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一个男人......”


    危永瑞指着照片上只露出了半张脸的男人，声音哽咽：


    “是我的前男友。”


    她扭头看向镜头，镜片下的眼角泛着泪花：“我们已经在两年前分手了。”


    说着，她收回手机，点了几下。


    等再次将屏幕展现在镜头前时，手机里出现了那个男人和她的更多合影。


    有在游乐场的，还有在图书馆的，海边的。


    随着危永瑞不断地翻着那些照片，粉丝心里已经勾勒出了一对恩爱的情侣形象。


    她收回手机，埋下头：“至于刚刚在酒店的那张照片，我男朋友也有......”


    危永瑞说到这里，看着镜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吐出悲痛的字词：“我不懂，为什么，曾经深爱过的证据会被有心人利用，成了刺向我的罪证。”


    弹幕停了几秒，随即：


    【天哪，这竟然是一个局！】


    【差点被骗了】


    【111】


    危永瑞眼眶变红，眼睛里渐渐湿润。


    她抿了抿唇，带着哽咽：“抱歉”，随即站起来，朝着镜头外走去，


    但又在即将离开画面时及时停下，让镜头捕捉到了她悲伤落寞的侧影。


    于是粉丝们便看到危永瑞，一个人站在画面最边上，摘下眼镜，低头，用纸巾擦拭眼角的泪水。


    深呼吸了好几次，危永瑞再次坐到镜头前：“不好意思，兄弟们，我失态了。”


    危永瑞眉眼间带着故作坚强的神色：“当初我和前男友分手，就是因为那时我是穷姑娘，给不起他家要的赘礼，这才不得不分道扬镳。”


    粉丝们已经彻底相信了危永瑞：


    【天价赘礼的受害者啊！姐姐别哭，我心疼.......】


    【幸好我是独立男性】


    【要是姐姐赘我，我一分不要】


    【捞男啊！】


    【什么年代了，还要赘礼？！】


    【这男的有眼无珠，下地狱吧！】


    危永瑞连忙道：“大家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相信他对这事不知情。


    危永瑞目光恳求：“现在的他已有了自己的家庭......


    “刚刚为了澄清自己，不得已展示的照片，也希望大家不要传播。”


    她的声音再次哽噎：“我不想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姐姐好痴情啊！】


    【姐姐这么帅，还专情，那些造谣她睡粉丝的人到底怎么想的？！】


    【就是就是，她要真的睡粉丝，那也是粉丝的福气！】


    危永瑞无视那些乐于奉献的言论，继续道：“今天这事，他肯定也是被人陷害，被偷去了照片。


    “我被赘礼坑惨了，和他分手后，这才慢慢开始接触南拳，某方面，我能和大家相遇，也需要谢谢他......


    “......我的志向，是传播男性主义，唤醒更多处于蒙昧中的男孩子！”


    关耀祖站在镜头外，听到这番情真意切又激情盎然的演讲，她也忍不住想鼓掌。


    等到危永瑞下了直播，关耀祖递给她一张纸，拍手笑道：“做的不错。”


    危永瑞摘下没有度数的半框眼镜，擦了擦眼角还残留的泪水，脸上早已没有一点悲戚：“多谢关姐。”


    没错，这是关耀祖特意放出去的图片，就是为了引起今晚的争议，先给这事定一个基调。


    虽然危永瑞不断表示她很小心，不会留下任何照片或者指向她的证据，但难保她有疏忽。


    现在，这事经过她的“表演”，已经成了有心人对她的陷害。


    即使之后再出现不利于她的“证据”，也翻不起什么水花了，甚至可能被愤怒的粉丝一口一个唾沫包围。


    关耀祖笑了下，拉开一旁的椅子：“坐。”


    危永瑞不知其意，但还是乖乖坐下：“关姐，还有什么事吩咐？”


    关耀祖看着她，目光冷静：“从危机的角度上，这事解决了，但关于你个人，我还有一些事情。”


    说到这里，她从一开始就拿到手里的文件袋里掏出一份a4大小的纸质文档，放到桌上，推到她的面前：


    “这是解约合同。


    “账号是公司资产，你做出了损害账号的行为，公司现在对你提出解约。


    “你需要赔偿公司的损失，五至十万元，具体数额，明天财务测算完成后，由人事和你谈。”


    危永瑞顿时瞪大眼睛看向关耀祖：“凭什么？我已经将这事圆满解决了啊！”


    关耀祖笑了笑：“是的，你做的很好。


    而且，我也觉得你很适合当一个南拳方向的主播。


    因此，我跟公司求了情，给你争取了一个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危永瑞沉默，看向关耀祖，眼神里流露出不甘。


    不甘心就好。


    关耀祖温和一笑，从文件袋中拿出一个另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纸质文档：


    “这是新合同，签订后，旧合同自动作废。如果你签这个合同，就无需对公司进行赔偿。”


    危永瑞面色逐渐冷了下来，唇角微勾：“但是？”


    关耀祖声音冷淡：“新合同增加了补充条款，要求你必须上报所有小号，且注册新小号的时候，也必须通过公司同意。”


    关耀祖盯着危永瑞的脸，似要将她的脸上最细微的肌肉颤动都记下来。


    其实关耀祖也在赌。


    赌她会不会选择签新合同。


    毕竟，如果她离开，那关耀祖和她合作的一切都要推翻重来。


    那些视频、直播，积累的粉丝量，努力都白费了。


    关耀祖不喜欢这样。


    而且危永瑞也确实干的不错，很受粉丝们喜欢，她粉丝数也稳定上涨，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她很快就能接到商单赚钱了。


    但如果不想办法对她小号进行限制，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


    到那个时候，或许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容易蒙混过关。


    与其依靠虚无的信任，不如将规则写明、用合同来约束。


    尤其在危永瑞已经多次隐瞒关耀祖的情况下。


    关耀祖看着紧蹙眉毛的危永瑞，柔声下来劝了一句：“你放心，小号上报后，是用公司it部门开发的系统来监控。


    “如果没有异常，你这账号就像没上报一样。公司的数据库只有最高层才有权登录，你的隐私不会被窥探。”


    关耀祖顿了顿，继续道：“我是觉得你能成为这方面的大主播，才给帮你争取的这个机会。


    关耀祖恩威并施：“你总得先拿出个样子，才能让公司再次相信你！如果你能熬过这关，我相信，在我们两人的合作下，很快就能成为这个领域的大主播！”


    危永瑞听完这一番话，抿了抿唇。


    半晌，点了点头：“好吧。”


    将危永瑞新合同收好，关耀祖笑了下，开玩笑道：


    “你可别用其她人的账号钻空子啊，合同里也写了，如果用别人的账号，实际登录人是你，也算是你的小号，这都是能查出来的。”


    关耀祖着重语气，强调了一句：“如果再出现类似的事情，这违约金可就翻倍了。”


    危永瑞沉默着点了点头。


    关耀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明天你自己去it部门跟同事上报吧，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