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穿越史前搞基建

    岑商是被冻醒的,刺骨的寒风像冰凌一样扎透皮肤,穿入骨髓。


    入眼是一片冰雪覆盖的银色大地,背后是低矮的山丘,不远处稀疏的树林在风中瑟缩。


    勉力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瘦弱又矮小,皮肤发黑,涂抹着干掉的黄色泥浆。胸前微微鼓起,肚子突出,遮挡住了隐私部位,两条细腿打着冷颤。


    她没有穿衣服。


    岑商茫然四顾,在她旁边躺着一个身体蜷缩成虾米的小裸人。岑商伸手拨开他一头毛躁的黑发,露出一张让她如遭雷击的脸。


    他看上去十岁左右,两条眉骨外突连成一道,鼻翼大而宽阔,颧骨高隆,下半张脸以瘪起的嘴为中心,整个突出来,样子有点像……像孙悟空。


    不,更准确一点,是像猿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眉骨,特征和眼前人一模一样。


    不对。


    她明明刚因白血病去世,医院中消毒水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怎么会又再次醒过来?


    这是梦还是地狱?


    寒冷冻得人无法思考,岑商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寻找一个能阻挡风霜的庇护所。


    小裸人发出了微弱的轻咳,证明自己还有一息尚存。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鬼地方的,也对周围的一切一无所知,眼前的小裸人是她唯一见到的同类,多一个人说不定还能多一分希望。岑商咬咬牙,用残存的力气架起小裸人,环视一圈,最后选择去往山丘的背风面。


    雪下的不深,但湿冷的空气和另外一个人的重量却让岑商步履维艰。她在地面上四处搜寻,找到一根齐腰长、两根指头粗的木棍充作拐杖,片刻后便到达了山丘前。


    将小裸人背到身后,找来藤条绑住他交放在自己身前的双手,在这个过程中他哼唧了两声,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雪遮挡住了地面,岑商没有保护的手脚时常被石砾划伤,却因为冻得几乎僵麻而感觉不到疼痛。


    用拐杖插入泥土辅助攀爬,在耗费了不知多久,岑商怀疑自己会像西西弗斯一样永无止境地重复这一动作时,终于顺着缓坡爬到了顶。


    她放目四望,远处是大片平原和交织的河流,青白的天空,雪白的大地,偶尔有动物窜过,快得看不清。


    岑商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视线所及范围,没有任何人类聚落的痕迹。


    并不是说现代人占据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但广阔的平原、河流这两个要素一叠加,还是毫无人烟的可能简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联想到她和小裸人与现代人有明显差异的长相,岑商不得不做出一个最坏的猜测。


    她穿越到了一个没有人类文明的时代,更糟糕的,或许他们根本还不能称之为人。


    体内所有的力气被一瞬间抽干,岑商崩溃地跪倒在地,无声痛哭。


    为什么时间不能再早一点,让她做一条海里不能思考的鱼,就算被吃掉也不会有多么绝望。


    为什么时间不能再晚一点,哪怕是社会最底层,至少让她在人的聚居地长大。


    身体的虚弱加上极度的心理冲击让岑商一个不稳向前重重栽倒昏了过去。


    从亘古吹来的风在天地间肆虐,刮云成丝,摧树折腰,连漫山遍野的雪地上都是它的痕迹,好像世间唯独只剩下这股冷气。


    山丘上一个渺小的黑点动了动,岑商醒了过来。


    她擦干泪水,背起身后的同类,在周围观察了一会儿,弓起身,拄着拐杖,顺着缓坡一路往下。雪滑难走,快到底的时候身体失去平衡,最后是以跪趴的姿势摔到了背风处。


    令人惊喜的是,一个黑洞洞的洞穴口正摆在眼前。


    马上,马上就可以不这么冷了。


    怀着这样的希望,岑商手脚并用地往里爬去,却在差点进入洞口的时候被一股力道踢开。


    一个身高一米五左右的成年女性猿人朝他们嘶吼一声,做出了驱赶的动作。


    女猿人的外貌特征是小裸人的放大版,鼻翼更为宽大,乳丨房下垂,身上也涂抹着泥浆,下半身围了一条兽皮裙。


    “求求你……”浑身冷得发抖,岑商不住地向她祈求,却没有任何作用。


    岑商对女猿人的脸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残存的记忆涌上脑海,她瞬间了解了这里为什么会恰好有个洞穴和族群。


    他们是同一族群,眼前的女猿人甚至就是她的母亲。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昨天女猿人和小裸人的母亲把他们俩扔出了山洞。


    为什么?他们不是同类吗?


