什么都承认了。


    “是安回信任你。”


    江暮归脑子乱了,在想她是不是被卷到不该来的势力里了。


    李时中对江暮归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同安回说的不错,此女子直率坦荡又聪明。


    “那殿下现在能告诉我我阿兄入狱是为何?”


    “你阿兄得罪了礼部尚书,我替他解了围。”


    江暮归懂了,是他阿兄被当成太子党为奕王忌惮了。


    “可我阿兄无官职,何必与小小百姓过不去?”


    “你阿兄中探花了你可知道?其实本该是状元的,只是出身不够,加之当今宋太傅之子德行学识出挑,他成了状元,你阿兄长得好看便成了探花。”


    新科进士,前三甲,前途无量。也怪她阿兄太厉害,江暮归很无奈啊!


    李时中谈起很惋惜。


    张沄那个人啊,看着聪明,但是认死理。但凡有她这个妹妹一半油滑都不至于如此。


    江暮归尝了一口提拉米苏,默默称赞起太子家的厨子。


    手艺真不错,和她做的比起来也不逊色。


    现在她不用担心她阿兄的安危了——


    有太子在,死不了。


    江暮归心头有了想法,却还是装模做样地问一句:“那太子殿下现在想做什么?”


    “自是救他出来,让他顺理成章成为我的人。”


    “你的人?”江暮归尖声尖气的重复了一句。


    瞬间意识到自己失态,江暮归收回那贱兮兮的嘲讽表情,“咳咳,我知道了。我阿兄不愿结党,所以一直出不来。我倒是能去劝他,但殿下得放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