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浴缸里的水已经变得微凉。


    关耀祖起身，将身上的泡沫和脸上的眼泪冲掉，擦干身子，赤脚走出浴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有着青紫的斑块。


    一定是跟那群男人打架不小心留下的。


    她伸手触摸着小腹上最大的一块肿块，感受着皮肤下的阵阵酸痛，蓦然就想起了那令人作呕、如同绿黄鼻涕一般的眼神。


    这是她从没有在身边正常男人眼中看到过的眼神。


    是那句话，引起了那种目光：


    “这样的女人，肯定能生”


    关耀祖一开始没听懂这句话。


    肯定能生？


    女人只为自己生孩子，她们能不能生和配子有什么关系？


    关耀祖抚摸着腹部，浑身颤抖，只觉得毛骨悚然。


    后面还有一句话：“大哥，我们还有几个弟兄没有......”


    这句话没说完，却被陈文生的怒吼打断了。


    为什么这么巧？


    难道陈文生知道什么，刻意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说完？


    她们是结了蒂子的姐妹，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三人之间从没有秘密。


    陈文生不想让关耀祖和西门世澂知道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


    想要一探究竟的心，压过了慌张。


    想要联系陈文生，却发现找不到手机。


    关耀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想起手机还在浴室。


    关耀祖快步走回去，刚拿起手机，西门世澂就打来了电话。


    关耀祖站在浴室已经冷掉的雾气中，接起电话。


    “耀祖。”西门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让关耀祖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关耀祖：“怎么了？”


    西门世澂沉默几秒：“陈文生现在在我这里，你来一下，她有话要说。”


    关耀祖挂掉电话，找了个车，紧赶慢赶前往西门家。


    一进屋，关耀祖就感到气氛有些凝重。


    小猫正在沙发的一角躺着睡觉。


    陈文生和西门世澂各自坐在一侧沙发上，喝着酒。


    关耀祖挨着小猫轻轻坐下：“怎么了？”


    陈文生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轻晃着手中的杯子，盯着杯中琥珀色液体，


    西门世澂见状，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看着关耀祖：“打架的时候，那个男人说的话有点奇怪。”


    “于是，我就打电话问了文生。”西门世澂目光落在陈文生身上。


    陈文生终于有了反应。


    她叹了一口气，“我当时确实是故意截住他的话，因为我知道他会吐出什么污言秽语。”


    陈文生一向玩世不恭的脸，如今十分凝重：“我就知道迟早会瞒不住，既然西门已经问了......”


    陈文生目光在两人之间交替：“你们知道，我是大学历史老师。”


    关耀祖手轻抚着小猫，点了点头。


    陈文生接着道：“我们如今知道的历史，是被‘剪辑’过的......”


    陈文生接下来说了很长的话。


    她说她是在国外留学时，意外知道这件事的。


    她当时为了写论文，查了很多资料，包括一些禁书和限制流传的论文。


    于是，她就看到了她的老师从没有提过的一段历史。


    上面说，一千年前，短暂的几十年时间，社会是被南泉沙文主义统治的。


    那几十年，女人们都过得很惨。


    她们被要求出门必须戴上黑帽，穿着长及脚尖的黑色衣袍，只为遮住全身全脸。


    女人不能在公众场合说话，不能工作，唯一被允许待的地方就是家。


    但即使这样，家也不是安全的地方。


    在本应该安全温馨的港湾，家，充斥着暴力和强仠。


    但幸好，那样的社会治安差，稳定性不佳，


    在一次内战中，女人抓住时机，握着武器，冲出家门，用暴力夺回了本应该属于她们的权力。


    关耀祖的手上传来刺痛。


    原来是手上不自觉收紧，将小猫弄痛了，


    它转头，轻轻咬了关耀祖一口，以示警告。


    关耀祖连忙松手，继续听陈文生说胡。


    “南泉沙文主义虽然只是一种思想，但却像病毒一样，传染速度快，


    被传染的人也会有很大的危险性，因此政府为了安全考虑，才没有将这些历史公之于众。”


    陈文生说完这段话，将手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关耀祖皱着眉头：“那现在网上......”


    陈文生点了点头：“是的，现在网上那些趋势，正预告着南泉的复兴。”


    西门世澂看着前方，神色凝重：“所以，这也是现在治安越来越差的原因？”


    关耀祖记得，在她们还上大学时，网络上根本没有流行起来这些概念。


    那个时候，流氓骚扰、开车撞人，还有拿刀冲进小学胡乱砍人的恶性事件，包括今天发生的偷狗、运狗，


    以前的她们从来没听说过这些暴力事件。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默默喝着手中的酒。


    关耀祖的工作，天天都需要面对这群楠泉。


    原本还以一种轻松调侃的态度去做，但现在，知道了它的危害，关耀祖心里怎么也轻松不了了。


    之前还和危永瑞商量，直播和拍视频的时候，真的介绍一些楠泉理念，避免让人觉得她们假大空。


    但她们的决定，却使得视频直播变成了蝴蝶的翅膀，掀起飓风，让世界的某处，血流成河。


    关耀祖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她绝不会为挣几个子，不顾社会责任。


    危永瑞方向调整的事情之后再说，关耀祖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现在《动物保护法》还不够完善，那些四个男人岂不是......”


    西门世澂点点头：“他们最多被关一个月，就会被放出来。”


    关耀祖手指不自觉用力，关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玻璃发出细微的破裂声响，瞬间碎成碎片。


    手掌心传来剧痛，棕黄色液体混着血水，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