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掌班说的对

作品:《登枝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


    佛门清净地里边混进来他一个男扮女装的卫尉司掌班,一个男扮女装的京兆府衙差,还有一个男扮女装的不知名小厮。


    而这个不知名小厮,居然用木棒偷袭他这个卫尉司掌班?


    裘月季觉得有点犯恶心。绕来绕去的,把他自己都绕迷糊了。小厮身子骨不大硬实,被裘月季这一踹一拍,再一摔,身上像是散了架,疼的他一个劲儿咳嗽,告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谁啊?”裘月季不耐烦的说道:“我找茅房来着,你跳出来打我干嘛?怎么的?自然寺的茅房是你管着的?”


    小厮一听这话就急了。想要争辩,嘴唇动了动,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裘月季把纨扇插在后颈,掂了掂手里的木棒,“啧啧,就这身子板还想干坏事?也不看看你是不是那块料。”


    话音刚落,墙角那边闪过一道残影以及慌忙逃窜的脚步声。


    裘月季当机立断,抡起木棒拍在小厮后脑,拔腿追过去。绕过墙角,前边有人提着裙子没命的往前跑。


    裘月季眼睛毒,一看那人甩开大步不管不顾往前跑的姿势,就知道这又是一个男扮女装的。


    “都他娘的什么破事?”裘月季挥动手里还在滴血的木棍,用力将其甩向那人大腿。


    木棍打着璇儿飞出去,正中那人膝弯。


    裘月季朝地上狠狠啐一口,“穿这身衣裳就是不行。一点准头没有。”


    他瞄的是后脑勺!


    那人吃痛扑倒在地,但他仍旧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试了几次,最终还是趴在地上。


    裘月季不紧不慢走过去,“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跑是跑不了的,但那人还是不死心,艰难的往前挪动上半身,像是怕极了裘月季,甚至不敢呼痛。


    “嗬!这是个玩意儿啊!”裘月季弯起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口哨。


    稍等片刻,口哨声或远或近先后响起。


    这是卫尉司的暗号。


    裘月季那一声,是在命令小番子速来找他。


    小番子们回:好的呢!


    哨声一来一回的功夫,裘月季走到那人近前,伸手薅住他后脑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你装神弄鬼的,想干……”


    那人的脸上跟小厮一样,涂着厚厚的脂粉,描眉画鬓,口脂朱红。然而,即便这人化成了灰,裘月季也认得。


    他不是旁人,正是英国公那个本该在刑场上被砍了头的庶子,方布。


    方布没死?


    那死的是谁?


    裘月季当机立断,从胸脯子里掏出个大馒头,放到方布嘴边。


    “你自己叼住了,省得遭罪。”


    方布一眼瞅见裘月季塌了半边的胸脯,惊恐的瞪大眼睛。裘月季好像看懂了他的眼神,点着头道:“是啊,我是塞馒头了。你眼馋也没用!”


    滚蛋吧!


    谁眼馋了?


    方布手脚并用想要挣脱裘月季的钳制,裘月季声音淡淡,“再不老实,信不信我直接打死你?反正你也是个死人了,就算查到我头上,我也不怕!”


    方布满脸汗水,冲的脂粉一道道,瞬间成了大花脸。咕咚一声吞了呑口水,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你放我走。我给你十万两……不不二十万两银子!”


    “谁稀罕你的银子?”裘月季轻蔑的嘁一声,“还二十万两,吹牛吧你。要是你有二十万两银子,不早就离开帝京了?”


    他、他是要离开帝京的。英国公的亲信正他搭桥呢。顺利的话,今晚就坐船出海去爪哇国。


    方布心中五味杂陈。原以为这辈子再尝不到帝京美人的滋味。可巧来个上香的“姐儿”。他远远看着,心痒难耐。


    “姐儿”腰细腿长,胸脯鼓鼓。临行前,睡个这样的“姐儿”,也算此生无憾了。以后,他就得去爪哇国睡爪哇“姐儿”了。


    从前的方布,想睡哪个“姐儿”,直接掏银票。但是现在的他跟从前不一样了。


    就想玩点野路子的。


    方布吩咐小厮去把“姐儿”敲晕,拖到背人的地儿,睡了便罢。“姐儿”醒了,哭着喊着自己被人玩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打掉牙活血呑。


    光是想想就觉得通身舒畅。


    方布没想到的是,“姐儿”不是“姐儿”,而是卫尉司掌班裘月季。


    该死的!


    裘月季闲得没事塞那么大馒头干嘛?他就不能弄个小笼包或是桂花糕装装样子?


    方布悔不当初。吞咽一口,试图说服裘月季,“我没有二十万两银子,可我们家有啊。你去英国公府,找我父亲。你要多少,他给多少。”


    裘月季闷声冷哼,“你就是个坑爹的货!”说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大半个馒头塞进方布嘴里,撑得他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小番子们先后赶到,看见地上捆住手脚,嘴里塞着馒头,男扮女装,不知犯了何罪的歹人。再看看少了半边胸脯,鬓发散乱的裘月季。


    “掌班……这、您……”


    裘月季两手掐腰,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你们呐你们。男扮女装就认不出这玩意儿是谁了?”


    他嘴里还塞着您的馒头呢。都快把面皮撑破了。上哪认去啊?


    小番子们敢怒不敢言。再者说了,不是来查鲜芝的吗?弄个男扮女装的算怎么回事?


    裘月季懒得跟他们废话,“那谁谁谁,把拐角那个后脑勺淌血的捆了。回卫尉司!”


    “拐角没人呐!”小番子们面带惊恐,紧紧盯着裘月季。掌班是不是撞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裘月季眉头紧皱,“人没了?”稍作思量,“先不管那个小的。抓住这个大的足够卫尉司在陛下面前露脸了。”


    小番子们胡乱点着头,“掌班说的对。”


    真是笨的没招了。


    裘月季单手提起方布,将其甩到肩膀上扛着,“那谁谁,把自然寺的庵主带上。哼!弄不好自然寺是第二个善楼。”


    话音刚落,大殿方向传来一阵尖叫声。


    衙差瓮声瓮气的呵斥,“嚷什么嚷什么?自然寺摊上官司了。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哎呀!京兆府跟着添什么乱?”裘月季扛着方布,疾步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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