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换亲后她与病娇签订互助协定

    “你别过来!”


    江映豁然抬手。


    空中划过一道白光,陆千景在刀刃几步开外停住,确保不会被匕首刺伤,头朝前探去,脚下一点没动。


    “行行行,我不过去,你先收了匕首。”


    她眯着眼思绪飞转,江映气息紊乱,面色赤红,耳尖红得几能溢血。


    眼睛突然一亮:“江大人,我懂一点点医术......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江映抬眸怒视。


    陆千景被他眼中火气震慑,仔细咀嚼他眸中神色,以为他不信又当他忌讳,悻悻道:“我真的知道,生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可别讳疾忌医。”


    “我没事!”


    “不就是中暑?你把匕首收起来,我带你去树下。”眼见江映脸色愈发难堪,她心中好笑,指着树下一片阴影。


    “不必了。”江映气息平缓许多,手腕一转匕首藏入袖中,将信将疑道,“李小姐当真会医术?”


    陆千景点点头,勉强勾勾嘴角,眼前一道灰蓝遮住,江映举着袖子。


    “李小姐既然通晓医术,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陆千景抬了抬眼,装模作样去看,脑中一团烂泥,那袖子上印着一团水迹,一道古怪的秾香飘来,突然,她隐约有了答,眉头挑了挑,茫然的视线逐渐聚焦。


    陆千景的神情被江映尽收眼底。


    宴席上,他刚端起酒杯,一眼扫到酒面上浮着的点点痕迹,放在鼻尖闻,一股香甜钻入鼻腔。


    这中气味他似乎在哪里闻过,略一思索,想起和同僚逛花楼时闻过,那些人如何搂着女子进屋,沉闷的碰撞声、婉转的呻吟声涌入脑海。


    愣神之际,裴述还一个劲劝酒,他把酒洒在衣袖上。


    他满心猜疑,李侍郎到底想怎么样,是知他不愿定亲,索性下药让他要了他女儿,威逼着促成亲事。


    他佯装醉酒,也得到了李府特殊对待,当真有人引他来后院......


    他垂着头,眸光落在陆千景若有所思的脸上,等着他的人怎么成了李家二小姐。


    据说那药药效极烈,极难把控奋迅,这丫头懂医术,想必把得稳用量,她才是真正下药的人。


    李家怎会下作至此。


    湿了的衣袖垂下,手腕翻转一圈,刀柄缓缓抵在陆千景下巴上。


    “李小姐应当认得啊。”


    陆千景可太认得了,喝了就能让人意乱情迷的药。


    得知江映清醒那刻,她就知道他没有喝药,但他不也是主谋之一?


    莫非弄错了......对着那张骇人的脸,陆千景百口莫辩。


    她也是被人坑了。


    谁让裴述李云舒那两个废物没把人灌醉......但她能说吗?


    紧张羞愧各种情绪逼得人几近窒息,她闭上眼心里窝囊气直往外冒。


    不是说好她才是运筹帷幄,反杀丑角的正义之士。


    不该是她把坏人一网打尽!


    她顺着刀柄的力度抬头,好奇的桃花眼睁到最大,稳稳对上江映眼神,那张脸宛如暴雨前滚滚乌云,


    “不是酒吗?”


    头顶传来一声不太明显的笑。


    江映被陆千景拙劣的演技逗乐。


    “李小姐不知道,那我说说你也许就明白了,这酒气味不对,若真是他们所说的陈年黄酒,为什么会有那么浓的香气......”


    陆千景在风中凌乱,裴述找来的到底是什么烂大街劣质药,“江大人,如果我说我也被人害了,你信不信。”


    “在前厅你和裴述眉来眼去,后来裴述就不停给我灌酒,你说这酒没问题?”他顿了顿,嘲讽道:


    “你与裴述,同气连枝。”


    陆千景一噎,裴述那是在挑衅她,当然她也没怀好意,完全不是江映想象中那种同盟勾兑关系。


    她心中恼火,只能挑江映逻辑不顺的地方:“你既知道我和裴述定过亲,我跟他感情又好,过不久就是夫妻,看两眼怎么了?”


    “你当所有人都像你和我大姐,你知不知道我娘和我姐姐都不喜欢你,她们这些日子正打算找个时机退亲呢。”


    江映低头不语,似在失神。


    陆千景心头一喜,她迅速做出判断,江映还是在乎她大姐的。退一万步说人大抵总要些脸面,哪怕他对李云舒无意,也不见得喜欢被人轻视。


    她尝试着推开刀柄,瞬间刀上相对的力道重了几分,她迅速收回手,


    “江公子是想在我家杀了我吗,你不怕我大姐更不喜欢你?”


