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尸陀林(五)

作品:《财神她喜欢病美人

    古青言在黑暗中睁开眼,窗外火把摇曳,窗外脚步声层层叠叠,不少人来回奔波,没有在素白的窗纸上留下一道阴影。


    披上外裳,推开门,一道身影一晃而过,险些撞得她一个踉跄。但那人却恍若未闻,急匆匆地往窗外跑。


    这样跑着的人不止他一个,数不清有多少披着甲的人从村子的各个角落涌出来,嘴里叫喊着什么往同一个方向冲去。


    古青言听清了,是“敌袭”。


    睿安匆匆从远处过来,就住在隔壁的甄青竹和张辞晚也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房间出来。


    “这是怎么了?”甄青竹打着哈欠问。


    古青言环顾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并没有白日见到的熟面孔。


    “我就住在村口右手边的那排房子里,你们有需要可以来找我!”少年炙热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古青言记得花战白日里好像曾这样说过。


    “咱们去找花战问一问。”她道,率先往那边走去。


    他们几人走到村口时,村里的青壮年基本都已经跑了出去,只留下一些老弱,但也已经全都从屋子里出来。


    他们不慌不忙,很快在村口架起几口大锅,沸水烧开的蒸汽在夜色中格外浓重。煲汤烹肉的,煮纱弄药的,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古青言找了一圈,没看到花战。


    村里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都还留在村里,担任着砍柴烧火的重任,没道理花战跟了出去。


    甄青竹拽住一个添水的少年:“请问花战在哪?”


    少年看都没看她一眼,把手里的水瓢往甄青竹手里一塞:“什么花战?没看正忙着吗?你一个正值壮年的大姑娘,不出去助阵也就罢了,竟连帮着添水都不知道。”


    说完少年就走了,水瓢还留在甄青竹手里,显然是把这个任务分派给她了的意思。


    甄青竹举着瓢站在原地,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一个中年人路过,拽住她的胳膊就走:“愣在这干什么?一会要赶不及了。”


    “三叔?”甄青竹看清了她的脸。


    三叔先是愣了好一会,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客人呐?”


    总算有个认识的人了。古青言走过去,她觉得,在夜色和火光的映衬下,三叔显得比白日里更苍老了许多。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嗐。”三叔摆手,“有敌军来袭。我们这常有这样的事,惊扰到客人们休息了,实在是对不住。”


    他把水瓢从甄青竹手里接过来:“交给我就行了,客人们快回去休息。”


    说完他又眉头一皱,深深地看了外面一眼,道:“我看客人们还是也别睡了,收拾收拾行囊。若是一会城墙被攻破了,你们就从那跑。”


    他拉住甄青竹往一棵树下看:“就是那。那有个地道,看到没有?”


    那是一棵木棉树,没开一朵花。


    白天时有这棵树吗?甄青竹有些恍惚?


    古青言几人对视一眼。这地方还真的有敌袭?


    三叔把古青言几个人推回了房间里,煞有其事地交代了怎么跑更快,哪里躲更安全后,又匆匆就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古青言拦了他一下:“三叔,怎么没有看到花战?”


    “花战?”三叔再一次愣住,似乎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早就没有这个人了。”他说,然后快步离去。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古青言说。


    “我们要跑吗?”甄青竹问。


    古青言想了一下,摇摇头:“再看看。”


    屋门被关上,几人在一种奇怪的氛围里静坐了一会,外面渐渐的静了,只剩下北风呼啸的声音。


    门被再次打开时,天光已经有些微亮。三叔看起来更加疲惫:“敌人暂时退去了,诸位可以再睡个好觉。”


    甄青竹松了口气:“多谢三叔,您也快去休息吧。瞧您累了一夜,好像老了几十岁似的。”


    古青言没有休息,她走出房间,看到村口的那棵木棉树上开出几朵红色的花。


    “这是我们将军种的树。”三叔见她似乎对这树感兴趣,解释道,“长了许久了就是不见开花。”


    “那不是开了几朵吗?”古青言指着那树的枝头。


    对上三叔奇怪的眼神,她转过头去,却见那花不知何时已经凋谢了,连几片落花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未开过一般。


    天光已经大亮了。


    再一回头,三叔也不知何时离去,空中落下纷纷扬扬的雪花。


    “早上好啊!”少年充满朝气的声音带走一夜的阴云。花战拿着扫帚又扫起了雪,嘴里念叨着:“一日之计在于晨,我要好好练功,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村里又飘起炊烟,校场上此起彼伏的呼号声远远就可以听到。一切都好像如昨日一般,但古青言觉得,村里的人好像比昨日多了许多。