    岑商再次试图向洞口爬去,却被又一次踢开。


    “你X的,没冻死也被你踢死了。”连番打击之下,岑商气得朝她大吼一声,对方只会嗷嗷叫,两方都在对牛弹琴。


    不管怎么样,族群用行动表示了对他们不欢迎的态度,岑商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没你们我还活不下去了,不要我你们别后悔!”


    不过她知道自己只是嘴硬而已,脱离群居生活对于幼小的猿人来说和死亡没有区别。


    岑商没有走远,在背风处的树林中把小裸人放下来,雪下只有被浸湿的枯叶,找不到食物和更安全的庇护所,而她也早就没了力气。


    岑商悲哀地想自己不会刚穿越过来一天就把命又给丢了吧?她刚才说的只是气话,能活谁会想死啊!


    和上一世只能躺在医院里相比,如今她起码身体健康,四肢健全,可以劳动。猿人又怎么样?她是未来人类的祖先,她的一条命能繁衍出后世千千万万人,她绝对不可以死。


    夜幕降临,天地寂静无声,颗颗直立的松杉树林好像一座座巨塔,偶尔有月光透过枝叶撒落在地,斑驳的光影就像鬼魅行走过留下的足迹。


    寒冷一点点带走身上的体温。小裸人一直没有醒过来,更令人心慌的是,一声野兽的呜鸣打破了黑夜的寂静,那叫声让人想起指甲刮过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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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岑商浑身寒毛直竖,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在这样的环境中待哪怕一秒都是对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岑商打着哆嗦从附近搬来一块石头,她靠在树干上坐着,尽量减少体力消耗。眼皮直打架却不敢阖眼,拿着木棍在石头上用力打磨。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雪压枯叶的咯吱声,细微却不断,每一声响都像踩在她的心上。月亮从乌云后冒出头,借着微弱的光线,岑商看清了左侧两三百米的地方一只骨瘦如柴的类似狼的生物。


    四爪锐利,长吻,两排深长的利齿,乍一看脸像驴,但那双凶狠的眼睛却不是驴能拥有的。


    隔着几百米,它蹲坐在原地,好像知道面前两个小猴子没多少时日了,它大可以不必费力相博,而是等着吃个现成。


    岑商想起前世看见过一副非常有名的摄影作品。形销骨立的孩童趴在地上,不远处一只秃鹫正在等待它即将到来的大餐。


    这幅照片在当时引发了巨大争议,摄影师因饱受舆论指责而自杀。可放在这个时代,哪怕是最亲的人也不会为她葬身狼口而流一滴眼泪。


    狼是群居动物,但目前这只不知道是不是狼的东西却是单枪作战。岑商只能祈求它们没有聪明到用什么示敌以弱的战术,一只狼她都要束手无策了,再多一只必死无疑。


    她快速回忆不多的野外生存知识,知道最好不要对视或轻举妄动激怒野兽,只敢用余光瞥着它,同时把小裸人慢慢扯到了自己身边。


    在长脸狼的眼中,唯一看上去还有生气的女猿终于支撑不住,慢慢阖上了眼。它抬起后腿,压低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朝两个猿人直冲而来。


    假装昏睡的岑商后头皮都在发麻,她知道与它相比,自己的动作一定非常迟缓,而生死的较量中有时候就是差一个先机。


    其实眼前就有一个非常好的可利用机会。


    小裸人静静躺在地上,无声无息,任人摆布。只要献祭他,就能大大提高自己活命的概率。


    危险高速逼近,生存的机会近在咫尺。


    脚步声越来越近,岑商牙齿发颤,却心中一横。早晚要面对,要是小裸人死了,她顶多多活一刻半刻,还不如放手一搏!


    岑商倏然睁开眼,冲到小裸人身前,在长脸狼张嘴咬向她的同一时刻,把刚才磨好的尖锐木矛朝它喉咙深处捅去。


    “嗷!”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树林中。


    岑商不敢收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狼钉死在地上。长脸狼拼命挣扎,鲜血从它身下流出,把白雪浸染成红色,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没了声息。


    确认长脸狼死亡后,岑商脱力地坐回地上,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


    她赢了,所以她和小裸人可以活下来。


    要想活下去,她就必须一直赢,不论对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