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奥薇莉娅的病房内，四个人两对立而站，各有所思。


    “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艾尔它吃掉那只幽冥鬼狼的心脏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莉莉雅指着旁边披着斗篷，一脸漠然的艾尔，向奥薇莉娅和路西诺解释道。


    但是看起来，她们并不能很快接受这个“事实”。


    这一次，艾尔的融合十分顺利，也没有出现像前两次一样的黑暗魔力外溢事件，像是已经轻车熟路了一般。第二天的夜里，他就结束了融合，相应的，实力和外貌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融合之后的艾尔，头上出现了一对弯曲的鬼角，后背也长出了酷似巨龙的翅膀。与此同时，他也告诉莉莉雅，他已经完全进入了五级魔兽的行列，如果再次遇上之前那两只幽冥鬼狼，将完全不会是他的对手。


    经过这几天的治疗与休息，奥薇莉娅已经可以站起来了，只是行动还有些不便，需要有人在旁边搀扶。不过，受了那样的伤，能在短短两三天里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十分强悍的身体强度了。


    此时的奥薇莉娅正站在艾尔的面前，打量着这个头上同时有鬼角与兽耳存在的少男，“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一起击杀了一只五级幽冥鬼狼，还把另一只五级幽冥鬼狼给打跑了？”


    “啊，哈哈哈，对啊，用了一点点小手段，运气好，运气好，”她看着莉莉雅抓着后脑勺的头发，双眼飘忽不定地看着旁边的“人”，抬起胳膊用肘子戳了戳他，“对吧，艾尔？”


    而那个神情冷漠的少男，只是默默点头，发出一声单调的“嗯”。


    奥薇莉娅看向路西诺，企图从他那边了解一些有关魔兽的知识。比如，魔兽真的能通过食用其它魔兽的心脏来获得一些它们的外貌或能力吗？


    会意了奥薇莉娅的问题，路西诺沉吟片刻，有些艰难地点头：“确实有在书中看到过这种情况，但是太过小众了，我也不敢肯定……而且……”


    说着，路西诺盯着艾尔头上的那对鬼角，接着目光慢慢向下，转移到那张妖媚漂亮的脸上，“就算可以，我也没听说过幽冥鬼狼能够化形成人形，倒是你之前遇上的夜魔……”


    路西诺不说话了。


    猜到路西诺想说什么，莉莉雅赶忙接话道：“可是那几只夜魔的尸体你们也看到了，是完整的，当时我可没有让它去吃那种东西！路西诺，你看过那么多书，都不清楚艾尔身上发生了什么吗？”


    莉莉雅的这句话基本上就是在表达一个观点：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啊！睡一觉就成这样了！路西诺你见多识广博览群书，看过那么多书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问题被抛回自己的身上，路西诺也只能承认道：“抱歉，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或许我的老师可能知道一些。”


    听着路西诺的话，莉莉雅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奥薇莉娅，那副“可怜”的模样，看起来像极了一个为了自己使魔而心焦着急的主人。


    如果对方不是莉莉雅的话。


    可能是被“骗”得多了，奥薇莉娅觉得莉莉雅的话信一半就可以了，全信那迟早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


    不过，撕破脸也没有必要，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证据或者去质疑莉莉雅或者艾尔。她们为了救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断后，虽然现在的情况变得更复杂了，但至少莉莉雅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也就足够了。


    总比让这个魔女和帝国为敌要好吧？


    轻叹一口气，奥薇莉娅将目光从艾尔的身上挪开，转而投向莉莉雅的脸上，“他这个样子有什么不舒服的情况吗？或者说副作用之类的？”


    “没有，除了看起来有些可疑，别的好像挺健康的，甚至连人话都学会了，”听了奥薇莉娅的话，莉莉雅就知道她没打算针对自己和艾尔，当即松了一大口气，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唉，都说狗随主人，跟着我就是聪明！”


    “噗嗤——”同样平复了心情的路西诺听了莉莉雅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就是这样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笑声，却引来了艾尔一个刀子般冰冷的目光。


    路西诺收敛了笑容，有些不太理解。这只使魔虽然很乖巧，一直也都非常听话地跟在莉莉雅的身边，和他以及奥薇莉娅基本没有什么交集……但他好像对自己很有意见？


    这已经不是路西诺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察觉到路西诺细微的表情变化，再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莉莉雅就看到自家使魔那犀利的眼神，以及在发现自己看他之后瞬间变化的表情。


