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六点准时下班。


    关耀祖没着急走，先去公司的健身房锻炼了一个小时，再冲凉、换衣。


    七点半，准时到达了提前约好的一家餐厅。


    没多久，西门世澂和陈文生也来了。


    三人在一处包间坐定。


    关耀祖抬起手臂看了看表：“她应该马上到。”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环视一圈，看着关耀祖笑道：“你母亲怎么没来？”


    女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衬衫下的肌肉澎湃欲出。


    下身穿着黑色的西装裤，裤腰上系着一条黑色的皮带，上面公安局的徽章耀眼夺目。


    关耀祖连忙上前，撒矫道：“干妈，女儿单独请你吃顿饭都不行吗？特意谢谢你前两次帮我的忙！”


    这个被叫做“干妈”的女人豪爽一笑：“好说，一次是找关招妹，一次是帮你工作上的忙，这种小事，还专门请我吃饭？”


    关耀祖笑了，拉着女人健壮的手臂靠了上去：“我也想你了嘛！”


    说着，拉着中年女人来到西门世澂和陈文生面前：“这就是我一直跟你们提的干妈，梁烨，公安局的局长。”


    西门和陈文生两人在梁烨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站起了身。


    听到介绍，西门率先伸出手，礼貌道：“您好，我是耀祖的朋友，叫西门世澂。”


    梁烨没有与西门握手，仔细打量她片刻，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你就是脱口秀黑马吧？！半决赛表现的不错，你们总决赛什么时候播啊？”


    西门世澂笑了下，顺势将空空的手收回：“这周五晚。”


    梁烨在位置上坐下：“那太好了，我太期待了！”


    陈文生在旁边笑道：“干妈也喜欢脱口秀啊，以后公安局要是办庆功宴，让西门去讲一段，大家乐呵乐呵！”


    梁烨听到这句话，目光落在了陈文生身上。


    陈文生连忙用五指指了指自己，自我介绍道：“陈文生，也是耀祖从小到大的朋友。”


    关耀祖坐在梁烨旁边，给她斟上茶。


    陈文生离门最近，她站起来笑道：“我让服务员上菜。”


    “等下。”端着茶杯的梁烨突然开口。


    双眼在三个年轻女人的身上扫视一圈，随即垂眸，吹了吹茶杯里飘在水面上的茶叶。


    她漫不经心道：“饭就不用了，我等会还要回局里加班，你们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


    说完，轻呷一口绿茶。


    她当局长已经快十年了，这十年间，所有人求她办事，都是这样的开场白，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要不是今晚关耀祖再三恳求，她还真不想来。


    关耀祖讪讪笑了下：“干妈，女儿想请你吃一顿饭这么困难吗？”


    梁烨放下杯子，拍了拍关耀祖的肩膀：“我没有女儿，一直是把你当我的亲生孩子看。


    “你要单纯请我吃饭可以，你拜托我查那些简单的信息，不用于邪门歪道，我也尽量帮忙，


    “但是，其它的，我只能告诉你，一切按照程序来。”


    说完，梁烨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关耀祖哑然。


    陈文生连忙堆起笑脸：“干妈，我们不打算走后门，要不你先听听是怎么一回事，可以吗？”


    关耀祖闻言，连忙点头：“干妈，您给我们几分钟时间，可以吗？”


    西门世澂也目光恳切，三人齐齐看向梁烨。


    梁烨看着这三个女人年轻的面孔，“噗嗤”一声笑了，点了点头。


    听听吧。


    听听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也不算是坏事，就当是放松心情。


    但听着听着，梁烨的脸色越来越黑。


    她“嘭”地拍向桌面，怒气冲冲：“胡说八道！”


    关耀祖等三人被梁烨的气势吓得全身一跳，一脸懵弔。


    负责了大部分讲解工作的陈文生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干妈，这是真的，我是大学老师......”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在梁烨要吃人的目光下硬生生憋回去了。


    她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什么父系母系，什么被隐藏的历史，你是大学老师就能胡说八道？！”


    “还什么治安越来越差，你是对我的工作不满意？！行啊！那你向上举报我就行了，说这些废话！”


    陈文生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连连摇头，头都摇出了残影。


    梁烨又看向关耀祖，恨铁不成钢道：“你也相信这一说法？”


    关耀祖一愣：“我......”


    梁烨皱着眉头，冷哼一声：“我非得给你妈说说这事！”


    又瞥了陈文生一眼：“嘴里全是谎话的朋友，你少交！胡编乱造的故事，你少信！”


    陈文生脸“蹭”一下全红了，像只熟透了的大虾。


    一个从警察一点点当上公安局长的女人，发起火来不同凡响。


    梁烨气势磅礴地输出结束，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包间，只剩下三个女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眼神已经传递了一切。


    沉默中，关耀祖的手机响了，是关邦儒打来的。


    梁烨一出门就跟关邦儒打了小报告！


    关耀祖浑身的皮肤都缩紧了，她小心翼翼地接通，关邦儒威严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几分钟的赔小心，保证不听谣、信谣、传谣后，关耀祖挂断电话，长叹了一口气。


    望着天花板，关耀祖无奈摇头：“看来这事，没法走正道了......”


    西门世澂沉默着点了点头。


    陈文生将目光从虚空中收回：“再想办法吧......”


    她站起来：“说了一大堆，给我饿得够呛，叫上菜吧，反正饭钱都付了......”


    说完，走到包房门口喊来了服务员。


    菜陆续上来，三人好好地吃了一顿，谁也没再提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