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穿越史前搞基建

    岑商守着火塘,认真思考疤的决定。在交通基本靠走的远古时代,迁徙意味着什么?


    没有导航,原始猿人对领地外的地形一无所知,可能会被困在一望无际的森林中,也可能会因为找不到水源渴死。


    不可能每天都找得到像山洞这样合适的栖息地,所以一定会需要在野外过夜,火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震慑野兽,但绝非万无一失。


    还有变幻无常的天气,在卫生条件基本等于零的当下,一场雨带来的风寒极有可能是致命的。更不用提长时间徒步对身体带来的伤害。


    不减员地到达下一个居住地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留下来,面临的是几倍人数于他们的凶恶族群,狼的母亲就是他们的明天。


    岑商深深为自己前几天的懈怠羞耻,她不应该忘了人类最大的敌人永远是人类自己。


    岑商又不淡定地失眠了,她注视着脚边木弓,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这份焦虑不仅仅因为生存的困境,更来源于她心中那个恐怖的念头。


    在所有人都还没醒的大清早,岑商一手提着石斧一手拿着陶碗走出了山洞。清晨寒露深重,吹在身上的风还带着冬日的冷意,她却好像感觉不到这些。割开树皮,放置陶碗接取褐色粘稠液体,在附近一颗又一颗地砍伐合适的树木,虎口被震得发麻也不知道停歇。


    太阳从东面群山层峦上升起,岑商用绳子把十几根杉树木材捆好放回山洞。疤坐在洞口注视着进进出出的族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商一个人爬上山头,往西面遥望。她的视力很好,但也备不住两座山之间相距太远,想要看清对面有多少人纯属痴人说梦,可她仍然纹丝不动地蹲守在原地,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挪动。


    阳光照射在光裸的后背上,没一会儿就变得又刺又麻,她伸手挠了挠。心中默默念了个数,32。


    上午从对面下到河边饮水的血脸人一共有32个,不排除真有人一上午不喝水,但那肯定是少数。


    还好,只有32个。岑商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受凉的肚子咕咕作响,她辨认了一会儿方向,朝露天厕所的方向下山。


    这边的山坡比较陡,山下的场景一览无余。


    在露天厕所,或者说族人的坟场中间,狼母亲的尸体已经被不知什么动物撕扯叼啄得面目全非,撑着石矛做拐的女猿人慢慢走到树边准备解手。


    她蹲起不便,扶着树直接岔开了腿。而在她背后,是刻意放缓脚步,几乎无声无息的疤。


    两人间只剩几步之遥,疤高高举起那块精心打制的石斧,对准了女猿人的后脑勺。


    女猿人似有所觉地回过头来,两人对视,疤脸上没有一丝被发现的心虚,而女猿人的眼中流下了眼泪。


    这是岑商第一次见到猿人哭,她说不清心中的酸楚和震撼,顾不得脚下割人的石砾,迈开大步一路冲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岑商生怕来不及,也不等疤说话,像小炮弹一样把他撞开,挡在女猿人身前,“走开!”


    疤看了她一眼,两手束在身侧,先是沉默,然后仰天长号一声,不知为何岑商从他的叫声中听出了一丝无奈。


    他不断发出“呜呜”声,眼神频繁看向天边某个地方。岑商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那里有什么奇怪之处,直到和昨晚狼的话结合起来,她才想明白疤看的是南方。


    她看向女猿人的脚,失了一半脚掌,断肉慢慢愈合,以后虽然行动不便,但其他地方还好好的。放到现代就更不是事儿了,各种高科技假肢辅助器具一装,走在路上根本看不出来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可是族群被迫迁徙,在这个落后的远古时代,女猿人成了必须甩脱的负累。


    岑商抿紧了嘴唇,示意疤道:“跟我来。”


    从松树林中拿取早上放置的陶碗,因为天气还不够炎热,松脂只铺了碗底薄薄一层。


    山洞外,狼在不知疲倦地练习着射术,目光透着以往不曾有的坚毅。岑商叫停他的训练,把箭头在碗里滚了几圈,蘸取足够的松脂,放在火上,不过片刻,箭头燃起明亮的火焰。


    岑商把火矢架在弓弦上,瞄准对面莽莽苍苍的山头,火焰燃烧了许久才熄灭。


    身旁寂静无声,她以为以疤等人的智商没有看懂。放下弓箭,岑商对狼说:“山,树,火。”


    但事实证明,在攸关性命的时刻,猿人绝不愚笨。狼对疤“呜呜”两声,疤的眼神骤然变得明亮,发出了高亢而悠长的“啊——啊——”声。


    疤要抢走岑商手中的弓箭,被她闪身躲过,见她不肯交出木弓,疤生气地低鸣,跃跃欲试地要上手抢。


    岑商冷静地看了他一眼,横握木弓,迅速屈起一条腿,同时双手下压,木弓应声而断。


    疤和目睹这一切的狼都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吼叫。


    “想活,就必须听我的。”


    ——


    此时此刻,或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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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颗星球上的某个地方也正在发生着另一场山火,与眼前不同的是,一个源于大自然的喜怒无常,一个却是人为制造的灾祸。


    对面山林中,一条火蛇蜿蜒游走,夜晚微凉的春风掠行而过,浓烟滚滚升起,橙红色的火光像一只巨兽不知餍足地吞噬着树木,连惊起的鸟雀都不肯放过。


    三十多米宽的河流形成天然的防火隔离带,岑商与族人们站在岸边,炽热的气焰蒸烤着水汽,热浪扑面而来。


    很快,对面山上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喊叫,声音逐渐连成一片,被浓烟刺激得不住咳嗽、泪流不止的血脸族人一个接一个往河边跑来,火光清楚地照映出他们的身影,等待他们的却不是生机,而是死亡。


    藏在水中的疤、厉等人挑出石矛,狠狠刺入他们的心脏。一名体格魁梧的血脸人见到族人一个接一个被杀,举起手中木矛,疯狂嚎叫着朝厉刺去。岑商瞳孔一缩,高声喊厉的名字,可是水中行动本就迟缓,厉的矛还在另一个血脸人身体里,没那么快腾出手应对突然的袭击。


    一道明亮的弧线从岑商的余光中迅速飞过,正中袭击者的眼睛,厉得以脱困。岑商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狼,只能看清他眼中翻动着的炽红火光。


    鲜血再次染红了这片河流,岑商看着狼手中的火矢,负责警戒的血脸族人可能到死都想不明白突如其来的山火从何而来。


    河边的战争渐渐平息,疤等人尽情欢呼,狼发出了一声长号。他们赢了,可以继续留在这片土地上,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迁徙。


    “商,为什么不……开心?”狼说出了完整的一句话。


    岑商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脸,垂下眼:“开心,只是不想笑。”


    这场山火持续了两天,浓烟荫天蔽日,直到被一场连绵不绝的春雨浇灭。在浓烟散去,确认不会复燃后,岑商跟族人过去巡视了一趟。


    血脸族居住在一个狭窄的突出山崖下,那里堆放着许多石器,岑商把能用的都捡走了。


    除了河边,山崖附近的树林里也发现了不少烧焦的尸体,岑商在一具身量不足的幼儿遗骸前停住了脚步。


    四岁?五岁?可能还要更小一点。


    岑商沉默地将这具尸骨埋在山崖下,临去前轻声留下一句:“对不起。”


    自从那个念头出现的第一刻,岑商就决定了要这么做。


    对不起,她没有别的选择。


    但请相信她,不会让这样的惨剧再度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