    “花战,你昨夜去哪了?”古青言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攀谈。


    “昨夜?”花战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问,“昨夜我就在房里睡觉啊。”


    古青言看他神情不似作伪,陷入了思考。


    “对了,三叔说今日请你们去他家里吃饭呢。”花战道,看了一眼远处,高兴起来,“你瞧,他来了。”


    古青言闻声看去,三叔手里拿着两个大篮子,里面还冒着热气。篮子被三叔紧紧抱在怀里,生怕里面的东西冷了。


    怎么只是片刻功夫,三叔又变得神采奕奕,连头上的白发都少了许多?


    “今日婶婶做了肉蛋饼呢。”花战连手里的扫帚都顾不得了,扔下就冲三叔跑去,脑袋直往三叔怀里塞。


    三叔躲了躲他:“去去去,这是给客人的。”


    “好吧。”花战脑袋耷拉了一点,明显有些失望,“管不得今儿个有蛋又有肉的。”


    三叔没好气地撇了撇他:“有你的份,找你婶婶拿去。”


    少年又欢喜起来,帮三叔抱了一个篮子,兴高采烈地拿给古青言:“你快尝尝婶婶的手艺,那是连城里酒楼的大厨都比不上的。”


    古青言手里被塞了一个肉蛋饼,巴掌大,热乎乎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花战一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不过婶婶可不经常下厨,平日里都是三叔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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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少年贼兮兮地看了三叔一眼,凑到古青言耳边小声说:“可难吃了,也不知婶婶怎么受得了他。”


    没等古青言想好怎么回他的话,花战后脑勺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三叔没好气地骂:“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就你这样,以后上了战场吃草皮树根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哭。”


    人高马大的糙汉子脸上红红的,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


    被抓包的少年悻悻缩到了一边。


    “姑娘你快尝尝。”三叔笑呵呵的,“你们商队人多,家里东西少,饼子做的小了些,你莫见怪。”


    古青言看着手里的饼子,摇摇头:“不小了。”


    三叔把两篮子肉蛋饼全都分给了商队,又把刚刚重新睡下的睿安,甄青竹和张辞晚三个提溜起来拽到了自己家里。


    桌前放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虽看不出是什么,但是里面光人参留有一整颗。旁边的小碟里是腌制好的咸菜,还有一大碗水煮灵芝。


    这一餐……实在是大补啊。


    古青言几人都是硬着头皮坐下的。


    “快吃啊。”三叔太过热情,“你们婶婶的手艺很好的。”


    几个人都没敢动筷子。甄青竹小声在古青言耳边哆嗦:“吃完这一顿,我们不会爆体而亡吧?”


    古青言保持微笑,试图拖延:“三叔,怎么不见三婶呢?”


    没想到,这一问又把三叔问住了。


    古青言发现三叔的记性似乎不大好,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要很久才想得起来。


    但这回,三叔却一直没能想起来。旁边的花战也是一副茫茫然的样子:“婶婶去哪了呢?”


    “这些饭菜不是三婶做的吗?”甄青竹问。


    “是啊。”三叔和花战斩钉截铁地答。


    可是他们还是不知道三婶去了哪里。


    几人更不敢动筷了。


    “三婶……三婶……”花战和三叔念叨着,突然抱住脑袋神色痛苦。


    古青言微微一惊,站起来想扶三叔:“您怎么了?”


    她的指尖刚刚碰到三叔的发梢,三叔忽然又做直了身体,乐呵呵的:“姑娘,你快吃啊,怎么不吃呢?”


    好像他方才从未思考过这么令人头痛的问题。


    古青言不敢再问了,她坐下来,看到旁边已经开始冒冷汗的甄青竹和张辞晚,和一脸犹疑的睿安。她端起碗,尝了一口汤。


    香气扑鼻的热汤在进入口腔的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味道,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然后就……没有了。


    消失在了身体里,腹中好像从未进入过任何食物。


    她缓了缓,在三叔和花战殷切的眼神下,微笑:“很好喝。”


    对上甄青竹“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狐疑眼神,她说:“吃饭吧。”


    三叔和花战笑呵呵地,不停地给他们夹菜盛汤,还讲一些笑话调剂滋味。


    一顿饭吃的有声有色又没滋没味。好容易熬过去,想象中因大补爆体而亡的惨事没有发生,甄青竹摸着肚子对古青言说:“言言,我怎么感觉跟没吃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