    江映漫不经心,“你大姐就是李云舒?”


    陆千景点点头,心道这也要问?


    “她看我不顺眼?”江映冷笑。


    “啊......”陆千景额角突突,带了些崩溃,她这是不小心戳到坏人伤心处,被人羞恼之下顺手捅死的人,她强行园回来。


    “倒也不是那么不顺,还有转机。”


    她叹了口气,半真半假道,


    “我姐姐不喜欢你,我们全家人想了个法子,让你我姐姐见你一面,可是你看你都做了什么?还想杀别人妹妹。”她重重啧了一声,“现在全完了,我姐姐早就走了。”


    她嫌弃地扫眼江映,浑身一阵恶寒。


    江映笑了。


    这是怒极反笑?


    却又不像,犹如冰山破出一道裂纹。


    陆千景被他唇角轻勾起的一抹晃了一下,如果她没被吓得头晕目眩眼花缭乱视物不清,江映这笑容倒像由心而生。


    至少,她可以确定江映心情好了,白森森的匕首被人收回鞘中,陆千景挺直要背,还没来得及放松,怡韵亭那头一声砰响传来。


    陆千景心跳剧烈,她怎么忘了李夫人还在里面。


    一声不止,喘息间又是哐当一下,江映下意识朝声响处看去。


    江映面色愈发疑惑,她猛地伸出手拉住江映胳膊,愁眉苦脸:


    “你看你喝点酒就醉,喝醉了又要耍酒疯伤人,我还得带你去醒酒。”


    她满脸凌乱,半拖半拉把人拽到远离亭子的溪边。


    溪水金光,天空划过几声鸟鸣,花香随风。


    “看吧,我就说了要带你来醒酒,这有条溪,溪上有风,风一吹不就神清气爽?”


    “你看我。”


    说着,她高举双手,做出吹风的样子,裙摆被风吹起,一垂眸,她被飘然的裙带缠了一身。


    半晌沉默。


    江映一动不动看她,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在说“蠢货”。


    陆千景突然觉得有点冷,悻悻收回手。


    江映带着怜悯傻子的眼神看她,又往怡韵亭的方向看去。


    陆千景慌了,摘下头上蝴蝶发钗:


    “你看这里有那么多蝴蝶,你知道怎么抓蝴蝶吗?”


    不等江映回答,她笑嘻嘻道:“我猜你一定要说用手抓,或者用网捕,”


    她把簪子放到溪边一块光秃的湿软泥地上,扎进地里固定,只露出纱纺的蝴蝶。


    “蝴蝶喜欢在池水边喝水,经常是看到同伴喝水,然后聚成一堆,你趁它们不注意,直接抓住就好。”


    大功告成,她后退一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祈祷江映会对这种无聊的把戏感兴趣。


    他应该不喜欢蝴蝶吧。


    陆千景没指望江映看蝴蝶,她一条腿快要迈出半步,默默做好跳溪的准备,如果江映还打算去怡韵亭,她就跳下去。


    溪水不深,只能没过半腰,就算江映真的见死不救也死不了人。


    耳边许久没有动静。


    她悄悄睁开一点眼睛,在眯成一条缝的画面里,江映缓慢蹲下身,眼神专注地盯着沿溪的一小片沙汀,眸中含了缥缈不定的笑意,额前几缕发丝泛着金光,莫名有些温暖。


    陆千景看着他的脸,有些出神。


    只一瞬,他抬起头黑润润的眸子盯着她,声音轻柔:“李小姐,你的法子不管用啊。”


    他疑问的神色里透着一丝懊恼。


    陆千景强笑:“啊?”


    不安涌上心头,她也没保证这法子一定管用,不会不管用就要被杀吧?


