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友情很奇怪。


    有时候友谊的开始只是一次夜里谈心、一次借卫生巾、甚至一个共同讨厌的人。


    那天晚上后，谢书灵和祝宁宁距离就拉进了许多。


    一大清早，傅昱的别墅放着德彪西的钢琴曲《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傅昱和祝宁宁吃着谢书灵偷偷摸摸外带回来的早餐，喝着黑咖啡。


    谢书灵在一边感慨科技发展还是太慢了。


    怎么还没普及自动熨烫机。


    她拿着蒸汽熨烫机替傅昱熨烫他的西装的衬衫。


    偏偏他的衣服面料又贵又精细，走个神发个呆都怕烫坏。


    上班不摸鱼，感觉在亏钱。


    虽然面对傅昱的命令时，谢书灵也很想顶嘴：你以为我是你的保姆啊。


    可惜她现在确实是。


    于是她只能狗腿地问：“小傅总，宁宁，还要咖啡吗？”


    “不用了”傅昱动作极其优雅地擦擦嘴，拿起平板看今天的邮件，“你待会帮我去集团送份文件。”


    “我去？”谢书灵很震惊，这又是什么情节，保姆还要出外勤送文件了。


    “嗯，文件不太重要，要不我也不敢叫你去。”傅昱懒懒抬眼瞥了她一眼：“丢了更好，能给他点麻烦还能有借口把你炒了。”


    谢书灵：……领导，你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谢书灵脸上灿烂笑容不变，这点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老板，我是打车去还是？”


    “我再安排个司机送你去用不用。”


    “好啊好啊。”


    “？”傅昱脸色一沉。


    谢书灵赶紧滑跪：“开玩笑的哈哈哈，我坐地铁去吧。”


    于是谢书灵来到傅氏集团，还以为要被前台拦下嘲讽再推拉几个来回才能进去。


    没想到一走到大厅就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了，怎么忘记他是傅昱他爸的保镖，现在工作时间他当然也会出现在这。


    185往上的高个子，宽肩窄腰翘臀身板笔直，穿着没有一丝皱褶的正装。


    光是看到背影看后脑勺就让人确信这一定是帅哥。


    谢书灵想象中自己应该是像个小太阳一样突然出现。


    脸上带着甜美自信大方地笑容sayhi，而不是现在这样因为躲避智能扫地机器人脚一滑当着整个大厅的人的面就直直跪下。


    更要命的是她滑跪的时候手习惯性一拽差点把帅哥保镖的裤腿扒拉了。


    还好。


    帅哥不愧是练过的身体极为敏捷地往后退一步，就这么直直站在她面前。


    看着谢书灵笔挺地滑溜跪在他面前……


    空气都沉寂了，但是她怎么还是听到有人在偷笑。


    “呵呵”谢书灵尴尬地笑笑，自强不息地从滑溜溜的地上爬起来，哪里有洞让她钻一下好吗？


    就这么水灵灵地在crush面前跪下来。


    她其实大部分时候还是个要面子的女生啊啊啊啊！


    “你怎么在这？”那天家宴遇到的帅哥开口转移了话题。


    还好他没问你怎么跪着，不然谢书灵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连跟他对视的勇气也没了，低着头恹恹地回答：“来送个不重要的文件，小傅总让我找电商直播部的张小姐，”


    “电商直播部？39楼，拐弯坐左边的电梯上去，要刷卡……算了，我带你去。”


    “叮”谢书灵的眼睛一亮，仿佛微波炉到点发出提醒音，她那点小心思又被点亮了。


    他人是真的好啊，上班时间也帮自己带路，要是没有他自己可怎么进去呢。


    最讨厌这种领导了，要刷卡才能进也不先说！


    谢书灵是最会上杆往上爬的，马上顺着说：“那就麻烦你了”，笑得很没心没肺。


    傅以年大长腿往前走，谢书灵在后面小短腿快步追。


    她心想这帅哥什么都好，就是走路太快了，以后在一起了一定要好好强调下这个问题……嘿嘿，在一起，想到每天能搂着这肌肉线条完美的胳膊就开心。


    她稍微犯了一会花痴，没注意到傅以年带她坐了一个空无一人的电梯，而员工们还在因为上班早高峰在其他电梯排队。


    也没注意到他掏出一张和别人都不一样的金色卡。


    39楼很快就到了，原本的电商直播部应该是很喧哗热闹的。


    谢书灵之所以察觉到，是因为电梯门一开，这帅哥一走出去整个部门就顿时安静了。


    好像游戏里被谁点了关闭背景音效一样。


    她有点纳闷，大家看到帅哥都这么文明吗？还自觉静音，不过她也没多想，第一次来到大企业的直播部门，看着一个个玻璃房间里的主播对着摄像头在介绍产品，谢书灵还挺新奇的，独立的直播间隔音做得很好，她听不见主播在说什么，但是从她们的表情来看，主播看起来都卖力。


