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添砖加瓦

作品:《夫人今天动手了吗?

    仇兰辞将虞欢送出府门后回到卧房,他要把从吴钧那穿回来的衣裳换了。


    更衣时突然从袖子里掉出个东西,仇兰辞弯腰去捡,是他从吴钧那抢来的香囊。


    他抬手想丢出去,临脱手时又迟疑了。


    小巧的香囊只有半个巴掌大,他先前没细看,现在才发现这香囊上绣的不是花草之类的图案,而是个平安符。


    仇兰辞莞尔。


    倒是实用。


    他模糊记起,前世也看过这个小东西。


    是某个清晨,他在塌边捡到这香囊时曾问过一句,吴钧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不打紧的物件。”


    仇兰辞听后嗤之以鼻,不打紧的东西却天天不离身,吴钧定是在敷衍他,仇兰辞这样想着,于是之后便再没问过他的私事。


    手上的香囊十分精致,想必是哪个女儿家绣的,或许是哪个相好儿送的,不屑得告诉他。


    仇兰辞负气,将香囊打开,里面装着两撮头发。


    一股参差不齐,是吴钧的,另一股残留着打结后被梳理开的痕迹,是他的。


    难以想象吴钧是如何坐在桌前单手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而后又一点一点地将他打结的发丝捋顺。


    仇兰辞低睫看着纠缠在一起的青丝,就像是纠缠不清的他们,纵使解开又如何,最终不过被囚于这一方天地,彼此相看两厌。


    英英莽撞地推开房门,仇兰辞被她扰乱思绪,轻声斥道:“怎么这般慌张,都忘了敲门。”


    “公子恕罪,奴婢知错了,哎呀公子!您快出来看,吴大将军送了个人来!”


    “人……什么人?”


    仇兰辞放下手中之物,起身跟随英英前去。


    院子里,将军府的人一身黑衣,蒙着面,站在自明面前,俩人大眼瞪小眼,中间地上摆了个麻袋。


    黑衣人见仇兰辞来,抱拳行礼:“在下余久,见过侯爷。”


    这是送来的人吗?仇兰辞纳闷,挥手让他免礼。


    一旁自明指了指地上,一脸欲言又止。


    余久解开麻袋,露出个疑似人头的东西。


    “此乃将军献给侯爷的,这边有一封将军的手信,请侯爷过目。”


    仇兰辞心头猛然一跳,但觉不妙,他接过信拆开来看,信纸上只写了两个词。


    “聘礼。”


    仇兰辞愣了又愣,将信递给自明,蹲下身去看。


    地上的人鼻青脸肿,浑身是血,但凭穿着体态依稀看得出是那日的刺客。


    仇兰辞脊背发凉,掌心满是虚汗,他面不改色站起道:“你家将军有心,他可还说了别的?”


    余久道:“将军说贵府多半老弱幼小,若是有意外发生,怕无人可用,让属下留在侯爷身边保护。”


    “谁幼小啊!你怎么说话呢!”英英炸毛,她怎么不能保护公子了!乌漆麻黑的丑东西只会挑拨离间!


    “用不着,地上的留下便可。”毕竟比起刺客,余久看着更危险。


    “属下身为暗卫,不会打扰侯爷,况且……”


    仇兰辞额角狂跳:“况且?”


    余久颔首:“将军说侯爷不留属下,就不必回去了。”


    好,好……


    好你个吴钧,卑鄙小人。


    最终余久留在了侯府,吴钧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侯府好像确实没有像样的侍卫。他当年以喜清静不喜人多的理由,婉拒了明和帝要配给他的侍卫。


    仇兰辞让余久把半死不拉活的刺客带下去,请了大夫,他得医好了这人留着问话。


    余久那边当真是不打扰,安顿好了俘虏便消失了,但要唤他,他又会从某个犄角旮旯出来。


    大白天的穿夜行衣,将军府的人都怪。


    仇兰辞腹诽着。


    提到吴钧,这厮那边什么都不说,留他独自揣测不安。吴钧若是不知这刺客是他所安排的,何必送来,只为让他图个解气?若是知道,将人揍了一顿送来,是为了向他示威?


    仇兰辞思绪不宁,胡乱猜测。


    总而言之,这侯府莫名其妙又多了两张吃饭的嘴。


    晡时,皇宫内。


    明和帝在紫宸殿前殿阅读手中信件,他下位坐着的人半隐在暗处,看不清脸,即便青天白日,仍透露着诡谲的气息。


    左右被屏退,殿中只有他二人议事。


    明和帝语气轻快,带着戏谑:“昭平要杀吴钧?呵呵,真没叫朕失望。”


    他语气亲昵随意,要让不知情者听了,都兴许是以为是在说家事。


    下座之人声音阴冷,虽不似太监那般尖细,却也瘆人:“陛下先见之明,派臣从中作梗,只是……刺客被吴将军捉拿,严刑拷打后送去了昭平候那里。”