    她擦了擦汗,赔笑:“要不再等等,你看这只!”她惊喜地指着一只在低空飞旋的玉色蝴蝶。


    蝴蝶轻巧点上一株花心,又飞来一只,两只蝴蝶交缠着飞远。


    江映抬手掠过一朵白花,动作又轻又快,熟练得像是做了千百回,不动声色就从花蕊上取下一只蓝翅蝴蝶。


    他捏着蝶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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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的手指抚过蝶翅,一下一下温柔又小心,仿佛生怕伤了蝴蝶。


    陆千景望着他的脸。


    他看蝴蝶的眼神比看人柔和不少,眼睫低垂,笑容变得鲜活,如同一朵罂粟绽放,阴森森透着寒气。


    “李小姐想要抓蝴蝶,还需要一只真的蝴蝶作引子才行。”


    “你先抓一只蝴蝶,”他把蝴蝶递到陆千景手上。


    蝴蝶被他捏得快要闷死,巨大的翅膀迟钝扇着,虚弱地躺在陆千景手心。


    “用针从它后背正中刺入,最好是竖着,不要倾斜,然后用火把它烤干,不能太近,否则你的蝴蝶就要被烧掉了,烤干后再用明纸压着。”


    陆千景听得抖了一下,汗水从额角滑落,似有火烤。


    “然后它就变成了一个傀儡,只能受人利用,拿来戕害无辜的蝴蝶。”


    说罢,他目光凉凉扫过少女额顶。


    陆千景心头猛地跳了一下,江映是在点她?


    手中蝶翅越闪越快,过了好一会,重新飞向天空。


    陆千景惊吓道:“它走了!”


    江映目光随着蝴蝶飞远,等蝴蝶没入碧空才缓缓回过头,不解地看着陆千景,“飞走了不比被坏人用针扎死好吗?”


    陆千景:“好.......当然好。”


    等等,她刚才不还是傀儡,怎么又成了坏人?


    “好啦,李小姐,我没有功夫陪你浪费时间,告诉你姐姐,要是不想成亲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退掉这门亲事就好。”


    江映总算忘了怡韵亭,正朝前厅方向走去。


    江映应该是不打算和她计较了......陆千景转念一想,江映凭什么来找她麻烦,有本事去找裴述好了。


    她用力搓着双臂,冰凉许久的胳膊找回些温度。回到花园时,李云舒正与几个女伴说话。


    她想起自己已经毁了她的婚事,江映大约已在和李侍郎商量退亲之事。


    平心而论,这非她之过,但她已经能预料得到,李云舒无论如何都会把责任往她身上推。


    若让李侍郎知道是她搅黄了亲事,她在李家怕是活不下去了。


    她转往前厅跑,阳光明媚,红柱投下的阴影和日光在眼前来回交替。


    江映抬起头,隔着镜面般的湖水是一道长长的回廊,靛青的琉璃砖瓦浮着晶晶点点的光,廊下精雕细画,五步一流苏,随着少女经过微微摆动。


    春末京城,天空万里无云,山石上苔藓青绿,杨柳扶风,柳絮如雪,纷纷扬扬在湖面飘旋。


    少女宽阔的裙摆在身后飞起,他脑中蓦地冒出一只巨大的蝴蝶。


    他垂下眼帘,睫毛在冰凉的面颊上投下阴影。


    不过是个寻常官家子弟没什么区别,顽劣随性,荒唐可憎,视人如草芥。


    一团柳絮飘到眼下,他抬手接住,捏成一团松开手指,白团在炉中烧成一颗火星。


    陆千景步子太快,差点撞上个人,李侍郎的黑脸惊现眼前,她疑惑李侍郎怎么会带着一群人往园子的方向去。


    “你怎么来这?”李侍郎正举杯大笑,突然遇上个不长眼的,他被酒气熏红的脸神色不耐。


    “没见我正忙着嘛,你怎么往前厅来了,一边去。”


    李侍郎对这个女儿没多少耐心,倒是一旁好友用杯子杯碰了一下他酒杯,叮地一声脆响穿透空气:


    “你家那六角亭倒是精致,我还念着上次雪天咱们赏梅咏雪,再喝点酒,当真快活。”


    “是啊,要说景色,怡韵亭可称得上一绝。”


    “你家管家是个得力的,在那备了雅席。”


    “许是嫂夫人吩咐,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嫂子的一番好意啊。”


    见同僚兴致高昂,李侍郎高举酒杯。


    “走走走,咱们一起去怡韵亭。”


    怡韵亭哪有雅席只有李夫人,陆千景疑惑,管家怎么还敢欺骗老爷。


    半晌,她突地记起那计划的一部分,都怪江映快把她吓得半死,她险些忘了,这个时候裴述与李云舒里应外合,把所有人骗到怡韵亭。


    心中略微可惜,亭子里只有一个李夫人,没半点看头。


    一转眼,却见李夫人的贴身侍女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前厅,此刻瑟瑟发抖,一路踉跄头也不回跑回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