    转过头来，莉莉雅能从艾尔的眼神中看出一点“委屈”的情感在里面。


    莉莉雅感到疑惑，她也没有做什么啊？


    一直看着对面两人的奥薇莉娅笑着摇摇头，莉莉雅和艾尔的相处模式和先前几乎没什么差别，看起来莉莉雅是真的才发现艾尔能变成人类，大概是她多虑了。


    “他现在是变不回去了吗？”奥薇莉娅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如果艾尔能变回去，那莉莉雅应该没什么必要将这个秘密告诉她们，但如果艾尔变不回去了，那就需要考虑给他安排一个“帝国人类”的身份。


    毕竟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能化形成人的使魔”。


    摸了一把艾尔的大毛绒尾巴，稍微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莉莉雅对奥薇莉娅的问题感到奇怪：“变得回去啊。”


    奥薇莉娅有些惊讶：“居然……我还以为如果他能变回去，你会把这个当成一个秘密。”


    莉莉雅咧嘴一笑，没说什么。


    她总不能告诉奥薇莉娅，自己就是故意趁着这次离队，好编造一个理由让奥薇莉娅和路西诺接受艾尔的人形吧？


    基因融合以后，艾尔告诉莉莉雅，现在那个被动生效，需要一直压制的化形魔法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个可以自行控制的化形魔法。也就是说，它以后都不需要压制这个魔法了，想变随时可以变。


    但考虑到有些时候人形可能会更加方便，以及后面遇到紧急情况时艾尔多半还是会暴露人形状态，那还不如就趁这个机会直接告诉她们，顺便再收获一波好感度和信赖值。


    毕竟这么大一个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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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外人分享的，既然说了，就代表“莉莉雅很相信她们”。那一向正派的奥薇莉娅和路西诺自然不会“辜负”莉莉雅的信任。


    看着莉莉雅的笑容，奥薇莉娅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又上了这位魔女小姐的当。


    许久没有听见莉莉雅的回答，奥薇莉娅便继续说道：“虽然他……艾尔先生的样子看上去和普通人类有差距，但对外可以说是半兽人族的混血。那边的混血种外貌奇异的很多，这么说的话，也就不会有人有质疑了。”


    一旁的路西诺摸着下巴再次发话：“如果抛开颜色不谈，其实艾尔的样貌和铃娅圣女还挺像的，都是长尖耳朵，大尾巴。”


    这话把莉莉雅听乐了，她举起手摸了摸身边艾尔的耳朵，踮起脚在他脑袋边上笑道：“艾尔，说你像圣女哦！”


    圣女和圣兽，也就差了一个字嘛，没什么差别的。


    艾尔的脸唰一下红了，有些绷直的身体下意识朝着旁边挪了一小步，又咬着下嘴唇靠回来，小声反驳了一句：“不像。”


    然后，一道冰冷的眼光射向路西诺。


    路西诺又是一呆。


    他说的是实话啊，而且也不是什么坏话吧，这个使魔他就是在针对自己吧？为什么啊？没理由啊？


    莉莉雅笑着点头：“对，不像，你比她高！”


    那位圣女还没有自己高吧？娇小的身躯却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能量，莉莉雅十分敬佩她。


    插科打诨结束，奥薇莉娅的身体稍微有些支持不住长时间站立，便坐在了一旁的桌边，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某处道：“我们现在在这里，这座叫普利特的镇上，已经属于南部联邦的地域。再往南边走，就是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城市，同时也是奥修斯传信来告诉我的，路易斯停留过的城市。”


    听到“路易斯”这几个字，莉莉雅立马来了兴趣，下意识就伸手拉住了艾尔的手腕，把他朝着桌子的方向带。


    踉跄了两步，艾尔紧跟在莉莉雅的身后来到方桌旁。


    低头看去，奥薇莉娅手指指着的城市，名为泽梅拉城。


    “停留过？意思是他到了这个城市之后，又去了其他地方？”莉莉雅注意到奥薇莉娅话中的关键点，感到有些奇怪。


    奥薇莉娅点头：“是的，根据奥修斯的传信，路易斯在泽梅拉城停留了两日后，又动身前往了其他地方。现在天空骑兵团正在前往泽梅拉城，准备先去泽梅拉城搜寻一番。”


    奥修斯和奥薇莉娅之间的信息传递是靠传信，因此是有一定的延迟的，或许在她们说话的这会儿，天空骑兵团已经抵达了泽梅拉城，甚至可能已经找出了第二处实验场。


    但莉莉雅总觉得不对劲。


    她检查了放着没管的标记魔法，发现确实如奥薇莉娅所说，路易斯在某处停留了两天后，又朝着别的方向前进了。


    “只停留了两天，就去了其他地方，为什么要这么做……”莉莉雅皱着眉头，有些想不通其中的逻辑，“那按照你的计划，我们接下来要去泽梅拉城吗？”


    奥薇莉娅点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