    一个穿着灰色衬衫高腰包臀裙的女人走过来，她刚要开口，就被傅以年打断了：“她找你”，眼神示意谢书灵。


    谢书灵反应过来，这位就是张小姐，赶紧把文件拿给她。


    张小姐看了几眼就装回去了，看来确实不是什么重要文件。


    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工作人员苦着脸跑过来，在张小姐耳边小声说话。


    “什么？”张小姐听完后眉头紧锁，显然是遇到棘手的事了，“那让助播先顶着吧，今天还有大促活动，至少要播够八小时的，早不有事晚不有事这时候出事，啧。”


    “怎么了？”傅以年开口询问。


    “今天负责大促预热的主播说是过敏进医院了，我们这边马上安排人顶上。”


    卫衣男员工像是终于逮着机会吐槽，忍不住开口：“前阵子刚炒了一批主播，现在人员紧张着，也不止我们这个账号在直播，一时之间要去哪找个能顶上的主播啊。”


    “别说这些”张小姐瞪了他一眼。


    “之前辞退了一批主播？”傅以年抬眉。


    谢书灵奇怪地瞥了他一眼，看不出他还挺八卦的，跟安保八竿子打不着的业务也能闲聊几句。


    张小姐这才接上话：“是小傅总看前段时间主播带货效益不好，主播和中控又天天吵架……说是让几个新账号先试试AI主播。”


    “AI主播？那不是效果更不好，现在的AI还是太死板了，主播偶尔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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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播演个剧情还是炒热气氛，这些AI目前都做不到吧，AI毕竟没有人那么有煽动性。”谢书灵这个天天在直播间蹲福利秒杀的“家人”忍不住插话。


    “是啊”张小姐点点头，虽然她没见过傅总身边这个年轻女生，不过她人精似的，看谢书灵跟在傅总后面，却是傅总给她按着电梯，两人说话态度还颇为熟络的样子，顺着这女生的话说就对了，“现在主播人手太紧张了，要培养一个好的主播也不容易。”


    “你平时是不是没少看直播？”傅以年忽然转头问谢书灵。


    谢书灵被问得一懵，反应过来点点头：“下班了晚上经常看，囤点纸巾之类的日用品，或者大促看看主播们买护肤品，有时候还是挺划算的，那些砍价剧情一看就演的，但是闲着没事打发时间还挺有意思。”


    “你想不想上去演两集？”


    傅以年冲谢书灵笑了笑，把她迷得原本要说什么都给忘了。


    “可以啊……啊，不是，这可以吗？”


    她点点头又清醒过来，“这是不是太随意了，我根本对产品都不了解，不同品类的卖点和价格机制相差很大的。”


    “你先试试助播，让助播顶一段时间的主播，助播压力没那么大，而且有提词器的，不用怕。”


    “我倒不是害怕，只是这……张小姐应该也不同意吧？”谢书灵弱弱地看向张小姐，希望她马上强烈拒绝。


    “当然没问题，那真是雪中送炭了”谁知道张小姐同意得很，笑得真情实感，还一起劝上了：“放心，你就先体验下助播，就当玩一下了。”


    这是可以随便玩玩的吗？那可是直播间，待会播个0人购买就老实了。


    谢书灵只是个爱看直播间的老铁，不代表她真的头铁觉得自己上也行啊。


    傅以年看她脸上表情变换，一副怂了的样子还挺好笑。


    他弯着身子靠近她，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润肤膏的香味，是一种很温馨的香气，让他微微一愣，只是很快又回过神，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试试吧，你不是说不想一直当保姆吗？”


    谢书灵闻言猛地抬头，好在傅以年迅速站直了，两人才没撞到一起。


    他的话都在她意料之外。


    所以他今天这么撮合帮忙是因为自己那天晚上说的话？


    自己说过不想一直当保姆，是啊。


    在原主没什么身份背景学历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比当主播更能改变现状又获得不错收入的职业吗？


    “那我试试？”谢书灵和傅以年对视着，忍不住看着他笑。


    他真好，她心想。


    不过在张小姐和卫衣员工的眼里：


    总裁带着他的小女友来直播部体验生活了。


    四面的补光灯一亮、苹果原相机架在支架上正对着、印着品牌logo的背景墙、周围都是定制的隔音玻璃，这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就是直播间的全部了。


    流量是涌入还是流出、中控真金白银烧的投流有没有转化订单……后台每时每刻数据都在变动。


    这个十几平的小房间的所有变化都能隔着屏幕变成最直观客观的数字。


    这就是直播的魅力和压力。