    “无碍,他二人关系至此算是冰裂,且等来日火上浇油,便是溺水困兽,死到临头罢了。”


    明和帝冷哼,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到茶杯里,心中冷嘲,毛头小子,拿什么和朕斗。


    “陛下圣明。臣还有一事。”


    “讲。”


    “近日黄云山匪盗猖獗,山形险恶,易守难攻,江州刺史上书恳请陛下派兵剿匪。”


    “爱卿看着办便是。”


    “是,臣领命,定不负陛下圣望。”


    几日过去,离成亲的日子只剩一个月半,李安近日开始教他些基本功,每天早晨都会过来一趟。


    虞欢前几日得知吴钧将刺客送到侯府,急着想来一趟,被仇兰辞按下,二人说好等到那刺客伤好,能说话了再来。


    谁知这刺客恢复神速,每顿能吃两三碗,身上除了一些外伤还看着严重,说话交谈已不成问题。


    于是今早,急匆匆来审人的虞欢和李安在他这小院子里碰面了。


    仇兰辞坐在槐树下托腮神游,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颇为头疼。


    李安进院门一见虞欢便落了脸色,看起来十分不悦,而虞欢依旧笑得吊儿郎当,只是在仇兰辞看来这笑里隐约多了点什么。


    直到后来,仇兰辞和吴钧相处久了,他才想明白,多了点骚。


    虞欢见了李安后也不提审讯的事了,就坐在小石凳上,盯着他俩,看得仇兰辞发毛。


    而李安也表现的颇为急躁,曾七次将地上的小石子踢飞射向虞欢,三次以叶飞刃划将虞欢的衣袖划了个口子,还有一次是李安离开时,虞欢追上被绊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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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今日,仇兰辞才切身体会到李安此人武功之高,以及虞欢这厮有多抗揍。


    他也想学飞树叶踢石子。仇兰辞望天叹气。


    最后审讯的事落在仇兰辞一个人身上,他喊来英英和自明在门口守着,顺便支走了余久。


    仇兰辞问出刺客叫丁十七,三岁被遗弃当了小乞丐,被街上的老乞丐收留,后来老乞丐病死,他被影阁捡走,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


    丁十七说:“影阁的杀手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每个等级又各自有排名,别看我今天叫丁十七,说不准下一次就叫丙十一了。”


    仇兰辞问:“那你们怎么分辨谁是谁?”


    丁十七肿着个猪头脸,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但仇兰辞觉得大概是不甚在意之类的情感:“不重要,昨日说过话的人也许明日就死了,谁会在意将死之人的名字。”


    仇兰辞缄默,又问了他有关阁主的事,这次丁十七一问三不知。


    “那你知道什么?”


    丁十七转了转眼珠子,语气嫌恶:“那的饭没有这的好吃。”


    仇兰辞无语,看得出来,要不是侯府家底殷实,早被他吃穿了,他甚至怀疑,影阁嫌他吃太多,想趁此机会把他除掉。


    “你先前说刺杀失败回去被打一顿就没事了?”


    “那个啊……我猜的,没人和我说这个,不过我上次看丁六失败了回来啥事没有。”


    “你怎么确定他是丁六?”


    丁十七不说话了,仇兰辞便明白了,他不确定。


    “影阁是如何控制你们的?”据说这种刺杀组织会用毒或是蛊来保证手下之人的忠诚度。


    丁十七好像被问住了,他顿了顿,有些不确定道:“每天早上诵读阁内规矩向阁主展现自己的忠心,晚上还要听先生讲课学习如何忠于影阁……”


    仇兰辞越听越不对劲,怪异地看着丁十七,欲言又止。


    但是他问了这么多关于影阁的事,除去不知情的,丁十七可谓有问必答,不像说谎。


    “听说是以前执行任务时有人忘了服用解药,突然毒发,任务失败,事情败露后差点出事,从此就禁止服药了。”


    真是荒谬,谁能想到这么荒谬的事会发生在大祈第一杀手组织里。


    仇兰辞垂下眼帘,丁十七说吴钧什么也没问,只把他揍了一顿就扔到这来了,搞不懂这厮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你可有别的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他丁十七,若是知情人听去恐怕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我从小就是叫花子,后来被捡回影阁,没别的名字。”


    “那你以后叫小黑吧,左右无处可去,便留在侯府打杂。”


    丁十七面露嫌弃:“好难听的名字。”


    仇兰辞腹诽,他这个饭量没叫他小彘是自己心善。


    “那你说叫什么?”


    丁十七想了想,语气兴奋:“十一怎么样,我一直想超过他。”


    “也行,好好养伤,之后有事等着你做。”


    仇兰辞叮嘱一句,推门离开。


    此后过往,昭平侯府也许会热闹许多。


    这时的仇兰辞还不知,他招来了个怎样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